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妝語氣強硬了:“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他,我不賣?!?p> 掛完電話,王良國雙手置于身前,對面前相貌清雋,年紀(jì)不大的男人解釋:“真是不好意思,您剛才想必也聽見了,畫家本人并不打算賣?!?p> 舒存咽下奶茶,抵了抵舌尖,下巴微抬點了點王良國手中背面朝他的手機:“電話號碼,可以給我嗎?”
王良國明白了。
原是這少年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買畫為虛,實為覬覦美人。
午后陽光張狂,落在舒存身上,為他渡了一層金光,比女孩子還濃密的長睫微垂,像是一副色彩濃烈的畫。
王良國不動聲色打量一番舒存,心中贊嘆,相貌氣質(zhì)與那《歸徽》作者本人實在相配,但他們是正經(jīng)公司,辦的是正規(guī)藝術(shù)展。
通常情況下,買家通過他們來聯(lián)系,當(dāng)然,他們也不可隨意將畫家的私人信息泄露于他人。
王良國臉上是公式化的微笑,再次道歉:“不好意思,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擅自將作者信息透漏出去?!?p> 舒存就很煩,像是有一團將燃未燃的火堵在胸口。
他扔掉喝完的奶茶,掀了掀眼皮,看著王良國,問了一句:“先生貴姓?”
王良國答:“姓王?!?p> 舒存沒再說話,點點頭,走了。
青岸線四樓電梯口旁邊,貼了海報,用來介紹畫展,墻上有告示,第一排第三個便是畫展負責(zé)人王良國。
舒存掏出手機,把告示和海報都拍了下來,然后發(fā)了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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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早上八點,天沒有往日亮堂,但空氣中很悶熱,可能會下雨。
邢妝已經(jīng)到了高鐵站,正在候車室等車。她穿了一件橙色短袖挖肩上衣,露出配了法式高腰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座椅旁邊放了個卡其色的背包,因為只是短途的出行,她帶的東西不多,服裝也盡量選擇方便舒適的。
八點二十五,高鐵進站,邢妝背上背包,排隊檢票,上車。
舒存是吃早飯時,才知道邢妝之后都不會再去上課的,因為莫可予說小妝姐姐之后不去上課了,所以她又不想學(xué)畫畫了。聽見這個消息,舒存愣了一瞬,心里空空的。
這種空,就好像你在商店里看中了一件商品,當(dāng)時錢不夠,當(dāng)你再去找時,早就被別人買走了。
舒言不希望莫可予學(xué)習(xí)總是堅持不長久,很耐心地開導(dǎo)她:“才學(xué)了不到兩個月,怎么會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畫畫呢?”
莫可予不開心:“可是我喜歡小妝姐姐教我,她以后都不來了,我不想去學(xué)。”她扭頭看著舒言,好委屈的樣子。
莫可予是真的傷心,她才六歲,經(jīng)歷的最大離別也不過是幼兒園畢業(yè),但是一起的小伙伴大多數(shù)也會升入同一所小學(xué)?,F(xiàn)在她最喜歡的小老師不教她了,她以后還能不能看見她都是個未知數(shù)。
舒言本來還想哄著她將畫畫堅持學(xué)下去,瞅見小丫頭這么傷心,也不再多說什么,哄著她吃早餐,說開學(xué)之前和爸爸帶她去玩。
舒言在本市的歷史研究所上班,工作不算忙,但朝九晚五,到了時間必須要上班。她臨走時叮囑舒存顧著點妹妹,沒事別老逗她。
舒存沒吃兩口,坐在椅子對面喝牛奶,有些出神。他媽說了什么也沒聽清,回神的時候林叔已經(jīng)在收拾餐桌了。他回房里,找出游戲機,在客廳打了兩把游戲,覺得沒意思,打電話叫程衍和出去玩。
翻了一把車鑰匙準(zhǔn)備出門,在門口換鞋時,莫可予突然過來了,眼睛還紅紅的,可憐兮兮問他:“你去哪里?”
舒存心里也不大舒坦,很不溫柔地擦掉妹妹眼角濕潤:“至于嗎?就這么喜歡她呀?!?p> 舒存手停在妹妹臉上,聽見一聲軟糯糯的央求:
“帶我去小妝姐姐家吧?!?
幺四六
舒存其實是知道邢妝住哪里的,記得嗎 之前有寫過他送邢妝去醫(yī)院,還送她回家(沒詳寫) 今天還有一更,可能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