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驚變
黑嶺城一戰(zhàn)，撅人元氣大傷，和談的結(jié)果同樣是代價巨大，雖然最終換回了幾車糧食，但相對于部族內(nèi)的眾口，也是杯水車薪。
“可汗，這樣下去，撅族必亡！”長老們聚集在一起，饑腸轆轆的族人聚集在帳外，絕望在風(fēng)雪中蔓延，撅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刻。
可汗遣散了眾人，孤身拜見大祭司。大祭司坐在火爐前，一動不動已有半月，期間可汗到帳中拜訪多次，從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這次如往常一樣，坐在大祭司的對面，述出自己的苦惱。
“可汗，您是撅族的統(tǒng)領(lǐng)，也是草原的雄鷹，您的決定就是撅人想看到的結(jié)果?！贝蠹浪疽呀?jīng)很久沒有進食，雙唇干裂，面色無光，他吐出每一個字都是在消耗生機。
“我該如何選擇？”可汗繼續(xù)追問。
“不論怎樣選擇，結(jié)果都是一樣，即使是天人，也無法保全撅族?！?p> 可汗回到帳中，閉眼試想每一項決定會帶來的結(jié)局，“召集所有氏族長老?！?p> 昏暗的帳篷，撅人焦急的等待，長老圍在奄奄一息的火盆旁，靜候答案。
“每族出一人，隨我出使譚國，向譚稱臣?！笨珊怪徽f了這一句話，然而在場的每一人都明白，這一句話足以改變撅族的未來。
“可汗三思，向譚稱臣無異于飲鴆止渴，將來……”
“不必在議，活在當下，撅人只有活著，才有未來?！笨珊沟男囊庖褯Q，撅人沒時間再去思考，多為此耽擱一天，就會多出一批被凍死餓死的撅人。
草原的寒冬注定孤獨，可汗帶領(lǐng)七位長老以及十二名護衛(wèi)踏上出使之路。
可汗非常清楚，不論出使結(jié)果如何，他注定無法回到草原，回到王庭，他懂譚人和周人，更可以預(yù)見撅人未來的命運。
“這就是天命吧！”可汗默默感慨，大祭祀對他講過很多天人的傳說，天人也會犯錯，何況他只是個凡人……
使團在白色草原行進了三天，抵達草原外圍，再向前就能見到譚國邊境城鎮(zhèn)，可汗下令原地修整一夜，帶使團成員恢復(fù)狀態(tài)后，便進入城鎮(zhèn)向譚國鎮(zhèn)府遞交國書。
“可汗！”護衛(wèi)趴在地上，“是騎兵，超過千騎……”
“譚國騎兵？”可汗疑問道。
“不像！”
“快撤！”可汗立即下令，然而為時已晚，使團已經(jīng)進入騎兵視野，大隊騎兵呼嘯而來，將使團圍住。
“吾乃撅族使團，奉命向譚國國君遞交國書。”大長老高舉國書，向騎兵表明身份和來意。按規(guī)矩，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但是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規(guī)矩可言，殺了你也沒人知道，表明身份和來意，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呦！這不是撅族大長老嘛！”帶頭的騎兵俯身壓在馬脖上，戲謔道，同時另一名騎兵搭弓射箭，一件穿心，射下大長老手中的國書。
“前面是何人？”董虎手持兩柄鐵斧，騎著高頭黑馬緩緩而來。
“董虎？”大長老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凍僵的雙手緊握成拳，擺出隨時準備拼死一戰(zhàn)的樣子。
“哈哈哈，原來是大長老，這些年過的可好！”董虎騎在馬背上，手中鐵斧指向大長老，“那日你帶頭將俺逐出部族，讓俺吃盡苦頭，沒想到短短幾年，你混的還不如俺！”
“哼，不必廢話，”大長老太了解這個被自己親手逐出王庭的胖子，心胸狹窄有仇必報，今日他必不會放過自己。
“俺今天就取你頭骨飲酒?！倍⒄f著躍下馬背，起手便向大長老砍去。
“住手！”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坐在帳篷中的可汗怎能不出手面。
“從不出現(xiàn)的可汗竟然隨使團出使譚國！哈哈哈……”董虎并未收回斧子，繼續(xù)高高舉著。
“大長老是受我指令……”
“不，俺想聽你親口說出你的秘密！”董虎面露兇色，鐵斧砍在大長老肩膀，血肉撕扯骨骼斷裂，大長老痛苦哀嚎著倒在雪地里，血水從肩膀噴涌而出，染紅身下的潔白。
“你！”可汗抽出腰間匕首，刺向董虎，董虎橫過斧柄，側(cè)拍在可汗臉上，可汗感覺頭嗡的一聲，視線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倒在地上。
“可汗，大聲告訴所有人，你是什么人！”董虎踢掉可汗手中匕首，踩在可汗胸口，大聲吼道。
可汗咬緊牙關(guān)，閉口不言，他曉得以董虎的脾氣這次定不會放過他，并且是在受盡折磨后。
“不說？俺幫你說！”董虎腳下的力量又加了幾分，胸前的肋骨就快被踩斷，可汗呼吸困難，意識逐漸模糊，“你們聽好了，撅人的可汗是來自譚國的野種！”
六名長老并沒有意外，這事他們都知道，選譚撅混血成為可汗，是大祭司指定，經(jīng)長老們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
“哈哈！看樣子你們都知道！”董虎雖粗野，但絕不傻，六位長老毫不意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狼兒們殺了侍衛(wèi)，隨俺殺入王庭，俺從今以后就是撅族可汗！”
騎兵發(fā)出狼嚎一樣的叫聲，他們是來自中洲各地的惡人，殺戮是他們最大的樂趣，十二名護衛(wèi)被他們千刀萬剮，死狀極慘。
董虎下令原地扎寨，各種刑具擺成一排，六位長老被綁在木樁上。
“只要帶俺到王庭，俺保證你全家安全，待俺成為可汗，你還是長老?！倍⒒蝿臃逝值纳碥|，在眾人面前渡來渡去，很沒耐心。
“呸！”
“很有骨氣，用刑！”兩名兵士手持藤鞭，對剛剛拒絕的四長老毫不留情，哀嚎聲不絕，董虎閉目養(yǎng)神，嘴角微翹，皮開肉綻的聲音搭配哀嚎呻吟，這是他最喜歡的“樂章”。
“不要停，下一個！”長老昏死過去，全身已無完膚，在打下去定有性命之憂。
“不要不要，我說……”四長老的慘狀令阿那耶全身顫抖，不自覺的哭了出來。
“阿那耶不可，王庭所在絕不可泄漏！”
“放過我，我?guī)ァ?p> “呸，孬種……”
“哈哈哈！識俺者為什么杰，其余的都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