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陳賞一聽這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這話說完,就以自己的一雙帶著殺氣的丹鳳眼,死死的盯著宋治。
宋治被他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有事你就說,我也沒說抗旨??!喊什么喊?”
“你?!标愘p一時無語,他自懂事就已在宮中,平日里接觸的王公大臣也都對他頗為禮待,他何時遇到過如宋治這般混不吝性格的人。
所以他便想到:“書里說,高人都是有些性子與怪癖的,莫非這宋治就是這般性格的高人?”
“這是陛下點名要見的人,左右自己也不能將他怎么樣,還不如順坡下驢?!?p> 想到這里,陳賞也不像一些老頑固一般,非要死磕讓宋治跪下,反而直接口述了皇帝的旨意:“陛下宣你進宮面圣,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快隨雜家而去,莫要讓陛下及各位大臣久等?!?p> “誰?陛下?”宋治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他仔細大量陳賞一番,才驚訝的問道:“你說的不會是皇帝吧?”
“不然呢?”陳賞此時看宋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這普天之下,還有第二個人敢被人呼陛下二字?”
“那你就是公公了?”宋治眼睛瞪的溜圓。
“不錯?!标愘p驕傲的抬起頭顱。
“哎呀!活的公公。”
宋治仔細打量他一番,頗為糾結(jié)的開口說道:“雖然這樣問不太禮貌,但是,你能告訴我,你是蹲著尿尿,還是站著尿尿的嗎?”
“……”
陳賞一時竟無言以對,這番話對他的人生觀造成了巨大的沖擊,這世上真的有這種××之人存在?
“你!你!你!”
陳賞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張白皙的臉羞的通紅。
“別生氣,別生氣嘛!”
宋治一邊從蒸餾器具的出口處,取過一個大壇子,一邊安慰陳賞:“我開玩笑的,沒有惡意,你別生氣?!?p> “大不了,我這新釀的好酒,先給你嘗嘗,怎么樣?”
“對哦,你現(xiàn)在在上班,能喝酒嗎?”
“你這個身體狀態(tài),能喝酒嗎?肝功能會不會退化?”
“你……”
宋治一肚子的好奇還沒來得及詢問完,便被陳賞打斷:“來呀!給我把他綁起來,抬進宮內(nèi)!”
左右侍衛(wèi)也被宋治煩的不輕,當(dāng)機立斷的將宋治捆綁在一根木樁上,如同一頭待宰的肥豬。
“酒!酒!別弄撒了我的酒!”
宋治毫無還手之力的被綁在木樁上時,還在擔(dān)心自己釀出來的濃酒。
這可是好東西,濃度之高,差不多到了醫(yī)用酒精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
可謂是濃香撲鼻。
“別喊了,雜家把這酒壇也帶著就是?!?p> 陳賞自然是嗅到了酒壇泄露出的一絲香甜,心想著把此物帶回去給陛下,還能討個好。
就這樣,從永安堂到皇宮內(nèi)的這一路上,宋治如同一只雜技團的猴子,被眾人圍觀。
有路人交談,全然不顧宋治通紅的面龐:
“這人是誰?犯了什么罪?竟然招來了御前侍衛(wèi)親自押送?!?p> “還能是誰,沒看到是從永安堂出來的?可不就是永安堂主人家的小徒弟,宋治。”
“就是那個把小王爺趙生安治傻了的家伙?”
“還能有第二個宋治能招來這么大的排場嗎?”
“那倒也是。”
這一路的煎熬,非常人所能忍受,還好宋治兩世為人,臉皮夠厚,在二十一世紀(jì)鍛煉出來的大心臟,也不太在意他人的目光。
他若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恐怕剛一出永安堂,整個人都羞死了。
誰讓十六七歲的男孩,正是走向男人階段的過渡期,最是要面子不得。
時間一點點流逝,緊閉雙眼的宋治,也不知過了多久,自己才被放下來。
隨著手上的繩索被解開,重獲自由的宋治活動活動手腕,舉起拳頭就要向陳賞頭頂砸去。
他在路上就想好了,非得給這個小太監(jiān)一點顏色瞧瞧。
只是,他剛舉起拳頭,就被兩邊的侍衛(wèi)攔住,看著他們手中泛著日光的刀刃,宋治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后退兩步,不再胡鬧。
而也就在此時,殿內(nèi)有洪亮聲音傳出:
“是何人在殿外喧嘩?”
被侍衛(wèi)保護住的陳賞,連滾帶爬的跑了大殿之內(nèi),當(dāng)著眾多大臣的面,向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皇帝哭訴道:
“陛下,剛才是宋治那廝,想要毆打奴才,幸好被御前侍衛(wèi)擋住,不然奴才身上肯定要掛彩,請陛下為奴才做主。”
皇帝一聽,面色一僵,繼而又想到宋治在王府都敢直接辱罵當(dāng)朝從四品官員,毆打個太監(jiān),又算得了什么,如若他真是個人才,有些脾性也是正常。
想罷,也沒多說話,只給了陳賞一記眼神,陳賞當(dāng)即嚇得跪在地上埋頭不起,哪里還敢多嘴多說。
“陛下,宋小先生乃奇人也,脾氣方面自有不凡之處,還請陛下原諒宋小先生冒失之罪,本王代宋小先生給陳公公賠禮了?!?p> 平安王幾十年的官海浮沉不是白來的,當(dāng)即給了兩人一個臺階下,殿內(nèi)眾人也都非常明智的沒有拿這事挑起爭端。
皇帝點點頭,頓時覺得還是平安王貼心:“既然如此,那就先讓宋治入殿。”
駐足在皇帝身邊的宣旨太監(jiān)立刻高喊:“宣宋治入殿面圣!”
聲音層層傳遞,最終落在宋治的耳朵里。
大殿之外。
寶貝似的抱著自己一壇酒精的宋治,拍拍身上的塵土,施施然的被侍衛(wèi)領(lǐng)著,走向大殿。
這一路上,他左顧右盼,一雙眼睛根本忙不過來,一邊走一邊問身前的侍衛(wèi):
“大哥,你在這里當(dāng)差一個月發(fā)多少工資?”
“你結(jié)婚了沒?哦,就是可曾娶妻生子?”
“沒有啊,那看你這個年紀(jì),屬于大齡單身狗了,要加油??!”
“什么?你才十六?我也十六?。∧阍趺撮L得和我?guī)煾狄粋€模樣?發(fā)育的也太快了吧。”
“大哥你別打我,咱們換個話題?!?p> “你說,咱們得皇帝陛下,長得帥嗎?”
“……”侍衛(wèi)拔出腰間利刃,大有宋治再多說一句,就將他腰斬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