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 授課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物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殺戮有時，醫(y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抻袝r，笑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歡喜有時，悲傷有時?！?p>　　—圣經(jīng)《舊約》

　　多年前，羅馬正教巴黎分部內(nèi)。

　　“什么是魔法，對于這個問題人們各有見解，二十世紀最偉大的黑魔法師—愛德華.亞歷山大.克勞利曾言道：“魔法是遵從你的意志，導致改變發(fā)生的學科與技藝?！钡沁@種表述存在明顯的問題?！?p>　　面對講臺上給他們講解基礎(chǔ)知識的山羊胡子老頭，穿著厚底涼鞋與天主教標準長袍的小女孩感到十分乏味。

　　“這時你們就要問了，難道他說的不對嗎，孩子們，在這里我要多提一句，”那個老人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這位別名亞雷斯塔.克勞利的男人曾經(jīng)對魔法知識的研究做出了巨大貢獻，目前全世界將近五成的魔法師或多或少受過他的影響，他被許多人認為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魔法師，但他后來又舍棄魔法投向科學，和中國那些主動融入科學領(lǐng)域的魔法師算是殊途同歸，他因此成為了全世界其他魔法師的敵人?！?p>　　教室里突然有另一個女孩站起來提問道：“那么，他真的如歷史記載中的那樣死了嗎？”

　　負責講解知識的老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官方的說法是他死在英國清教的手中，現(xiàn)埋葬于某處英國鄉(xiāng)下的墳墓，當然，我個人也持懷疑態(tài)度，你以后可以想辦法自己去尋找答案。”

　　“謝謝老師?！笨巳R爾.希爾芙坐回座位。

　　亞雷斯塔.克勞利，曾經(jīng)在黃金黎明舊日同僚面前宣告“打碎所有相位，終結(jié)所有神秘”的男人。

　　根據(jù)“伯爵”提供的信息，亞雷斯塔.克勞利并未死去，而是利用科學手段躲過了其他魔法師的探測。

　　“我剛剛說到哪了，哦對，是關(guān)于愛德華.亞歷山大.克勞利對于魔法的定義不夠準確的問題，例如我現(xiàn)在又感覺口渴，想要喝更多的水，那么我會去將這個水瓶裝滿，”老人拿起自己普通的玻璃水瓶，似乎是看出了孩子們中有不少開始打瞌睡，他開始嘗試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按照克勞利對于魔法的定義，我這種行為就算是魔法，所以必須再加上更多限制詞才可以給魔法下定義，有的人認為魔法是“使用不能被傳統(tǒng)科學解釋的手段，遵從你的意志導致改變發(fā)生的學科與技藝”，也有的人說魔法是“一種替代的意識形態(tài)，遵從你的意志導致改變發(fā)生的學科與技藝”，雖然眾說紛紜，但我們還是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這些觀點的共同之處，即魔法通常關(guān)注的是改變本身?！?p>　　“這也是我們羅馬正教在做的事情，不同于擅長異端拷問的英國清教和退治神秘的俄羅斯成教，羅馬正教的特色是“世界的管理和營運”，我們的教徒數(shù)量超過二十億，勢力廣達世界的113個國家，我相信諸位將來也會是羅馬正教的中流砥柱，會讓這個世界…”由于講師缺乏起伏和情感的語調(diào)具有良好的催眠效果，已經(jīng)有將近四成的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好吧，就當我剛剛用了“讓諸位安然入夢鄉(xiāng)”的魔法，下課?！毖劭粗吭谧雷由系暮⒆釉絹碓蕉?，老人苦笑著提前下課，他拿起自己的水瓶走了，就在雙腳都已邁出教室門的一刻，留下的小孩子們瞬間恢復活力，開始熱烈討論起各種話題。

　　“該不會他真用了魔法吧？”

　　“怎么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人人都是魔法師了？”

　　“真奇怪，一下課我突然不困了?！?p>　　“那是因為我施展的魔法起了作用?！?p>　　“我哥哥告訴我，說謊的話，鼻子會變長哦?！?p>　　“喂喂喂，真的假的？”

　　……

　　“薔薇十字”前成員，克萊爾.希爾芙?jīng)]有加入這些小孩子的討論。

　　“請問，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那個穿著天主教標準長袍的小女孩，對方偏紅的茶色頭發(fā)編成若干鉛筆粗的小辮子垂在腦后，這種發(fā)型很像拉斯塔法里式長發(fā)綹。

　　“克萊爾.希爾芙。”

　　“那個，我叫雅妮絲.桑提絲，”那個女孩看上去有些害羞：“我能和你談談關(guān)于魔法的話題嗎？如果合理運用它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話，我想組建一支全員是修女的戰(zhàn)斗小隊來維持和平?！?p>　　“偉大的目標，你是打算邀請我嗎？”

　　“嗯嗯，因為你能在極度枯燥的環(huán)境下主動向老師提出問題，看上去就是非常厲害的人?！?p>　　“可惜我更喜歡傳播教義，呃，抱歉啊。”克萊爾.希爾芙拒絕了雅妮絲的邀請：“我已經(jīng)準備好成為一名宣教士了。”

　　“這樣啊，沒事沒事，以后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歡迎加入雅妮絲部隊！”

　　“那么，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

　　……

　　“雖然羅馬正教起源于單一宗教，但當政治進入宗教后，十字教便開始分裂，最終形成幾個不同的派別，有著各自的信仰和道路，即使他們崇拜同一個上帝，對于《圣經(jīng)》的不同解釋和觀點也時常引發(fā)各教派之間的矛盾?！睆脑瓢⒎祷氐綄W園都市的幾天后，包括增進對魔法的了解在內(nèi)，星野蒼介在大霸星祭前兩周的時間內(nèi)做了若干項準備。

　　首先，他找到了隔壁的“禁書目錄”，請她幫忙解析《靈寶玉鑒隨筆》，不出意外的壞消息是這本書無法被正確讀取，雖然茵蒂克絲在魔法方面的知識儲備極其豐富，但她對十字教之外的世界其它宗教典籍有許多不了解的地方，畢竟全世界的魔法書籍肯定不止十萬三千本。

　　好消息是由于他主動帶著大號蛋糕上門討教，茵蒂克絲給上條當麻和星野蒼介“免費”上了五天的魔法知識講解課程，其中也自然包括了魔法側(cè)的一些基本情況，至少讓兩人能夠通過服飾以及術(shù)式特點之類的細節(jié)大概辨認出某個魔法師屬于世界上哪一方大型宗教勢力，經(jīng)過這次掃盲式的短期培訓，星野蒼介對于《靈寶玉鑒隨筆》的內(nèi)容有了一定的理解，可喜可賀。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神秘哲學三書》的第五章中引用了赫爾墨斯的這一句：“想要實現(xiàn)奇跡般的操作，火土兩種元素就已經(jīng)足矣，其中火為主動，土為被動”，請問這里的主動和被動具體是指什么？”某次講課中，星野蒼介舉手提問道，他在那一刻想起了御坂美琴所說的情況：學藝都市內(nèi)，控制火元素的魔法師用某種手段使絕大多數(shù)人的內(nèi)心變得狂躁不安，甚至于當場崩潰。

　　“這個問題很好，”一旦涉及到這種神秘學知識，茵蒂克絲講課就很是認真：“如果你能再翻一頁，就會知道正是由于火的明亮，所以無他物接觸它時，它是神秘且不可知的，只能通過它自身的行為被了解，它浩瀚又無形，它的行為根植于它自身的力量?！?p>　?。ň尤荒軌蛞蛔植徊畹乇吵鰜怼┬且吧n介又將方懿軒之前送他的《神秘哲學三書》翻過一頁，暗暗驚嘆于茵蒂克絲的強大記憶力。

　　“在四元素中，土元素是基礎(chǔ)，它含有或者代表了萬物的潛能，這本書的作者阿格里帕將其稱作“種子”，通過其它元素和天體的作用，就像給種子施肥那樣，潛能才會變?yōu)楝F(xiàn)實，我想這應該能讓你理解火與土之間的關(guān)系?！?p>　　“我明白了，謝謝老師?！毙且吧n介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做著筆記。

　　“當麻，你看看人家上課多么認真！”茵蒂克絲瞪著昏昏欲睡的刺猬頭少年：“難得我好心分享知識，你為什么不能仔細傾聽呢！”

　　“確定不是因為星野每次送來的大號蛋糕嗎？”上條當麻打了個哈欠：“別鬧，我待會還要做夜宵呢，星野你喜歡什么口味的炸豬排？”

　　“可惡，居然無視了講課的老師，不可饒??！”憤怒的茵蒂克絲一口咬住了上條當麻的頭，引來少年的陣陣慘叫，看來，今晚的課只能上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