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天,距離大理寺介入再次開堂審案,還有兩天的時間。
案件也只是透露出了一點的苗頭而已,這里面唯一可以得知的線索也僅僅只是小桃的弟弟。至于真正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誰,他又為何要殺了林三小姐林秋葉,陷害身為丞相府的小姐沈玉汐。
是本就有此番目的,早有預(yù)謀,還是說,無可奈何,出此下策?
沈玉酎奈何宋明時盛情難卻,況且這次也是需要他相助,于是便喝了口遞過來的果茶。
放下茶杯,立刻詢問起小桃弟弟的情況,“宋公子,小桃的弟弟怎么樣了?是被事先下了什么藥嗎?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是剛醒過來,呼吸極其微弱。”
想起這樣一個孩子并未經(jīng)歷過這等血腥可怕的場面,不發(fā)出聲音多半是不可能的。
沈玉酎認真的看著宋明時,等待著他的回話,“不錯,我放才檢查過那個孩子的身體,的確是事先被人下了假死藥,不過沒有什么大礙,只是他的身子本就虛弱,看得出來是一直都在吃藥的?!?p> 聽到宋明時這么說,沈玉酎也算是肯定了心中所想,果然,那么,給孩子下藥,讓他躲過了這一劫,想必只有這個孩子的親姐姐,楊小桃。
“也幸虧是有這假死藥,這藥哪里有尋?在整個玄淵好不好得到?”
“此藥制作復(fù)雜,這藥方也是顯有人知,在整個玄淵沒有一點財力權(quán)力是找不到的?!?p> 聽宋明時這么說,此藥如此難得,如果是小桃的話,會不會不太可能?
“我本猜測的會是那個孩子的姐姐給他下的藥,可是聽你這么一說,我倒又有些遲疑了,如此難得的藥,而她只是一個婢女,平日里也是囊中羞澀,給弟弟治病都困難,就讓我又改變了這個想法?!?p> 沈玉酎想起小桃甚至為了給弟弟治病,親自盜取自家小姐的首飾拿出去換錢,就不得不懷疑她是否有經(jīng)濟能力去購買到這假死藥。
“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后幫助她?”宋明時提出了這個問題。
“應(yīng)該不會吧,因為那些幕后之人是要殺小桃的弟弟滅口的,除此之外,難以想到她會有什么其他靠山?!?p> 正值沈玉酎思考的時候,宋明時開口道,“說實話我也簡單的了解過這件案件,林秋葉在昨日被害,而在今日早上被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就有人透露消息,她死于烏毒,要知道烏頭這種藥材具有回陽,逐冷,祛風(fēng)濕的作用,本是可以用來治病的藥材,但是它本身又含有毒性,倘若劑量超標,極有可能一命嗚呼。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下一步從林秋葉尸身的檢測為目標,去檢查一番,順帶查一查她一直以來是否有什么疾病在喝湯藥維持治療?!?p> 宋明時的意思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告知了沈玉酎,他作為萬藥閣的閣主,是閣主更是一名醫(yī)者,所以,他的話對沈玉酎來講,大有益處。
經(jīng)過宋明時這么一點撥,沈玉酎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都把目標單純的放在了追查小桃弟弟身上,忘記了原本最初所了解到的,林秋葉死于烏頭毒,既然中毒,就應(yīng)該從尸檢入手。
“你說得對,是我鉆牛角尖了,我應(yīng)該整體的去思考整個案件所給的線索,而不應(yīng)該吊死在一棵樹上,對了,宋公子,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沈玉酎這次是真的需要這樣一名精通醫(yī)術(shù)的人來協(xié)助自己,事成之后,一定好好報答他的恩情。
原本以為宋明時會不答應(yīng),沒想到的是,“好,酎兒的話我豈敢不聽。你的忙我自然是要幫的。”
聽到宋明時如此爽快的答應(yīng),沈玉酎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她抱歉的說道,“真是麻煩你了,剛才你就已經(jīng)幫我一個忙了,這次,我又麻煩你,害!不如這樣吧,事成之后我請你喝酒!”
看到眼前的女子笑的如此開心,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再次顫動了,她的所有要求,他從沒有拒絕過,“好,地方我挑,屆時與酎兒一定一醉方休?!?p> “小姐,小姐,那個孩子醒了!”
不遠處,金風(fēng)跑著過來,扶起坐在那里的沈玉酎,并急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那太好了,宋公子……哦不,宋兄,我們一起去吧?!鄙蛴耵鼡Q了稱謂,她這次是把這個對她有意的男子,當(dāng)做了自己的兄弟去對待了。直接改了稱呼,喚他“宋兄”。
好一個宋兄,聽的宋明時心里樂開了花,從稱謂的改變,已經(jīng)可以看的出,沈玉酎對他從戒備陌生到熟悉的變化。
笑了笑,于是緊跟著沈玉酎去往了小桃弟弟所在的內(nèi)室。
一進入內(nèi)室便看到因為醒來還一臉懵懂的小桃弟弟,沈玉酎想,這個孩子應(yīng)該嚇壞了,而且一醒來就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還有陌生的人。
“你們是誰……別靠近我,我要找姐姐……”他害怕的不停往后退,面對近乎陌生的一切,還有這些衣著光鮮的大人們,更害怕了。
玉露見沈玉酎過來了,她走上前扶住小姐,搖了搖頭說道,“小姐,這孩子受驚了,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問不出什么?!?p> 是啊,物極必反,再說,他也只是一個孩子,沈玉酎讓玉露扶著她輕聲走過去,她慢慢的坐下,盡量和那個孩子形成一樣的高度,達到平視,而不是仰視,這樣小孩是會在心里無形的對自己產(chǎn)生畏懼的。
見那孩子沒有繼續(xù)害怕后退,沈玉酎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道,“不要害怕,告訴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那孩子聽到沈玉酎問他,突然警惕的看著沈玉酎,怎么也不肯說話。
宋明時見狀,說道,“看樣子,是他的家人曾經(jīng)告誡過他,不要和任何人交代自己的底細,目的應(yīng)該就是為了保護他?!?p> 聽到這里,沈玉酎點了點頭,她也知道,他們無依無靠,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所以活的就特別的小心翼翼,對陌生人也是戒備的很。
不知道為何,沈玉酎突然覺得很好,心扉并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敞開的,因為渺小而怯懦的人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所面對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