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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氣朋克異聞錄

第44章 州府青胄軍

仙氣朋克異聞錄 云端肥肉 3239 2020-09-08 07:00:00

  食肆里的人群皆心生顫栗,轉(zhuǎn)頭向入口方向望去,緊張地聆聽等候著。

  大堂中一些明顯透著形跡可疑的家伙,更是流露出驚駭不安的憂懼之情來,心潮起伏之激烈外顯于表面,似乎比此前驚覺獸群異動之時更加難以抑制。

  也難怪,坐落在這等山野之地的獸籠棲所,既無各種便利,又無獨好的風(fēng)景,來此歇息的必要性實在不高,隨便找個蔭庇干爽處對付一下也相差仿佛。

  這棲所之所以能夠長年保持底限人流,唯一依仗的好處卻也是偏僻,能給那些不愿太過曝露行藏的浪客旅者些許人味,而這人味又絲毫不多。

  可眼下,外頭顯然是被兵陣給圍了,對于這些或是懷里揣著見不得光事物、或是自身就見不得光的家伙而言,那感覺跟霉斑被置于烈日下暴曬般煎熬。

  幾息之后——

  棲所食肆的入口木門遭受巨力轟然沖撞,但兩扇門頁卻十分克制地脫落、掉在就近的地上,顯見來人對力量和技藝的精準控制。

  緊接著,兩隊人馬跨過門頁,像是精密的構(gòu)件般交錯推進而來。

  從門外投入的日光一時竟被截斷,令食肆內(nèi)陷入昏暗冷寂。

  只見這些闖入者,皆身穿一套利落干練的制式天青魚鱗甲,左前臂扣著一面刺棱龜紋片手盾,兩把無鋒的長锏插在小腿外側(cè),背上掛有一架四臂雙弦的輕弩,弩箭袋則斜挎在后腰位置。

  “是州府青胄軍……那些、該是破法弩……”

  有人呢喃低語道,以借此舒緩阻滯于胸中的氣息。

  “青胄軍來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做什么?該不是……”

  “近來有什么兇徒作惡么,居然要出動這等數(shù)量的青胄精銳……”

  議論聲中,方亦瞥了季遜一眼,嘴唇動作幾乎不顯地問道:“大叔……該不會是你惹來的麻煩吧?那玩藝兒的來路……”

  “……照理說,不該……”

  季遜低聲否認道,但那蹙眉猶疑的模樣很難讓人信服。

  方亦“呵呵”笑了兩聲,低頭仔細打理起身上衣袍前襟處、那雷暴符箓炸開時被潑染上的“色香味俱全大雜燴”……

  大堂入口處。

  待兩隊青胄兵士攜著風(fēng)霜之勢將整個食肆大堂分流合圍完畢,不緊不慢的劍鞘佩環(huán)敲擊聲中,一名胸掛黃銅鏡、頭戴銀翎盔的年輕將領(lǐng)緩緩步入。

  “好年輕的驃騎校尉……”

  對天南軍制稍有熟悉的人,都不免發(fā)出如此驚嘆。

  天南軍隊歷來只重戰(zhàn)功、不重境界,再如何天資卓絕的青年才俊,也難以只憑借修真天賦來獲取軍銜品級,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地積累晉升,半點取巧的機會也沒有。

  通常而言,想要從一介步卒升到校尉,少說也得十年……

  但看眼前這年輕將領(lǐng)的歲數(shù),卻不過二十出頭,便算是十五從軍,也只有七八年的軍伍生涯,如何能積攢下這般武功?

  更何況,青胄軍在終南天域之中,乃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精銳建制,軍銜階級獨立區(qū)別于其他軍伍;但凡青胄軍麾下將士,即便是最低級的甲兵也配備有破法弩,而在其他建制的軍隊之中,哪怕是副參將級別,也未必能配得一張破法弩——青胄軍的優(yōu)越可見一斑。

  能在如此強軍里脫穎而出,難不成……

  這年輕將領(lǐng)帶隊闖入過北巫天域腹地,斬除了什么兇煞大妖?

  這般思慮驚疑中,眾人望向這年輕校尉的目光里,都不免多了幾分敬畏之情。

  只見那恍如刀削的臉龐棱角分明,雖然沒有想象中那種壯年將軍的粗獷威嚴,卻也透著清晰的肅殺之意,令人有如直面刀鉞鋒芒,不敢逼視。

  “青胄軍烈風(fēng)衛(wèi)搜捕潛伏妖逆,事關(guān)重大,望諸位全力配合?!?p>  層層鱗甲寒光襯托中,那年輕校尉眼神冷冽地掃過場間,而后抖開厚重的披風(fēng)、在鄰近入口的一張桌旁坐下,仿如橫刀立馬的姿態(tài),給人驕橫卻并不跋扈的感覺——

  “若有妨礙延誤之舉……視如敵族奸細論處!勿謂言之不預(yù)?!?p>  聲如鋒鏑、凌厲逼人,令此間眾人一時惶然。

  所謂妖逆,指的是不在天域仙府管制之內(nèi)的妖族,其所指的對象,威脅可大可小。

  通常而言,大多是那些被玩虐致殘的妖奴,受到主家厭棄,又沒人愿意接手為其上繳賦稅、延續(xù)戶籍旌卷。這類妖奴若沒有及時主動向州郡之地的仙府報備、并接受仙府發(fā)配的勞務(wù)來取得新的憑證,那就會被歸為妖逆,但往往也只不過是些為了逃避苛刻發(fā)配、而流亡荒野山林的膽怯貨色,還不如山林間兇性較強的獸類更值得警惕,靠那些圍獵取樂的世家子弟就能“收拾”妥當。

  然而,若往另一個極端計較……

  少數(shù)從北巫天域潛匿而來的妖族探子細作,則是不折不扣的重大罪徒,其可能造成的破壞絕對不容輕忽,以往也多有類似先例,譬如——

  在大約二十年前,就發(fā)生過一例造成慘烈后果的妖逆之禍。

  當時一名妖族探子成功竊取了某個宗門的法陣秘令,不僅借此摧毀了該宗門的山門腹地,還唆使被該宗門奴役的妖仆奪取到一艘星海斗艦,讓它們以自殺式襲擊炸毀了當?shù)氐恼劭?,以幫助自己轉(zhuǎn)移視線、爭取時間。

  最終,這名妖族探子成功脫離追捕,帶著該宗門的大量秘法技藝返回了北巫天域。

  這件事在彼時可謂震動四方天域,在終南天域人族的臉上狠狠踩落一腳。

  更別說,那名妖族探子所竊奪的技藝秘法,在相當一定程度上,導(dǎo)致了后來終南天域?qū)Ρ蔽滋煊虻木植繅褐剖Ю?,影響不可謂不重大深遠。

  回到眼下,能夠引來青胄軍出動如此排場,那正被追捕的目標妖逆,十有八九是屬于第二種類型,而且很可能已經(jīng)得手了些要緊的收獲,正在設(shè)法外逃。

  假如想得夸張一些,沒準會影響人妖兩域局勢、乃至關(guān)乎一方存亡興衰!

  如此思量之后,這棲所食肆大堂內(nèi)的眾人自然不敢有半點怠慢,紛紛出言表態(tài)愿意全力合作,一時倒顯得與對方人強馬壯、手持兵殺之器毫無關(guān)系。

  “這位小將軍放心,既然事涉妖逆,往大了說,這是關(guān)乎我人族存亡的要務(wù)。我等同為人族,自然責(zé)無旁貸,怎會不全力配合?!?p>  “說的是,妖族雖氣數(shù)已盡、被迫困守北方天域,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不錯,要我說……東蓬萊的那些因循守舊之輩不足為慮,反倒是這妖族,近百年來屢屢聽聞有奇才人物出世,恐怕假以時日,遠非肘腋之患可以形容?!?p>  可惜的是,這些充滿熱忱的言辭并沒有獲得回應(yīng)。

  那年輕校尉只說了進門后的那兩句話,之后便不再開口,而其麾下的兵士更是一言不發(fā)地端著刀槍盾弩將人群切開,逐個開始搜身排查。

  如此淡漠無視的態(tài)度,讓此間眾人的熱臉像是貼到了粗糙鐵甲,又冷又硬,蹭得生疼,卻只能賠著笑臉、敢怒不敢言。

  甚至于在搜查之際,那些青胄軍兵士言行粗魯蠻橫、絲毫不留情面余地,也只引來了三兩句不痛不癢的提醒建言,更是在破法弩架設(shè)的箭矢冷鋒上撞得粉碎。

  盡管身處這般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而且對方?jīng)]有絲毫遮掩的意圖,但此間還是有人試圖打撈一些臉面,想要營造出某種委曲求全……不,應(yīng)該是心懷大義,與終南天域休戚與共的高風(fēng)亮節(jié)——

  “咳……諸位瞧見了么,這等剛硬沉穩(wěn)的面貌,難怪是我終南天域的精銳強兵?!?p>  “然也然也。畢竟這茲事體大、事急從權(quán),我等也不該在意些許冒犯……”

  只不過……

  幾名兵士圍過去,將弩臂朝說話那兩人腰間一撞,喝罵道:“別在那聒噪啰嗦,讓你們把身上的芥環(huán)都交出來,沒聽到么?”

  如此呵斥一般的言語當頭砸下,那兩人臉上的云淡風(fēng)輕笑意頓時僵化,變作一陣青、一陣白,隨即更是涌起滿滿的屈辱惱恨之色,身子也如同篩糠一樣抖動起來,咬牙凝目的神態(tài)幾乎讓人以為他們就要展露寧折不彎的硬氣。

  然而,當周圍四五架破法弩警惕地舉起、發(fā)出機括咬合拉弦之聲,這兩人終究還是低下了頭顱,服從地褪下腰間的芥環(huán)交出,好在旁人倒也沒有惡意地吐露譏笑之聲。

  離負責(zé)檢查的幾名兵士仍有些差距的位置——

  季遜面色間帶著無法遮掩的凝重,緊緊握著侄子的手臂,像是把持著一把利器,正猶疑是否要亮劍出鞘;而在他旁邊,方亦自然沒有忽略這些細節(jié),不禁皺眉齜牙、頗為怨惱地思慮著什么。

  無形之中,像是有一條弓弦被漸漸拉緊,不知何時會放出利箭、或是崩斷……

  門口處,一名旗官忽然快步走入,來到那校尉面前匯報道:

  “頭兒,這獸籠棲所的掌柜相當配合,弟兄們已經(jīng)順利接管了各處法陣機關(guān),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據(jù)那掌柜所說,先前引起我們騎獸失控的狀況,在此處也有出現(xiàn),而且動靜更加顯著,沒準就是源頭所在。不過,他們也一頭霧水,正試圖找出根由。”

  “還有,按……按頭兒你吩咐的,除了癥狀較重的那批騎獸外,其他的都沒解鞍,暫時只做了簡單的梳洗清理。不過……補充食水之后,不少騎獸上吐下瀉的情況,還是沒有得到緩解。好在我們這些兒郎的體格都夠精悍,看起來沒有傷及根本,想必不會有什么大礙,略作休整后,應(yīng)該還能再繼續(xù)行軍。”

  “只是,終究有些勉強,弟兄們都心疼?!蹦瞧旃贉惤a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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