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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漢十五年

第五十三章:御史周昌

楚漢十五年 半盞老酒 2503 2020-08-08 08:22:46

    劉邦討伐英布的時候,被飛箭射中,在回來的路上生了病。病得很厲害,呂雉為他請來了一位好醫(yī)生。醫(yī)生進(jìn)宮拜見,劉邦問醫(yī)生病情如何。醫(yī)生說:“服用藥物,可以治好?!庇谑莿盍R他說:“就憑我一個平民,手提三尺之劍,最終取得天下,這不是由于天命嗎?人的命運決定于上天,縱然你是扁鵲,又有什么用處呢!”說完并不讓他治病,賞給他五十斤黃金打發(fā)走了。

  注:此處很可能是呂雉想毒殺劉邦。后來呂雉賜張良食物,張良也是推辭拒絕。

  劉邦隨著擊敗英布的軍隊回來,病勢更加沉重,愈想更換太子。張良勸諫,劉邦不聽。張良看出劉邦時日不多,呂雉手段毒辣,于是就此托病不再理事。

  注:實際上,張良一直未曾隱退,直到劉邦去世前夕,張良才隱退。

  劉邦打算讓趙王劉如意代替太子,叔孫通向皇帝進(jìn)諫規(guī)勸道:“從前,晉獻(xiàn)公因為寵幸驪姬的緣故廢掉太子,立了奚齊,使晉國大亂幾十年,被天下人恥笑。秦始皇因為不早早確定扶蘇當(dāng)太子,讓趙高能夠用欺詐伎倆立了胡亥,結(jié)果自取滅亡,這是陛下親眼見到的事實?,F(xiàn)在太子仁義忠孝,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呂后與陛下同經(jīng)艱難困苦,同吃粗茶淡飯,是患難與共的夫妻怎么可以背棄她呢!陛下一定要廢掉嫡長子而扶立小兒子,我寧愿先受一死,讓我的一腔鮮血染紅大地?!?p>  劉邦無奈:“您算了吧,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叔孫通說:“太子是天下的根基,根一動搖,天下就會震蕩起來,怎么能拿天下的根基之事作為戲言來說呢?”劉邦只能表示不再提廢立之事。

  一日,劉邦對周昌再次提起換太子的想法。周昌在朝廷中和劉邦極力爭辯,劉邦問他理由何在,因為周昌本來就有口吃的毛病,再加上是在非常氣憤的時候,也就口吃得更加厲害了,他說:“我的口才雖然不太好,但是我期……期……知道這樣做是不行的。陛下您雖然想廢掉太子,但是我期……期……堅決不能接受您的詔令?!眲盥犃T,很高興地笑了。事過之后,呂雉因為在東廂側(cè)耳聽到上述對話,她見到周昌時,跪謝道:“若不是您據(jù)理力爭的話,太子幾乎就被廢掉了?!?p>  注:后來周昌曾違逆呂雉,呂雉也沒有殺周昌,大概就是這個緣故。

  等到安閑的時候,劉邦設(shè)置酒席,太子在旁侍侯。商山四皓跟著太子,他們的年齡都已八十多歲,須眉潔白,衣冠非常壯美奇特。劉邦感到奇怪,問道:“他們是干什么的?”四個人向前對答,各自說出姓名,叫東園公、角里先生、綺里季、夏黃公。

  劉邦于是大驚說:“我訪求各位好幾年了,各位都逃避著我,現(xiàn)在你們?yōu)楹巫栽父S我兒交游呢?”四人都說:“陛下輕慢士人,喜歡罵人,我們講求義理,不愿受辱,所以惶恐地逃躲。我們私下聞知太子為人仁義孝順,謙恭有禮,喜愛士人,天下人沒有誰不伸長脖子想為太子拼死效力的。因此我們就來了。”劉邦說:“煩勞諸位始終如一地好好調(diào)理保護(hù)太子吧?!?p>  四個人敬酒祝福已畢,小步快走離去。劉邦目送他們,召喚戚夫人過來,指著那四個人給她看,說道:“我想更換太子,他們四個人輔佐他,太子的羽翼已經(jīng)形成,難以更動了。呂雉將要主宰天下了。”

  戚夫人哭了起來,劉邦很傷感:“你為我跳楚舞吧,我為你唱楚歌。”劉邦唱道:“天鵝高飛,振翅千里。羽翼已成,翱翔四海。翱翔四海,當(dāng)可奈何!雖有短箭,何處施用!”劉邦唱了幾遍,戚夫人抽泣流淚,劉邦乏力的起身離去。

  劉邦在分封列侯攻臣時,很是思念酈食其。酈食其的兒子酈疥多次帶兵打仗,但立下的軍功沒有達(dá)到封侯的程度,皇帝就為他父親的緣故,封酈疥為高梁侯。

  公元前195年12月,樊噲攻打陳豨并將其斬殺,陳豨叛軍已平。

  劉邦說:“秦始皇、楚隱王陳涉、魏安釐王、齊緡王、趙悼襄王等都沒有后代,分別給予守墓人十戶,給秦始皇二十戶,給魏公子無忌五戶。”代地的官吏、百姓,凡是被陳豨、趙利所劫持的,全部赦免。陳豨的降將說,陳豨造反時,燕王盧綰曾經(jīng)派人到陳豨那里跟他密謀。

  盧綰害怕,閉門躲藏不出,對自己寵信的臣子說:“不是劉姓而被封為王的,只有我盧綰和長沙王了。去年春天,漢朝把淮陰侯韓信滿門抄斬,夏天,又殺掉了彭越,這都是呂后的計謀?,F(xiàn)在皇帝重病在身,把國事全部交給了呂后。而呂后是個婦女,總想找個借口殺掉異姓諸侯王和功高的大臣?!庇谑潜R綰還是推托有病,拒絕進(jìn)京。盧綰的部下臣子都逃跑躲藏。但盧綰的話泄露出一些,審食其聽到了,便把這一切都報告了劉邦,劉邦更加生氣。2月,呂雉問劉邦:“陛下百年之后,如果蕭相國也死了,讓誰來接替他做相國呢?”劉邦說:“曹參可以。又問曹參以后的事,劉邦說:“王陵可以。不過他略顯迂愚剛直,陳平可以幫助他。陳平智慧有余,然而難以獨自擔(dān)當(dāng)重任。周勃深沉厚道,缺少文才,但是安定劉氏天下的一定是周勃,可以讓他擔(dān)任太尉?!眳物粼賳栆院蟮氖?,劉邦說:“再以后的事,也就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p>  此后,劉邦擔(dān)心如果自己死后,趙王會被人殺掉。當(dāng)時有一個名叫趙堯的人,年紀(jì)輕輕,他的官職是掌管符璽的御史、趙國人方與公對御史大夫周昌說:“您的御史趙堯,年紀(jì)雖輕,但他卻是一個奇才,您對他一定要另眼相待,他將來要代替您的職位?!?p>  周昌笑著說:“趙堯年輕,只不過是一個刀筆小吏罷了,哪里會到這種地步!”過了不久,趙堯去侍奉劉邦。有一天,劉邦獨自心中不樂,慷慨悲歌,滿朝文武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會這樣。趙堯上前請問道:“皇帝您悶悶不樂的原因,莫非是為趙王年輕而戚夫人和呂后二人又不和睦嗎?是擔(dān)心在您萬歲之后而趙王不能保全自己嗎?”劉邦說:“對。我私下里非常擔(dān)心這些,但是卻拿不出什么辦法來。”

  趙堯建議道:“您最好為趙王派去一個地位高貴而又堅強有力的相國,這個人還得是呂后、太子和群臣平素都敬畏的人才行?!眲钫f道:“對。我考慮此事是想這樣,但是滿朝群臣誰能擔(dān)此重任呢?”

  趙堯回答:“御史大夫周昌,這個人堅強耿直,況且從呂后、太子到滿朝文武,人人對他都一直敬畏,因此,只有他才能夠擔(dān)此重任?!?p>  于是劉邦就召見了周昌,對他說:“我想一定得麻煩您,您無論如何也要為我去輔佐趙王,您去擔(dān)任他的相國。”周昌哭著回答:“我從一開始就跟隨陛下,您為什么單單要在半路上把我扔給了諸侯王呢?”

  劉邦說:“我非常了解這是降職,但是我私下里又實在為趙王擔(dān)心,再三考慮,除去您之外,其他人誰也不行。真是迫不得已,您就為我勉強走一遭吧!”于是御史大夫周昌就被調(diào)任趙國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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