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魚，我可以親你嗎？

　　第二天早上，星期五，青魚還在睡著，隱約感覺一雙小手在摸自己的臉，睜開眼睛一看，小事兒正張著小嘴笑著在揉青魚的臉。嘴里嘟囔著：“小姨，小姨，起床了!”青魚伸手摸摸小事兒的小腦袋，輕聲問：“你媽媽呢？”

　　小事兒：“吃飯！”

　　青魚：“是媽媽讓你來叫小姨吃早飯嗎？”

　　小事兒：“嗯，不起床，太陽照你屁屁啦，哈哈哈哈”說完就跑出去了。

　　青魚：“這三歲小孩都會說俗語了嗎？唉！”青魚快速起床，洗漱一番，來到餐桌前，看見大勇姐姐把自己的頭發(fā)梳成了雞毛撣子的形狀，正大口喝豆?jié){呢。見青魚過來，對著手機(jī)來了一句：“人來了啊，三堂會審可以開始了！”

　　青魚：“我說怎么把我鼓動起來了呢？你們就這么迫不及待嗎？連一個早上都不放過我？”

　　表姐：“哎呀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

　　青魚：“感情你們的“樂兒”都在我這呢！”

　　大勇：“沒錯，目前就你這兒有“樂兒”。”

　　青魚：“哎？不對呀，大勇，你這個大嘴巴，我這昨天的事，你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你這種人啊，真是和諧社會救了你，這要是在戰(zhàn)爭年代，你妥妥的一個叛徒！”

　　大勇：“別整那沒用的！你昨天回來那么晚，接受組織上的拷問是應(yīng)該的?！?p>　　重玲：“那么晚是多晚？”

　　大勇：“就快到灰閨女變身的時間了！”

　　楠表姐：“哎呀，快交代吧，都干什么壞事了？我先說好了，姐要聽細(xì)節(jié)，細(xì)節(jié)知道嗎？”

　　青魚：“你們都不用上班嗎？”

　　楠表姐：“今天不是查賬的日子，老板不在！”

　　重玲：“美國老頭不敢隨意打擾我，快說?！?p>　　青魚：“就是吃飯，看電影，然后送我到大勇家樓下，沒了?！?p>　　大勇：“我從樓上隱約看見他們倆手牽手，而且在樓下逗留了好久才上樓，兩人在那嬉皮笑臉，眉飛色舞！”

　　青魚：“我說你是千里眼嗎？你家21樓，都能看到我們的眉毛了？再說你用的那是啥詞呀？什么嬉皮笑臉？什么眉飛色舞？我們倆是兩小混混接頭嗎？”

　　楠表姐：“牽手！牽手了？”

　　大勇：“這個我敢保證我絕對看清了?！?p>　　重玲：“誰主動的？”

　　楠表姐：“是十指相扣嗎？還是大手牽小手？他手好看嗎？手指長不長？”

　　青魚：“手指？你們警察破案嗎？沒有細(xì)節(jié)，無可奉告！”

　　楠表姐：“別呀，表妹，誰讓你老不自己坦白，神神秘秘的?！?p>　　青魚：“我這是正常人的表現(xiàn)好不好，你們坦白的那么徹底才不正常！”

　　楠表姐：“好吧，好吧，那總得透漏點有價值的吧？”

　　青魚：“有價值的就是：以后妹妹我就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楠表姐：“哈哈哈，表妹，就等你這句話呢！恭喜你啦，啥時候正式介紹我們認(rèn)識呀？”

　　重玲：“同樓上！”

　　青魚：“見面？等我把你們的特點都告訴給他，讓他準(zhǔn)備好被你們挖地三尺，洗劫一空的時候吧。”

　　重玲：“我們竟然如此兇猛嗎？”

　　楠表姐：“表妹，你知道的，你表姐在外人面前要多溫柔有多溫柔，你放心，姐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

　　大勇：“就你？三杯酒下肚，你就開始唱青藏高原，誰敢放你出去！”

　　楠表姐：“你還說我，你那奪命連環(huán)問哪個男的在你手下能走過三招？”

　　青魚：“各位女俠，都散了吧啊，放心，一定帶給你們看，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時候到了我做東，咱們?nèi)A山論劍，行了吧！”

　　楠表姐：“好的，表妹！好好處啊，表姐看好你們倆啊，有任何問題可以過來咨詢表姐哦，表姐可是功力深厚哦！吼吼吼。?！?p>　　重玲：“練功練功。”

　　大勇：“真是夠嗆！”

　　青魚：“哈哈哈！后會有期！抱拳抱拳?！?p>　　從大勇家出來已經(jīng)9點多了，剛到樓下，便收到了熊似寧的信息。

　　似寧：“起來了嗎？”

　　青魚：“何止起來？剛接受完“三堂會審”。

　　似寧：“??？哪三堂？”

　　青魚：“大勇姐，楠表姐，小重玲?！?p>　　似寧：“審啥？”

　　青魚：“昨晚你送我回來被大勇看到了，然后就全世界都知道了，早上起來就拉著我各種刨根問底?！?p>　　似寧：“哈哈，還能這樣啊。你們女孩之間是什么都要分享嗎？”

　　青魚：“才不是，我一點都不想分享，是我這幾個朋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帶八卦屬性?！?p>　　似寧：“你不喜歡你這幾個朋友嗎？”

　　青魚：“不喜歡?！?p>　　似寧：“不喜歡怎么會成為朋友？”

　　青魚：“不光是朋友，我們已經(jīng)升華成親人了。不喜歡是因為時間長了，各自的優(yōu)點已經(jīng)忽略不計了，就剩下缺點可以互相擠兌，而且我們不喜歡彼此卻最后戰(zhàn)勝了時間，接納了各自的缺點，這樣沉淀下來的友誼才更珍貴呢！”

　　似寧：“好像明白了一點?！?p>　　青魚：“這就像家長護(hù)犢子，自己怎么說不好的都行，別人來一句不好聽的，立馬跟她翻臉，哈哈，明白嗎？”

　　似寧：“那我以后可以說她們的不好嗎？”

　　青魚：“當(dāng)然可以??！歡迎吐槽！”

　　似寧：“為什么我可以？”

　　青魚：“呵呵，相比之下，你是親生的?！?p>　　似寧：“。。。。。。好吧，感覺被占便宜了?！?p>　　青魚：“哈哈，比喻而已。那你和強子的友誼是怎么建立起來的？”

　　似寧：“我們開始也是互相看不上，他太吵了，話多，不過有一次學(xué)校體檢，我不是暈針嘛，我咬牙堅持完后，據(jù)說臉都紫了，他把我背回宿舍，一直照顧我?！?p>　　青魚：“給強子一個贊！”

　　似寧：“當(dāng)時我想他那么愛說話一人。這事兒肯定人盡皆知了，結(jié)果他一句都沒透漏，說是我的隱私，他嘴上有把門的。從那以后我就當(dāng)他是我兄弟了?！?p>　　青魚：“是不是？這樣才有意思嘛！話說，你想見那“三堂”嗎？”

　　似寧：“她們也會審我嗎？”

　　青魚：“絕對的，估計會大型伺候?！?p>　　似寧：“突然感覺背后陰風(fēng)習(xí)習(xí)?！?p>　　青魚：“呵呵，放心吧，我會保護(hù)好你的?！?p>　　似寧：“你有辦法？”

　　青魚：“自然是有克敵法寶的。”

　　似寧：“什么法寶？”

　　青魚：“這個嘛，因人而異?？傊?，你放心吧，她們其實本性都很好，而且對我也很好，組織上不會為難你的。”

　　似寧：“好的，那就有合適的機(jī)會接受組織的審查吧。”

　　青魚：“好噠。”

　　放下手機(jī)，青魚插上耳機(jī)，已經(jīng)過了上班高峰期，地鐵里站著的空間倒是有的。青魚耳朵里聽著音樂，腦子里卻不禁想起昨晚熊似寧牽著自己的手說的話，心想：“才不要早點讓你們見到呢！”

　　周末，熊似寧難得放假，等青魚下課后兩人一起吃晚飯，吃過飯后，熊似寧送青魚回家。路上，走著走著，忽然天空中落下雨點，一轉(zhuǎn)眼，初夏的雨便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不大，青魚和熊似寧跑到一顆梧桐樹下避雨，那梧桐，樹干粗壯，枝葉繁茂，像蒲扇的葉子層層疊疊的遮住了雨。

　　青魚：“我們快點跑回家吧，趁著雨不大?！?p>　　似寧：“等一下！”熊似寧伸手把青魚帽衫上的帽子幫青魚戴好，然后又把自己的帽子也戴好，兩個人看著有點可愛，像兩個大寶寶一樣。

　　似寧：“天氣預(yù)報沒有雨，下不大，估計一會就停了，青魚，陪我看會兒雨吧?！?p>　　青魚：“嗯？好啊。喜歡下雨嗎？”

　　似寧：“很喜歡！雨天很安靜，人很少，你呢？”

　　青魚：“我也喜歡，我喜歡看下大雨時沒帶傘的那些人跑來跑去！哈哈！”

　　似寧：“哈哈哈，我們兩個不就是嘛?！?p>　　青魚：“開玩笑的，風(fēng)雨雷電這些自然現(xiàn)象我都喜歡?！?p>　　似寧：“哦？打雷不怕嗎？”

　　青魚：“不怕，打雷就像搖滾樂，是上天在吶喊嘶吼，很痛快的，不覺得嗎？”

　　似寧：“下次我好好聽聽?！?p>　　青魚：“嗯。你喜歡安靜？強子說你很少說話，是嗎？”

　　似寧：“嗯，算是少吧，可能是彼此聊得來的人太少?！?p>　　青魚：“我算一個？”

　　似寧：“你算一個！”

　　青魚：“呵呵，其實我也是和聊的來的說很多，不過我喜歡熱鬧的場面。比如你去一個地方旅行，你是一個陌生人，看著一群熱鬧的人在一起，看著她們的生活，可以隨意的說話，說完就離開那里?！?p>　　似寧：“喜歡旅行？”

　　青魚：“很喜歡，我還沒有去過日本，不如有機(jī)會你帶我去吧，我喜歡滑雪，可以去北海道，好嗎？”

　　似寧：“好啊，我可以帶你去我生活的地方看看，然后去滑雪?！?p>　　青魚：“嗯。”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牽手站在樹下，看著雨水從天空降落，耳邊是雨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整顆大樹反射著路燈的光，葉子全是水綠水綠的。一會兒，青魚又開口了。

　　青魚：“我想起我小時候下雨的樣子了！”

　　似寧：“什么樣子？”

　　青魚：“小時候夏天放暑假，我和我姐經(jīng)常去村子里的水潭放鵝，我媽每年都要養(yǎng)20只大白鵝。我和我姐會帶著大墊子，柿子，黃瓜還有海棠去放鵝。我們把大鵝趕到水潭里，大鵝在水里撒歡兒的游。我和我姐就去水潭前邊的綠草地上把墊子鋪好，把吃的擺上，然后躺在墊子上看天，那時候的天好藍(lán)好藍(lán)，天上的云一朵一朵的，好白好白，我最喜歡看云，有時候感覺天離我好近，我伸手就能把云摘下來一樣。餓了我和姐就吃東西，有時看著看著，一陣風(fēng)，白云飛了起來，越飛越遠(yuǎn)，天的另一邊烏云一下子飛了過來，很快天就黑了，那時的烏云也好看，真的是烏黑色的。我和我姐趕緊起來，一個人收拾東西，一個人去水潭里趕鵝，然后人和鵝小跑著回家。路上，看到各種快速奔走的人，大人遇見了我們就丟下一句：“下雨了，快跑！”我和我姐一頓大笑，因為大人們平時都一本正經(jīng)的，這時候逃跑的樣子好滑稽。然后就聽見各家的媽媽出來呼喚自己家孩子的小名：誰誰誰，快點回家??！哈哈，也有我媽叫我們的聲音。我和我姐走到院門時，我媽一定在抱干柴火，我們便也每人抱一捆，然后一起回家。把大鵝趕進(jìn)鵝圈，我們回屋。然后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大雨！想想那時候真的好快樂?！?p>　　熊似寧靜靜的聽著青魚講她的小時候，那畫面很美好。世界很安靜，熊似寧只覺得青魚的聲音伴著雨聲緩緩的飄進(jìn)他的耳朵，青魚的樣子好開心，她的眼睛好明亮，他一直看著青魚，青魚說完了，熊似寧開了口：“青魚！”

　　青魚：“嗯？”

　　熊似寧：“我可以親你嗎？”

　　青魚：“??？”還沒等青魚回復(fù)，熊似寧的吻已經(jīng)落在了青魚的嘴唇上。青魚愣了一秒，可能是下雨的原因，青魚覺得他的嘴唇好涼。熊似寧卻貪戀著青魚嘴唇上的溫暖，纏綿著不愿離開，他雙手也慢慢的摟緊了青魚，青魚慢慢閉上了雙眼，感受著他的鼻息和他唇齒間的親密，右手試探著放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的好快。兩人親吻在一起，一會兒，雨似乎停了，微風(fēng)吹來，樹上有一滴雨落在他們身上，然后又有兩滴落在他們的臉上，兩人同時睜開了雙眼，青魚看著熊似寧的臉在自己眼前，鼻子對著鼻子，嘴唇挨著嘴唇，熊似寧也看著青魚，想要再去親吻，突然兩滴雨落了下來，恰好落在他的鼻尖。青魚看著他的鼻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熊似寧看著青魚，有些無奈，也跟著笑了起來。

　　熊似寧：“小家伙，你笑什么呢？恩？”

　　青魚：“你的鼻子上有。。。有雨，哈哈。。?！?p>　　熊似寧：“好笑嗎？”

　　青魚：“恩。。好笑。你不是也在笑嗎？”

　　熊似寧：“我這是苦笑，你沒有看出來嗎？”

　　青魚有點害羞，低聲說：“。。。。。。沒有?！?p>　　熊似寧：“真的沒有？”

　　青魚有點不好意思，眼睛望向別處：“真的沒有！”

　　熊似寧用雙手隔著帽子捧著青魚的臉頰，將青魚的臉扭過來正對著他：“好吧，沒有就沒有吧，臉有點涼了，那妖孽今天就放過小精靈好嗎？”

　　青魚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用雙手去捧他的臉：“好?！?p>　　熊似寧：“走吧，送你回家?！?p>　　青魚：“恩。”

　　雨后的夜，洗過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路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青魚乖巧的走在熊似寧身旁，兩人牽著手，一路說著笑著。天上的浮云散去，月亮不知什么時候掛上夜空，看著人間，照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