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失衡
九月十八日,下午2:30,由于第二天便是大霸星祭,學校在進行注意事項說明后便放學,好讓學生們各自進行準備活動。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綁著白色頭帶的少年艱難地后退幾步,他的雙腿在長時間的爆發(fā)中酸痛不已,然而那雙眼睛仍在烈日下炯炯有神。
“為什么還不倒下?”垣根帝督暫時停止了攻勢,他之前錯估了第七位的實力,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拿下對方。
“我必須承認你很強,但如果屈服于強者還有什么骨氣!”削板軍霸再度擺好架勢,朝著垣根帝督用力揮出一拳,空氣中的無形波動將地面狠狠碾碎,大片棕褐色土壤就像掉落在地面的巧克力那樣分解為若干碎塊,少年僅僅一擊便達到了不亞于大型泥石流的威力。
“超強拳!”
遠處的教學樓天臺上,望月徹正通過一架小型無人機進行觀察,他不打算介入雙方的戰(zhàn)斗,因為自己沒有自殺的想法,相反,他希望自己能多活一段時間。
“剛剛好像有誰跑過去了,是我的錯覺嗎?”
千仞幾許穿梭于第十九學區(qū)的廢棄樓宇間,他也在默默關注著兩位Lv5的私斗,接連不斷的爆炸余波被他輕松閃避過去,只要保持一定距離不被發(fā)現(xiàn),他就有自信保護自己的安全。
?。ň尤惶枚手睾俺稣惺矫媸囚斆У膽?zhàn)斗風格。)
“給我倒下?。 痹鄱讲荒蜔┑叵蚝筌S至半空,綻放于身體兩側(cè)的白色羽翼透過幾束陽光:“既然也是Lv5,你就好好嘗嘗這招吧!”
物理性質(zhì)被徹底改變的光波已經(jīng)扭曲成不可能存在于平常生活中的矢量,受高溫影響,空氣不住地劇烈抖動,數(shù)道灼熱的高溫粒子流將那些泥土化為烏有,直接轟擊在削板軍霸的兩條胳膊上,在“骨氣”少年的吶喊聲中,六座大樓的底部被粒子流打出了大塊缺口,還有另外七座則是被削板軍霸的身軀鉆出規(guī)則的人形孔洞,連發(fā)型都清晰可見的那種,恍惚間,觀戰(zhàn)的兩人還以為自己看的是什么搞笑類型的動畫作品。
要不是看到削板軍霸還能站起來,望月徹就要打警備員的電話了。
“宣誓選手必須由我來當,你趕緊死了這條心吧!”
“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你以為俺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出手的!”
垣根帝督從聯(lián)絡人那里得知宣誓活動只有兩個名額,而第五位已經(jīng)被錄用,第三位拒絕了邀請,所以現(xiàn)在只剩下他和第七位爭奪這個位置,為了不辜負杠林檎的期待,宣誓選手,他當定了!
“所以,第二位與第七位居然是為了這個理由大打出手嗎,超能力者的想法,真是難以理解啊?!币皇峭ㄟ^無人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望月徹還以為他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嗯嗯,這幾位比星野少年更充滿青春的活力?!边_維恩小口吸著從自動售貨機里買來的櫻桃與西瓜混合果汁,一邊品評道。
“你還真是別扭啊,賽義德,居然讓我代你出面照顧一下這位小弟弟?!边@位吸血鬼站立在陽光之下(文藝作品里描述的吸血鬼弱點是虛假的),他想起了賽義德在前往學園都市前對他的囑托。
“再怎么說,他也是與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啊,做大哥的不照顧一下可真是說不過去,至少得給點零花錢,他在這個年紀應該已經(jīng)能做到合理消費了?!?p> “你就不能親自交給他嗎?”
“那可不行,我扮演一個敵人更能讓他產(chǎn)生緊張感?!?p> “喂,你們是在玩過家家游戲嗎?”
“哈哈哈,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也沒意見就是了?!辟惲x德大笑著將那疊材料交給他:“我收購了學園都市里的一些民營企業(yè)股票,相應的供貨企業(yè)股份也稍微買了一點點,哦,這里還有云阿塵然茶園的產(chǎn)業(yè)所有權說明書,那里的茶葉質(zhì)量不錯,就差宣傳和品牌打造?!?p> ……
兩位Lv5的爭斗終究分出了輸贏,第二天早上,垣根帝督與食蜂操祈各自走上了宣誓選手的高臺,在多家媒體的鏡頭前發(fā)言。
“我們選手秉持運動員精神…向親友們展現(xiàn)自己成長的姿態(tài)…”
垣根帝督的表情漸漸痛苦起來,按照約定,他是時候開始表演了,一旁的食蜂操祈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但也強忍著莫名的違和感將宣誓詞念完了。
垣根帝督輕輕扇動著三對翅膀,炫技一般地在體育場上空盤旋一周,而后迅速落下,幾根“羽毛”順著風緩緩飄落,在場的高速攝像機已經(jīng)可以做到每秒21萬幀,這種程度的動作捕捉對攝影師而言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短暫的靜默后,全場爆發(fā)了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即便是自認為拋卻童心的大人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幕的美麗,孩子們的反應更不用多說,紛紛表示想要學會這招,聽到這些,垣根帝督反而如釋重負般地嘆了口氣。他又抬起頭來看向觀眾席,很快在入場券上的位置捕捉到杠林檎的笑容,現(xiàn)在,沒有什么值得這位少年懊悔的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和那時相比,他的變化很大。”方懿軒站在亞雷斯塔的身旁,蹭著他的全息投影屏觀看本次開幕式直播。
“你還要賴在這多久,既然在某些項目上報了名,這時候難道不應該準備比賽嗎?”
“你這么討厭我嗎?”方懿軒反問道:“還是說,背負著必敗命運的啟示錄之獸習慣于將自己的失誤遷怒他人?”
“無論失敗還是成功,只要事情能去往該去的方向,我都無所謂,做你要做的才是律法的總綱?!?p> “也許你的理論包含了道家的“無為”思想,但你的心境不同?!?p> “你又懂得什么?”
“嬉皮士的精神導師、世上最邪惡的男人、黃金黎明的掘墓者、銀星的創(chuàng)始人,這樣一個人怎么會甘于平靜,怎么可能允許那位少年過上平靜的生活?”
“你阻止不了我?!?p> “我為何要阻止一個必將失敗的人呢,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原型制御”都已經(jīng)開始失效了喲。”
視野仿佛經(jīng)歷了膠卷中的鏡頭切換,下一秒,方懿軒站在無窗大樓的外墻旁,他沒能再享受到觀看全息投影的福利。
“嘖,又不費你多少電,真小心眼啊。”方懿軒搖了搖頭,調(diào)整一下身體狀態(tài)后走向體育場,班級的團體比賽即將開始,陪星野少年玩一會吧,對他而言,這說不定是人生中最后一段輕松的時光。
“開始失衡的世界,你給我留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方懿軒將浸透鮮血的紙巾放入口袋中,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做出最終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