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鐘落攏著及膝的裙擺,端莊地坐在沙發(fā)上,在和一個微信名是“螞蟻”的人聊天。
【我在催鐘落:好無聊.jpg】
【螞蟻:怎么了?】
崔鐘落的暑假已經(jīng)無所事事度過一個月了,男朋友談在年讀大學(xué),假期開始得晚。
而他假期參加了高校建模大賽,根本沒多少時間陪她,有時間了還忙著和這幫朋友打球賽車,忙得很,假期基本都是她在主動找他。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在前一個月的梅雨季中發(fā)了霉,現(xiàn)在急需陽光照耀。
【我在催鐘落:人間不值得啊!】
【我在催鐘落:明天去你家,我們逛街去!】
沒一會兒,舒存就回來了,手里拿著個精致的紙袋。
崔鐘落瞥見上面的logo,問:“M家出新品了?”
“嗯?!笔娲婺昧髓€匙,準(zhǔn)備去接莫可予回家。
崔鐘落從手機(jī)里抬起頭,要不是她和舒存認(rèn)識多年,她都以為這人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這就走了?”
“接可予回家。”
“哦,那你去吧?!?p> 舒存面色如常地拎著紙袋出了門,可那臉上......
崔鐘落瞧著像是有一絲隱而難尋的期待,她沒多想,以為是舒存挺開心要去接可予,畢竟他們兄妹倆感情很好。
她低頭給“螞蟻”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在催鐘落:M家出了新品,我們明天去吃?!?p> 【螞蟻:好。】
【我在催鐘落:么,愛你.jpg】
“螞蟻”應(yīng)該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默默地聽崔鐘落一個人說著明天要干什么,只偶爾順從地應(yīng)上一句。
“談在年,我們什么時候吃飯?”崔鐘落扔了手機(jī),閑不住,開始催男朋友了。
“你餓了?”談在年正在給桿抹巧克粉,聞言,抬頭看向沙發(fā)。
程衍和扔了球桿,附和,“我也餓了,找個地方先吃飯再說吧。”
于是,一對情侶外加兩個單身狗出了俱樂部,覓食去了。
快到下班高峰期,馬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舒存雖然賽車經(jīng)常拿第一,其實他離十七歲還有四個月,根本就沒拿證。
碰到這種時段,再張揚(yáng)的性子也收了,他可不想被交警因為未成年無證駕駛而扣留,等著人來撈他。
他開著車停到畫室外的馬路時,已經(jīng)五點(diǎn)一刻。平常這個時候莫可予已經(jīng)被林叔接回家了。
不過,舒存也不著急。
他沒下車,打開音響放了首音樂,極其享受地等著莫可予,修長的手指配著音樂的鼓點(diǎn)輕點(diǎn)方向盤。
這時,畫室的某間教室內(nèi)。
莫可予正央著邢妝給她看看她畫的人物速寫,她想小妝姐姐夸夸她。小孩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一丁點(diǎn)兒都藏不住。
邢妝看著卡通速寫本上歪歪扭扭的線條以及扭曲的五官哭笑不得,她彎腰,“可予,嗯”,她在想,要怎么措辭,才能不打擊她的積極性又讓她保持興趣呢。
莫可予是畫室里年紀(jì)最小的一個,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乖巧嘴甜,辦公室里的老師們都很喜歡她,偏偏她就愛黏著邢妝,惹得那些老師們眼紅得很。
“畫得很有想法,”她語氣很溫柔,“但是可予才開始學(xué)畫畫,不用這么著急,等你對線條掌握地更好一些的時候,再學(xué)著畫人物,好不好?”
邢妝還帶著口罩,聲音甕聲甕氣的,像是江南地帶的吳儂軟語,溫柔和順。
莫可予癟癟嘴,好像有點(diǎn)聽懂邢妝的意思,看著本本上的四不像,點(diǎn)頭,“好吧?!?p> 邢妝摸摸她的頭發(fā),“可予真乖,”她往教室外面看了一眼,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p> 她牽著莫可予到畫室門口,看見之前那個男孩子車停在外邊。
舒存仰頭靠著駕駛座的椅背,閉著眼,臉型流暢,下頜凌厲,骨相立體。黃昏的余光落在臉上,為他立體深邃的臉龐拓上一層金色光影,卷翹濃密的睫毛倒顯得他一股少年孩子氣。
莫可予認(rèn)真地同邢妝告別,依依不舍:“小妝姐姐再見?!?p> 她一步三回頭,那副依依惜別的模樣惹得邢妝笑彎了眼,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點(diǎn)招這小丫頭如此喜愛。
舒存睜眼時,看到的就是那雙噙著瀲滟水光的溫柔笑眼,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進(jìn)去。
畫室這塊地區(qū)是個半舊不新的老區(qū),上個月接連暴雨,城市內(nèi)許多地方排水不及時,畫室門口的盲道上一些石磚久浸雨水,已經(jīng)凸起,不再與地面平齊。
莫可予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不舍地沖邢妝擺手,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可予!”
小丫頭沒看腳下,絆倒了那塊凸起的石磚,眼看就要摔倒,邢妝來不及多想,跨步上前拉住了她,結(jié)果兩人一同摔在的地上。
舒存心尖一顫,沒想到他不過出個神的功夫,那一大一小兩人就摔了。
他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先把妹妹抱到一邊,才伸手去扶摔在下面的邢妝。
莫可予到底是個孩子,這一摔著實嚇到她了。小小的人聲音帶了哭腔,不自覺地依賴親近的人:“哥哥!”
舒存沒回頭,卻軟聲哄她,“沒事,不怕??!可予乖!”
邢妝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臉上是明顯的擔(dān)憂和愧疚,卻不忘安撫年幼的妹妹。
他大抵是個很溫柔的人吧,雖然三個小時之前的第一次碰面看上去有些懶散,邢妝想。
舒存扶著邢妝站起來,輕聲問:“傷到哪里沒有?”
邢妝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握在舒存手中的皓腕,回答:“沒事。”
她多看了眼前的年輕男孩一眼,剛才扶她起來時,她能感覺到眼前這人扶在她腰上的手是手背貼著她的腰部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莫可予輕聲驚呼,“小妝姐姐,你的手!”
邢妝低頭,抬起手,才發(fā)現(xiàn)左手手肘掉了一大塊皮,里層皮膚的嫩肉上還沾了沙礫,估計是蹭到了粗糙的石磚。
她這才覺得手肘火辣辣地疼,但她一向隱忍慣了,剛想說“沒什么大事”就聽見眼前人頗有些焦急的聲音。
“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吧?!?p> 邢妝抬頭,發(fā)現(xiàn)他拿手背抬起她的小臂,皺著眉頭很仔細(xì)地觀察她的傷口。
莫名其妙的,她好像在他臉上望見了類似心疼的情緒。
大概是周圍太靜了,又或許她被這一摔嚇到了......
否則,邢妝想不到什么理由,能夠解釋她能夠如此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幺四六
說一下 女主父親是維族,所以女主曾用名瑪依努爾 邢妝是離婚后她母親給她改的名字,基本上都用這個名 至于“徽安”,后面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