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壇問功
第二天的清晨。
雖說位于山腳下,但還是有著一些樹木,在這里每走幾步就會有幾間屋子,籬笆環(huán)繞著,隨處可見的炊煙和奔跑著的孩童,充滿著濃郁的生活氣息,部落,在這魔域中有著大大小小幾千個部落,除此之外便是魔城,整片魔域雖然面積寬廣,但魔城僅有十二座,足見魔城是多么罕見。
畢陽所在的這個部落名為天風(fēng)部落,雖然算不上從小在這里長大,但部落里的人都對畢陽很好,讓從小便離開家鄉(xiāng)的畢陽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原本的畢陽是居住在另一個地方的,但因為那場變故,才搬遷到了如今的天風(fēng)部落。
“阿陽?!碑呹柲闷鹕弦逻€沒穿上就走出了臥房,一出來便聽見了熟悉的喊聲,原來是阿爹在叫他,“怎么樣,身子沒有什么問題吧,”
畢陽聽到這下意識地挺了挺腰,一陣酸麻的感覺瞬間泛上來,他才想起來昨日和那頭蠢牛之間的事情,昨日那頭蠢牛身上掠過的那一絲暗紅色正是它踏入一煞魔氣境界的象征,身體的疲憊是一方面,另外昨日那個古樸的黑色魔法陣,從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但又說不清楚,也有可能僅僅只是被震撼到了而已。
畢陽閉起雙眼,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在他的丹田處有一團同樣是暗紅色的存在,從那團暗紅色中不斷發(fā)散出一絲絲的暗紅色血線匯入整個身體的血液流動,同樣的,這也是畢陽正式踏入一煞魔氣境界的象征。
“今日可是問功的日子呢,部落里可熱鬧了。”阿爹說道。
所謂的問功,即部落每月會讓新修得一煞魔氣的人去到祭壇,向魔石問功,獲取魔功,正式踏入自己的修煉之途。
所以魔功并非是人為創(chuàng)造的,踏入一煞魔氣境界的修魔者,在部落的祭壇與魔石溝通后便可得到自己的魔功,魔功有好有壞,分上中下三等,而站在魔功頂端的,便是那極等三大魔功,傳言三大魔功在同一時代只會各自選取一個修煉者,三大魔功在威能上要強于其他的魔功。魔功獲得后會以書籍的形狀儲存在獲得者的精神世界里。
“今天長老那孫兒要問功,部落里的人都要過去呢,阿爹也要過去看看?!卑⒌又f道,“阿陽,一起過去吧?!?p> 畢陽點了點頭,隨即他又想到了白叔,昨晚歸來后,白叔就被長老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正好趁機問問長老白叔的傷勢如何。
部落的祭壇,是用來與魔石交流的,魔石位于魔域之中,所有的修魔者都與魔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事實上,魔域也才因此得名,然而魔石究竟位于哪里,大多數(shù)人其實并不知曉。
天風(fēng)部落的祭壇此時十分熱鬧,祭壇有一段階梯,而在階梯下,左右兩側(cè)站著兩頭牛,比起和畢陽在后山的那頭牛,它們要大得多,它們的外表和那頭小牛差不多,事實上,小牛正是這兩頭牛的孩子,而這兩頭牛正是祭壇的護壇獸,昨日長老讓人過來通報一聲也就是和這兩頭牛講。
在祭壇下,在長老的身邊站著的正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孩子,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袁浩今年才五周歲,便踏入了一煞魔氣的境界,這已然算得上很不錯的成績了,加上長老平時在部落中威望極高,因此今天大家都很關(guān)注袁浩的問功,然而最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今日袁浩的成功與否有可能牽掛著整個天風(fēng)部落的命運!
“去吧,記住,勿有雜念,不用想那么多!”長老看起來慈祥地笑道。
只見那袁浩點了點頭,隨即走上了祭壇,在祭壇的階梯兩旁各插著兩根棍子,看起來像是火把,然而棍子的頂部卻放著一顆石頭,總計四根木棍,然而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幾個人也走了上去,他們年齡參差不齊,但都比袁浩要大,他們盤坐與祭壇中央,將眼睛閉上,除了他們幾個,祭壇上還有七名帶著斗篷兜帽的人,他們是來開啟祭壇的。
“開祭壇,問魔功?!遍L老一聲令下。
只見那七人紛紛運轉(zhuǎn)魔功,并將魔氣注入祭壇的地面,很快一個斑駁的暗紅色圖案出現(xiàn)在祭壇的表面,不一會兒,從祭壇的正上方降下一道同樣是暗紅色的光束,包裹住了袁浩在內(nèi)的問功者。
這個時候外頭的人只能等待,等待那里頭的人。
整個過程并不會太久,一般來講,幾炷香的功夫就可以了,果不其然,光束在約莫兩柱香的時間后便退散了,而那些問功者也重新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
他們有的人神色喜悅,有的人耷拉著腦袋,可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他們陸續(xù)地往下走,奇特的是,每當(dāng)一個人走過階梯,那四根木棍頂端的石頭或有一顆亮起紅光,或沒有,這奇特的場景原來代表著走過去的這個人是獲得了什么品質(zhì)的魔功,下等魔功亮一顆,中等兩顆,上等三顆,如若是沒有亮則代表著沒有獲得魔功,至于那第四顆......
一想到這,畢陽神色有些憂傷了起來。
在畢陽修煉到一煞魔氣的那一天,他同樣也是和其他修煉者一樣,前往問功。
只不過這一切是發(fā)生在畢陽來到天風(fēng)部落之前,然而奇怪的是,畢陽自己知道確實在問功中獲得了魔功,但是他的魔功和其他人顯得很不一樣,里面竟是一片空白!
魔功也沒有名字,而其他人的魔功上都會有一道獨特的修煉心法,可以輔助魔氣的修煉。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畢陽都被當(dāng)成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更令人驚奇的是,當(dāng)他來到天風(fēng)部落之后嘗試去祭壇測試自己的魔功等級,然而他自己明明看到測試的石頭亮起了,但是其他人,包括長老卻看不見。
部落中的長老也不是很清楚為何會有這種狀況,因此畢陽只能是一直沿用魔域中所有人在未踏入一煞魔氣境界所使用的心法,這種心法的優(yōu)點的是在正常人獲得自己修煉心法后可以完美承接,不會有任何的不相容,但缺點自然也是很明顯,修煉速度十分地慢。
“是袁浩,他要下來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喊道。這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盡皆移到了祭壇上,也打斷了畢陽的思緒。
一顆,兩顆,有兩顆石頭亮起了紅光,這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長老的右手更是緊緊地抓住他的拄拐頂部,看樣子極其緊張。
畢陽也有些凝重地看著那第三顆石頭,那畢竟是上等魔功啊,只見那袁浩忽地抬起頭,然而臉色卻是不太好看。
別人看不見,長老卻是看到了孫子臉上的憂傷,那第三顆石頭,終究還是沒有發(fā)出那令人翹首的紅光,袁浩,最終只是獲得了中等魔功。
人群中頓時有些沉默了起來,但此時有一些人意識到這樣的氛圍不太好,便提醒著身邊的其他人,讓他們不要這樣,于是有人帶起頭,為袁浩拿下中等魔功表達了賀意,“以袁浩的天賦,沒有問題的?!薄皩?,你已經(jīng)很棒了!”
長老也開口道,“沒什么,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袁浩聽到這,卻是再也繃不住了,埋在長老的懷里開始痛苦了起來。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突兀,這背后卻隱藏著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
原來這魔域中的部落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但是祭壇的搭建卻只有魔城才能做得到,因此祭壇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如若部落中沒有祭壇,每當(dāng)需要祭壇,就得跑去魔城中使用魔城所提供的祭壇,雖說魔城的祭壇是很大的,而且也不會不同意這些個部落的人前去借用,畢竟那是開放給所有修魔者使用的,但這對于一個部落來講很是費財費力,因此沒有祭壇的部落便很渴望能有自己的祭壇。
早期很多部落開始大打出手,互相爭奪地盤,導(dǎo)致死傷,不計其數(shù),甚至還有被暗族趁火打劫,屠戮至盡的情況,于是后面魔城出手了,十二魔城的城主制定了一項規(guī)則,如若某一部落在三年中都未曾有人問功獲得了上等魔功,則沒有資格繼續(xù)執(zhí)掌祭壇,而天風(fēng)部落從上一次有人獲得了上等魔功至今,離三年之限也僅一月余了。
袁浩是這兩年部落里最有希望的人了,尚且如此,如今部落中還未問功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年事已高,天賦基本是屬于下乘的了,而年齡較小的,卻難尋得天賦高于袁浩者,大家的失落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基本上代表著祭壇即將離開天風(fēng)部落。
到那時候,天風(fēng)部落就得主持召開一場擂臺賽,由有意爭奪祭壇的部落前來競爭,并將祭壇作為擂臺賽的最終獎品。
當(dāng)然了,本部落的人也可以參戰(zhàn),但目前其他有意爭奪的部落中不止一個部落擁有著上等魔功,如若他們派出此等強者,那天風(fēng)部落勝算極低。
暗族與人類的血海深仇不用多說,自然是得之則殺之,眼前天風(fēng)部落的危機倒是令畢陽有些擔(dān)憂,不過他還是先去長老那里詢問了白叔的傷勢,得知白叔正在閉關(guān),畢陽便辭別了長老回到了家中。
“袁浩沒能成功,看來要變天了。”阿爹說道。
原來天風(fēng)部落占據(jù)祭壇已是很多年了,在那十二魔城還未制定出規(guī)則時,曾有部落對天風(fēng)爭奪祭壇的戰(zhàn)爭,結(jié)下了一些仇家,如今如若祭壇一失,怕是會遭報復(fù)。
“阿爹,以前有舉辦過擂臺賽嗎?”畢陽問道。
“有,約莫是十五年前,那時候的天風(fēng)也是三年出得上等魔功,那次擂臺賽是現(xiàn)在長老他父親拼命贏下的,那一次真的是拼上性命去戰(zhàn)斗的,甚至賽后老人家傷勢過重?zé)o法治愈遺憾離世了?!闭f到這,阿爹停了一下,眼神也有些憂傷,若是十五年前,別說畢陽還未來到天風(fēng)部落,甚至于畢陽還未出生,如今的畢陽也才十一歲。
阿爹緊接著說:“你可能有所不知,擂臺賽的規(guī)則是由魔城派遣來的人決定的,那一次并沒有限制參賽者的實力,所以當(dāng)時部落中最強的人才得以出戰(zhàn),但如今長老的魔功其實并不善于戰(zhàn)斗,如若還是沒有限制參賽選手的實力,那長老親自上場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若限制了,只怕如今部落中九煞境界內(nèi)的強者并不多,白宏長勉強算一個,但也還不清楚到底限制到哪個水平?!?p> 太過小的時候的事情畢陽其實記得的并不多,所以天風(fēng)部落在他心中就是他的家,聽完阿爹的話,畢陽內(nèi)心是很無奈的。
他有些恨自己為何攤上這個魔功,雖然他并沒有置恨于魔石,沒有怨天尤人,甚至他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考驗,因此兩年來他沒有絲毫松懈,每日都辛辛苦苦地鍛煉,就盼著有一天可以沖破這關(guān)口。
但事實上,因為吃了魔功的虧,畢陽的修為在同齡人中并不算高,而且他沒有功法,也無法運用魔氣,非要說的話,也就只有以前跟著阿爹上山采藥打獵練出來的身手,然而卻沒辦法跨越魔功這一大的鴻溝。
以他的實力,完全幫不上忙。
”這魔功到底怎么回事?!贝藭r的畢陽正躺在屋頂上,和阿爹講完之后他便來到了這里,“每一頁都是空白的,也沒個啥名字?!痹谧约旱木袷澜缋铮呹栐俅畏鹆四Ч?,當(dāng)然,這句話是他還沒翻開前講的。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了,兩年來,第一次,魔功上面竟然出現(xiàn)了一些東西,昨天晚上不知為何出現(xiàn)的黑色長矛圖案此刻正出現(xiàn)在畢陽的視野里。
“我的天啊,這不是昨日刺傷蠢牛的那根長矛嗎?”畢陽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他立刻翻身跑了出去,昨日那長矛最后是被長老拿回去了,畢陽便再次來到長老這里,隨著離那長矛越來越近,魔功便隨之發(fā)出越來越劇烈的抖動,彷佛在催促畢陽前去那長矛處,畢陽心中愈發(fā)肯定這二者之間必然有什么聯(lián)系!
很快長老便帶著畢陽來到了那根長矛的存儲處,長老命人用魔鏈將其鎖了起來,但它仍然散發(fā)著一絲絲黑氣。
畢陽走了過去,兩眼都直勾勾地看著那長矛,想要竭力看出些什么,畢竟兩年了,兩年以來他每日只得鍛煉自己的肉體,卻難以修煉魔氣,實力一直沒有大的長進,此時又恰逢部落危機,畢陽難得看見了增長實力的機會,必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