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府衙。
顧子晏進(jìn)了府衙，便看到在門口正準(zhǔn)備去出去的張揚(yáng)，他看到顧子晏，一愣，“顧少卿?！?p> 顧子晏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
“是?！?p> 顧子晏擺擺手，直接進(jìn)去了。
張揚(yáng)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好像記得，今日是顧少卿的休沐日，許是他記錯了，張揚(yáng)搖搖頭，徑直離開了府衙。
府衙正廳，是顧子晏的辦公之處，今日本是他的休沐日，本來他是想休息休息，可是心里莫名的煩躁，便直接來了府衙。
他現(xiàn)在哪兒也不想去。
桌案上摞了厚厚的一層書案，都是最近的案底，大理寺卿大人年事已高，不怎么來辦公，基本上大理寺所有的公務(wù)都是他一個人做主，卿大人也信他，自是放權(quán)讓他去做。
短短兩年，升為從三品的少卿，也有卿大人不少功勞。
顧子晏感激卿大人，自然更加任勞任怨。
書案最上面放著的，是最近的一個大案，已經(jīng)到了收尾的階段，忙前忙后一個月，說是不累，那是假的，但是能把所有冤案昭雪，也是他在大理寺辛苦的回報了。
想著想著，他平白上來一股困意，便伏在案頭，瞌睡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顧子晏聽到旁邊有人喚他。
“顧少卿，顧少卿？”
顧子晏猛地醒來，他竟然在府衙睡著了，怎么會如此不小心？
喊他的便是他回來時見到的張揚(yáng)，“顧少卿，你怎么在這兒睡著了？”
他不禁眸光一閃，“昨日熬夜，困頓不堪，便趴在這小憩一會兒?！?p> “哦，原來是這樣，對了，顧少卿，這是之前的案子的結(jié)案定語，您看看，我便結(jié)束記檔了。”
他接過張揚(yáng)手中的東西，掀開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可以。”
張揚(yáng)拿回文檔，轉(zhuǎn)身想走，又轉(zhuǎn)過身，“顧少卿累了便回府休息吧，府衙陰冷，對身子骨不好?！?p> 顧子晏點(diǎn)頭，起身離開了府衙。
信王府內(nèi)，他剛進(jìn)府，就遇到了管家陸豐，“世子，王爺讓您回來便直接去他的書房?！?p> 顧子晏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顧霄書房走去。
“回來了？”
顧霄正在寫字，看到顧子晏，抬頭說道。
“恩?！?p> “和他們玩的開心嗎？”
“早些時候便散了，我去了趟府衙?！?p> 顧霄失笑，欣慰的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要太累著自己?！?p> “嗯?！?p> 父子兩一時間冷了場，誰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么好，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同樣詫異的表情在兩人臉上顯現(xiàn)。
顧霄微咳，說道，“過幾日是你母親的忌日，我們一去去趟云山？”
顧子晏點(diǎn)頭，想著懷里正揣著的東西，頓時覺得熱的發(fā)燙，頓時欲言又止道，
“父親，母親她留下的東西.....”
顧霄一愣，夫人去世的早，留下的東西都放在庫房里，他不知兒子突然提這個是什么意思，“你母親留的東西都在庫房里，你需要什么，自己去拿，鑰匙就在庫房門口?！?p> 父子倆對這些東西都不在意，本來庫房便該是管家之人手中拿著。
“沒……”
“父親若沒事，我便退下了?！?p> 顧霄眸光一閃，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放下筆，打開窗戶。
他的書房建在水榭上，一陣風(fēng)吹過，涼意十足。
他轉(zhuǎn)頭，走到顧子晏的身邊，拍了他的的肩膀，“晏兒，你大了，再一年，你及冠，這信王府便交給你了，感情上的事，我從未過問過，可是，意兒那個孩子，哎……如果你真的不喜她，便早些與她說清，你們都大了，不能與小孩子過家家一般?！?p> 顧子晏手掌逐漸攥緊，看到顧子晏低垂著頭，顧霄心想，還得再加把火。
“前幾天，聽陛下的意思，太子殿下也對那小丫頭青睞有加，不知老蔣能不能成國舅，哎……我還是挺喜歡那小丫頭，古靈精怪的，若是有緣做我的兒媳婦該有多好……”
顧子晏的手逐漸松開，他抿了抿嘴，顧霄看著兒子的樣子，便知今日又得不到結(jié)果了。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
“自你母親過世，我便一直覺得虧欠你，你自小跟我南轅北轍的打仗，從未哭鬧，是你讓我堅(jiān)持活了下來，晏兒，父親這輩子是失敗的，是你的母親我沒留住，我希望你可以娶到心愛的人，那樣我到地底下遇到你母親，她才不會怨我?！?p> 顧霄說到最后，聲音嘶啞，眼眶通紅，這些年每每想起發(fā)妻，他都覺得虧欠于她。
顧霄轉(zhuǎn)身撫掉他眼底的淚花，顧子晏的喉嚨更加發(fā)苦。
父親這些年過得很苦，父子倆相依為命生活，顧子晏從來沒有怨過父親。
“父親，我從未怨過你，我知道你的苦。”
顧霄轉(zhuǎn)身，看著眼前日漸俊郎的兒子，打從心里高興。
他走到顧子晏的身邊，輕輕抱住他，拍了拍顧子晏的后背，“咱們爺倆都得好好的，才能對得起你的母親?！?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