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身還有個孫女,也是極乖巧的,您說一家出一個女孩兒,玥娘這孩子是自己的主意,這大孫女兒才是老身瞧得乖巧的,去侍奉貴人也是再好不過了。”
“祖母!”
謝織葑驚慌失措之下叫出了聲,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捂住嘴巴。
怎么會這樣!
一旁的織芮倒是臉兒青白,毫無血色可言。
陳司簿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你們家可真有意思,兩個就兩個吧,瞧著都是乖巧可人的,想必鄭娘子也會喜歡的?!?p> 她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搞得人摸不著頭腦。
“好了,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說說話,然后就得走了?!?p> 說罷就走了出去
待陳司簿出去了,屋里一下子慌亂起來。
“祖母——”謝織葑一下子嚷了起來:“做什么叫大姐姐……”
織芮腳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搖也搖不答應(yīng)。
“大姐!大姐!”
織芮也愣住了,姐妹兩個趕緊把織芮扶到一旁坐下。
啪———
丹娘右臉迅速紅了起來,她捂著臉瑟瑟發(fā)抖,連看也不敢看三夫人。
“下作的小娼婦!和你娘一個模子里出來的,你真是——真是害人精?。 ?p> 三夫人氣的口不擇言:“險些被你害死了去!”
丹娘想辯解,卻不敢開口,只咬緊了牙不說話。
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事暫時就先糊弄過去了。
方才她就瞧見了,那丹娘不安分的樣子。
只是不等她先開口,玥娘就搶了先。
只是兩個似乎都沒什么區(qū)別!
玥娘到底頂著謝家姑娘的名兒,若真是叫選中了可怎么辦?
三夫人罵夠了,又來安撫玥娘:“真是委屈我們玥姐兒了?!?p> 盼娘更是不客氣,朝丹娘啐了一口。
“害人精!”
謝織葑不樂意了:“我們大姐姐才委屈好不好!她委屈什么,不是她自個兒要去的嗎?”
剛剛丹娘的舉動,她們倒是都沒瞧見。
打罵丹娘和她沒關(guān)系,但她玥娘委屈什么勁兒,該委屈得不是大姐嗎?
“你家本來就要出一個女孩兒選秀得到,她委屈什么??!難不成你去?。α?,你年紀(jì)又沒到,橫豎也輪不到你去!”
盼娘先跳了起來,和謝織葑大眼瞪小眼。
“行了……別說了…”織芮似乎清醒了過來:“又不一定會選中的,現(xiàn)在說什么做什么?!?p> 她余光里哀怨的看著祖母……和玥娘。
“若是沒選中…沒選中……”
沒選中也有沒選中的說法,許多老姑娘就是這么來的。
玥娘倒是一臉輕松,三夫人拉著她過去說了好半天。
倒是丹娘還跪著,不敢起來。
“你們幾個還不把姑娘帶到后頭去?!崩咸_口了。
“元姐兒過來,我有事同你交代”她把織芮留下說話去了。
謝織葑被強行帶下去了,她還不能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祖母!大姐姐!”
她扭頭朝織荷說道:“你怎么也不說話?。 ?p> 織荷淡淡看了她一眼:“說什么?”
“讓大姐姐別去??!”
織荷像看傻子一般打量著她:“你莫是傻了不成?金口玉言,祖母已經(jīng)開了口,難不成還收回來?”
“那……那也不能大姐姐去啊。”謝織葑有些慌亂:“再不成……再不成……”
“再不成就我去?”織荷好笑的看著她:“她謝織芮去不得,她金貴,我就去得?你倒是舍得我?!?p> “不是的,我不過說說罷了,你干什么這樣說。”
“你敢說自己不是這樣想的?”織荷鄙夷的看著她。
謝織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想說,隨她去吧。
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她反正是不說了。
謝織葑眼睛死死盯著屏風(fēng)上的牡丹花。
隔著牡丹花,隱隱能瞧見幾道模糊的影子。
老太太同織芮不知說了,只見她拼命搖頭接著又點頭,又搖頭,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織芮捂住自己的嘴,好叫自己不出聲來。
老太太附耳低語,好半天才分開。
另一邊略好些,玥娘不知說了什么,三夫人臉色這才好些,沒那么難看。
若湊近些,便能聽到那脆生生的嗓音,如百靈鳥一般。
“姑母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的身子您是知道的,早晚是要落選的。”
三夫人眼圈泛紅:“委屈你了,落選后這女孩子的名聲可怎么辦啊?!?p> “我倒無事,只委屈了謝二姑娘了?!鲍h娘此時還能笑出來:“您忘了,我頂?shù)目墒侵x二姑娘的名頭,到底對她有些妨礙?!?p> “她有什么妨礙,橫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只怕一輩子都回不來的?!?p> 三夫人渾不在意,她現(xiàn)在只擔(dān)心自己的侄女。
“那也要有名聲才好啊,我的身子您是曉得的?!鲍h娘頓了一下:“不中用的?!?p> “阿姐,不許你胡說,我也舍不得你?!迸文镏绷耍骸岸脊值つ?,她都是存心的!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丹娘聽到了,身子又是一抖,害怕極了。
玥娘摸摸妹妹的頭發(fā):“行了,也不能怪丹娘啊,她也害怕的,對嗎?”
“我看她才不怕呢,她膽子比誰都大。”
就連盼娘也瞧得出來,丹娘是真心想去入宮侍奉。
她倒也有些資本,是個小美人兒。
三夫人說道:“玥姐兒你還是這個性子,你就別替她說話了,今個兒若不是你反應(yīng)得及時,只怕都要叫她連累了去?!?p> 丹娘若是去選秀,只怕冒名頂替的事也就暴露了,到時候可就成欺君之罪了。
“丹娘姐姐也可憐不是嗎?”玥娘對妹妹說:“你放心,阿姐一定能回來的,到時候咱們京城見。”
盼娘忽然想起了什么。
“丹娘是因為二嬸嬸替她尋的親事嗎?她既不愿和二嬸開口便是了,白家小郎君有何配不得她?”
盼娘口中的白家郎君是吳二夫人的娘家侄子,自由聰慧,出口成詩,人也生的俊俏。
只他有一樣不足。
打娘胎里就是個跛子。
“可她開不了口啊,提出這門婚事的,是她母親啊。”
玥娘淡淡說道:“我有何嘗不想幫她?!?p> “可阿姐你這不是在幫她?!迸文锟跉饽兀骸鞍⒔隳愫α怂埠α酥x二姑娘?!?p> 三夫人也贊同的點頭:“玥姐兒你還是想的太少了,盼姐兒說的對,你啊,還是太心軟了,有時候,心軟的不是時候?!?p> “你早就曉得丹娘的心思了對嗎?”
玥娘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都是蠢的,何不早些說來,你瞞著做什么,她竟起了這樣的心思,還敢挑挑揀揀的!”三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太優(yōu)柔寡斷了,若早說出來她不愿意,二嫂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又怎么會把丹娘配給自己的侄兒呢。”
“可丹娘她不敢說啊。”
“可她也從未說過,包括玥娘你?!比蛉藫u了搖頭:“一個兩個都是這樣?!?p> 她嘆息道:“你以為,她還能尋到什么更好的親事不成?這白家已是她高攀了!有那樣一個親娘,能找到什么好親事,若不是她母親費心籌謀,白家郎君能看得上她?”
聽到這里,地上的丹娘抖得更厲害了,捂著臉痛哭起來。
“你這是害了丹娘,又害了二姐兒啊?!?p> 雖然二姑娘可能永遠都不會離開鄉(xiāng)下,但從玥娘站出來的那一刻,二姑娘就永遠的背上了玥娘給予的污點。
“我…害了她們兩個……”
玥娘愣住了,她看著面前面色凝重的兩人,看到地上一臉凄色的丹娘。
又想到了,從未謀面的謝二姑娘……
我,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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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在野
睡了個午覺,醒來就是五點半了…… 風(fēng)太大了,難道我生活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