“采薇，可算抱到你了，我真不想把你放開?！绷L歌將臉湊到莫采薇的脖頸處，低聲呢喃道。
現(xiàn)在虞國的局勢不穩(wěn)，對于柳長歌現(xiàn)在的處境更是刀頭舔血，說不好哪一天人就沒了。
況且，即便是這樣活著，也得處處堤防，堤防來堤防去，讓人備感心累。
柳長歌將莫采薇越抱越緊，他呼出的氣弄得莫采薇的脖頸直癢癢。
“王爺！”
莫采薇輕輕喚道，卻并未轉身去看他，他們是年輕夫妻，又多日沒好好見，如今又要趕赴西北對付西域進攻，無論哪一樣都讓人傷精費神。
“采薇，如果這一切沒有發(fā)生該有多好，現(xiàn)在我忽然后悔不該把你娶進門，這樣你就不會成我的軟肋，我舍不得你，可我又不能自私…”
柳長歌說著說著，聲音愈發(fā)低沉，手上更加用力，恨不得要把莫采薇揉碎在懷里。
莫采薇自知他在擔心什么，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別怕，會好起來的，我知道，是先皇給你的壓力太大了，我相信你，你可以的，如果有能讓百姓免遭涂炭的辦法，或許…或許…”
或許可以委屈求全！
只是，莫采薇說不出來那種話。
讓他柳家的江山，變成陳家的私人物品，是大逆不道，他日仙去，要拿什么顏面去面對柳家的列祖列宗。
柳長歌眼里忽然閃過一道兇光，隨后又唉聲嘆氣起來。
“如果能讓丞相死于非命，早找個借口把陳家這些年的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給端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可陳家這棵樹這么大，又苦心經營多年，一旦動搖，有傷國本！”
道理都懂，只是難辦。
“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出發(fā)了？”
莫采薇試探性的問。如今丞相以攝政王的權利給柳長歌下了旨，指名道姓就要他前去清剿西域來犯，怕是也就這幾天要出發(fā)了。
柳長歌的眉頭微皺，莫采薇伸手輕輕將他的眉頭撫平：“要不，你帶上我吧！或者有什么好的辦法可以不廢一兵一卒就把這事處理好？”
不廢一兵一卒就讓西域退兵，哪有這么容易的事，如果可以，柳長歌自然希望這樣最好不過，可事實上，對方狼子野心，怕是不達目的把罷休了。
“采薇，你我都知道，西域來犯是丞相的陰謀，不管去還是不去，他都能找到理由來針對我。針對我是小事，但萬萬不能讓虞國的百姓變成西域的奴隸，不能讓我們的土地變成他們放牧的草原！”
他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公是公，私是私，如今內憂外患，不是鬧內訌的時候。
莫采薇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但眼界自然不會那么狹隘。
她的心底起了一個主意，既然她不能親自上戰(zhàn)場讓西域乖乖滾回去，但她可以想辦法穩(wěn)住丞相，不讓柳長歌有后顧之憂。
見莫采薇不說話，柳長歌只當她是離別在既，有些難過。
“采薇，等我出發(fā)，你就跟著法江道人一塊離開國安城，至于去哪里，看他的安排，只要你安全了，我就不怕了。岳丈他們，就讓他們自己選吧，是走還是留，都不會短了他們一口吃的?！?p> 柳長歌早把莫采薇后面的生活都給安排好了，照著法江道人的性子，他必然是找個遠離是非的道觀清修。
這樣也好，兩個牽掛的人，都不用他操心了。
哪知，莫采薇一聽他這安排就不干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擺明了要去赴死是吧！你明知道不管你出兵還不出兵丞都有辦法找你的茬，怎么就不能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說著，她的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她捂住腦袋慢慢蹲了下來：“怎么就不能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這話，讓柳長歌心疼不已。
“哎…”柳長歌不經意的輕嘆一聲，當即換了個臉色，異常嚴肅的把莫采薇從地上拽了起來，將她按在凳子上，而后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沒一會，出現(xiàn)一個黑衣暗衛(wèi)，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莫采薇的屋子門給關上了，還從外面把守著。
莫采薇哭累了，趴在桌上睡著了。
柳長歌徑直來了院子，莫正賢見狀，當即領著莫家三個女人就跪下行禮。
莫采苓和莫采蓮兩姐妹趁行禮的間隙，偷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柳長歌那張黑臉，又匆忙低下頭去。
一定是莫采薇這個蠢女人熱惱了王爺，這才讓他如此這般。
柳長歌自然注意到了兩姐妹的這一小動作，也懶得跟她們計較，只冷冰冰的盯著莫夫人看。
莫夫人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柳長歌覺得莫采薇不懂事，又想納個妾？
疑惑的檔口，柳長歌便開口說話了。
“莫夫人！”
“民婦在！”
莫夫人恭恭敬敬的答道，心里卻已經是七上八下，腦門上的汗只一個勁往外冒。
柳長歌忽然想只留下莫夫人一人在此與他對峙，左右不過是個女眷，倒也不可能兵戎相見。
他看了看莫正賢，又覺得對方既是家眷，單獨留下恐有不妥，只怕莫正賢承擔不起一會他要說的話的后果。
“我該叫你姬清夫人，還是該叫你姬清郡主？你爹到底是西域的王爺，如此稱呼，倒也不顯得怠慢。”
莫夫人一聽，后背一陣冷汗，臉上風云變幻，有趣得緊。
到底莫夫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朝著柳長歌深深磕了一個頭，磕頭的當即變將臉上的震驚收斂了起來。
“王爺在說什么？民婦并未清楚！”
不清楚？我看你清楚得很！
柳長歌自然沒直接將這有辱斯文的話話說出來，只捏緊的拳頭，關節(jié)被捏的咔吧咔吧響。
“你不要裝了，你的底細我都清楚，哼，夫人真是好手段，一方面攛掇丞相奪權，還給他幫助。一方面又處處給西域傳信?！?p> 柳長歌到底還是叫她夫人，現(xiàn)如今，身份一暴露，恐怕這莫夫人也沒得做了。
“王爺可不能冤枉了民婦啊，我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深居簡出，頂多只是和我家相公的同僚家眷來往近些，并不知道您所說的姬清夫人是誰?！?p> “呵呵是嗎？夫人到現(xiàn)在還是不愿意如實相告??！那回頭可就不是現(xiàn)在這情景了。王府的牢里多的是刑罰，哦，對，刑部也多，看你怎么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