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離別
“星野蒼介發(fā)動能力時的各項解析數(shù)據(jù)都在這里了。”
賽義德注視著衛(wèi)起鈞手上的移動硬盤，他與正奇局進行臨時合作就是為了獲得這些資料。
“說吧，需要我額外付出什么？”煉金術(shù)士清楚，由于自己之前的舉動，兩方的交易條件也必然隨之改變。
凌款冬也跳過了“開玩笑”環(huán)節(jié)，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地要求對方賠償更多損失后，她和衛(wèi)起鈞共同面對著遠道而來的煉金術(shù)士。
“至少提個我能達到的條件啊，五百億美金我是真拿不出來?！辟惲x德知道兩人在和他開玩笑，不過這數(shù)額未免太高看他了。
“你的七成實力?！?p> “什么？”賽義德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
“醉罡居”多半是接頭暗號，病床上的星野蒼介漸漸想通了衛(wèi)起鈞學長以及方懿軒之前的所作所為，自己現(xiàn)在寰樞關(guān)節(jié)半脫位，幸好可以用能力加快治療過程。
“另外一個小子不在，正好。”季見彰還是穿著那身道袍，他走進病房，給星野蒼介提了一籃水果。
“方同學他出門散步去了…對了，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叫我季老爹就好?！?p> “老爹，哦，原來您是那位…”星野蒼介一手扶著脖子，主治醫(yī)生告訴他過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它和你談過了，對吧？”
“算是談過了吧，它通過控制我的右手寫了一些合作事項。”星野蒼介立馬聽懂了“它”指的是誰：“話說回來，您是不是提到過我的身世？”
“哈，有這種事嗎，你后期會有機緣在另一個地方了解到的，對了，我給你算一卦如何？”
（話題轉(zhuǎn)移得好快?。┬且吧n介看了眼桌子上的果籃：“謝謝季老爹來看我，不過我并不需要算卦。”
“哦，為什么？”季見彰起了興趣。
“盡人事，聽天命，若是卦象不準自然不需要算，若是準確，我個人認為自己還有前進空間，如果能夠提前知曉未來發(fā)展趨勢的話，往往難以再進一步?！?p> “離卦，有趣。”季老爹沒搭話茬，而是背過身，拿出三枚銅錢，自顧自算了起來。
“額，這卦象代表什么意思？”星野蒼介終究沒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具體來說，是離卦上九爻，爻詞為：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丑，無咎。象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
少年學過中國的文言文，所以完全能聽懂季老爹在說什么，正因如此，他的心情很是復雜。
“再見，我要回去指導弟子去了?！奔疽娬门c他匆匆道別，臨走時補充一句：“別浪費老夫買的水果，記得吃完?！?p> “謝謝，再見，季老爹。”星野蒼介看出對方執(zhí)意要離開，便沒有挽留。
關(guān)門聲散去，少年躺倒在病床上，臉上陰晴不定，星野蒼介對自己的身世實際上沒有那么關(guān)心，因為腦海里根本不存在被研究所收養(yǎng)前的記憶。
從方懿軒口中，他已經(jīng)得知賽義德放棄抵抗后直接離開，其實力貌似減弱許多，在“廣域社會學參觀”中負責帶隊的老師則將“賽義德家中臨時有事要處理，所以不得不退學”這條假消息通知他們。
而遇到凌款冬與柑旋之后，星野蒼介在病房里簽訂了一份保密協(xié)議，內(nèi)容大致涉及四個方面：正奇局的存在，魔法的存在，“捕風”行動的過程，柑旋、楚頌與其他人員的情況，這座城市在本次動蕩后沒有出現(xiàn)多少變化，官方對于靈籟峰與刊辭峰一帶的特殊情況及時做出解釋：以刊辭峰為中心發(fā)生了大型地震。
他在本次的事件中過于大意，為了探究方懿軒的動向而獨自行動，又很魯莽地使用能力與凌款冬短暫交戰(zhàn)，至于后期追擊賽義德的選擇仍然欠缺考慮。
無論如何，在這種時候與某個官方組織產(chǎn)生聯(lián)系絕不是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ㄎ姨萋柿恕＃?p> 不過很快，星野蒼介從低沉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畢竟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隨手拿起果籃中的一片西瓜，手指好像觸到了某種厚厚的紙張，仔細一看，原來水果底下還壓著一個淺黃色的本子，星野蒼介飛速看了眼封面標注：《靈寶玉鑒》隨筆，猶豫一秒鐘后，他決定將這本筆記帶在身上。
……
“凌姐姐，我們要去哪里？”
“讓正奇局的各位正式見見你，同時也讓你認識一下他們?！绷杩疃透绦瓷先ゾ拖袷顷P(guān)系密切的姐妹（雖然其中一位已經(jīng)五百多歲了）。
……
“衛(wèi)大哥，正奇局的職能具體是什么？”不知是何種原因，楚頌的病情在“捕風”行動之后突然好轉(zhuǎn)，現(xiàn)在的他已然可以像正常人那樣生活了。
“就像本次的“捕風”行動，有些意外事件不方便由警察或者軍隊處理，得由我們填補空缺地帶，不過正奇局主要還是一個科研部門，等你成為正式成員的時候就知道了。”
……
電視新聞中出現(xiàn)了美國各州民眾走上街頭的畫面。
“我們需要一個解釋！”不知是誰先吼了一聲，佛羅里達州的游行人士立即齊聲吶喊，他們的手中舉著幾條標語，最顯眼的無疑是鮮紅且居于最前方的一句：“將兇手繩之以法！”
類似的情形在密西西比州、田納西州、亞拉巴馬州、明尼蘇達州等地都有出現(xiàn)，美國的大街小巷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多人同時參與游行示威活動，他們中有人是受害者的家屬、朋友、同事或者同學，甚至還有從學藝都市逃出生天的幸存者，其余的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聽說了這一消息，但他們還是出于種種原因加入隊伍。
“真相是無法被掩蓋的！”時代廣場的中央，比巴莉.西絲爾站在長椅上發(fā)表演說：“政府眼看著游客死去，學藝都市和我們的生命在他們眼里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東西，如果總統(tǒng)先生與國會的議員們不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復，他們就與那些襲擊者無異！”
“嚴懲兇手！”
“為死去的人們討回公道！”
由于游行的隊伍過于龐大，馬路上的車輛紛紛停下，不少車主也融入浩浩蕩蕩的人群中，警察們深感自己的無力，為了不激怒人們，他們只能使用鳴槍示警、扔催淚彈等手段延緩游行隊伍的腳步。
白宮內(nèi)，現(xiàn)任美國總統(tǒng)羅伯特.卡崔正在與那些傳媒界的巨頭舉辦緊急會議。
“當務之急還是要壓制輿論，想方設法推送其他國家的新聞，當然，如果有大牌明星在這時出現(xiàn)緋聞更好不過?！?p> “蒙特茲先生，我們合眾國的幾乎所有媒體都在奧蕾.布魯雪克女士的掌握之下，如果她愿意的話，我想連我的社交賬號都會被封禁吧，”羅伯特.卡崔平日里在鏡頭前是個情緒高昂、外表粗獷、說話經(jīng)常失言的拉美裔男子，現(xiàn)如今，這位“緋聞先生”卻在諸位媒體集團的大股東面前態(tài)度冷靜：“我相信她是最應當參加本次會議的人，也是最擔心學藝都市消息泄露的人，可惜，現(xiàn)在她并不在這里。”
“說的對，我們是有必要談談，總統(tǒng)先生。”那位《紐約財經(jīng)報》的董事長，同時也是諸多廣播公司以及報業(yè)控股有限公司的重要股東—蒙特茲.默多克神色尷尬，他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拿出手機，將奧蕾.布魯雪克的影像投在墻壁上。
“現(xiàn)在是我們合作的時候，無論你是否承認，美國內(nèi)部有一個危險的家伙試圖擾亂秩序?！?p> 羅伯特.卡崔當即對那些徒有其表的傳媒界巨頭宣布道：“你們可以走了，蒙特茲先生需要留下?！?p> ……
“請等一下！”柑旋再次出現(xiàn)在星野蒼介面前時，少年正要坐上大巴趕往機場，因為已經(jīng)到了返回學園都市的時候。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風貍化作的少女迫切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在你看來，如今的這個國家，以及這個世界是怎樣的？”
“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詢問過很多人，與父母出門游玩的孩子，為了應對考試而焦頭爛額的學生，在街道上清掃垃圾的老大爺，一些大公司的白領(lǐng)女士，正奇局的部分成員，遠道而來的登山客，不久前失業(yè)的企業(yè)員工，遠郊種植茶樹與糧食作物的農(nóng)民…”
柑旋列舉出一條長長的名單，她告訴星野蒼介，自己在這幾天內(nèi)四處奔走，聽到了關(guān)于這個時代各式各樣的言論，有積極樂觀的，也有頹喪消極的，她曾收獲玩笑似的答案，也曾作為一位耐心的聽眾，從某些人的長篇大論中提取信息。
“那么，你覺得呢？”星野蒼介的反問令她愣在原地。
“我…我還不清楚?！备绦瓜骂^，活像一個在老師面前忘交作業(yè)的小學生。
“一切事物都在運動之中，經(jīng)歷五百余年時光，許多存在早已發(fā)生巨大的改變，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不僅僅要傾聽他人的想法，更要用自己的眼光看看這個世界?！?p> “嗯，謝謝你的回答?！备绦痤^來，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那么，就此別過。”星野蒼介極其干脆地走向載著學園都市學生的大巴。
?。ㄊ堑?，用我自己的眼光…）少年在心里默念，為了迎接未知的未來，新的想法漸漸在他的腦海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