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賊心不死
道理她都懂,但是家里突然多出四個女人,小萄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又恰逢登文辭官歸鄉(xiāng),登徒重傷修養(yǎng),登府上下的事務(wù)都落到她這個登府暫時唯一女主人手里,每天忙的不可開交,與登徒相處的時間少了許多。小萄選擇這個時候到封地核算錢糧,一方面是查閱府中賬目發(fā)現(xiàn)存在許多問題,另一方面也是想出來冷靜幾天。
“夫人,前面就是薛家莊,是登家最大一塊封地。”小五親自駕車,其余家丁則跟在馬車兩側(cè),小萄因出身低微,身邊始終沒有信得過的下人,這次出來身旁也沒有幫手,信得過的僅小五一人。
“嗯,登家的三塊封地,就屬這塊問題最大,你們先去兩個人打探一番,在決定下一步如何安排?!毙√逊喌羌叶嗄曩~目,這個薛家莊是登家封地中土地最肥沃自然環(huán)境最好的,理應(yīng)最為富足,但每年錢糧產(chǎn)出卻是最少的,人口也逐年遞減,很難不被人懷疑其中存在貓膩。
“你們倆,先去薛家莊打探情況,切勿聲張?!毙∥宸愿纼杉叶∝?fù)責(zé)打探,這些家丁都是譚淵所賜,各個都是高手,此時不用待到何時。
不出一炷香時間,兩個探子返回匯報:“薛家莊有前后兩門,皆有守衛(wèi),配備兵刃,目測是練家子,外人無法自由出入?!?p> “就這些?”小五再次確認(rèn)道。
“嗯?!迸沙龅奶阶訖C械的回道。
“靠!”小五還以為譚淵的安插在登府的眼線有多大本事,沒想到就這點能耐,這些東西還用他們打探,自己跑一圈也能看到,“夫人,接下來該如何走?”
“進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既然薛家守備森嚴(yán),暗查風(fēng)險太大也耽誤時間,索性就正大光明的查賬,小萄不信憑少爺和義父的名號,還敢加害她不成。
小萄乘坐的馬車使到薛家莊正門前,小五掏出令牌自報家門:“此乃登府少夫人,前來查閱封地賬目,還不快去通傳薛家家主出來迎接!”
守衛(wèi)相視一眼,他們還沒見過誰敢對薛爺不敬的,拔刀應(yīng)道:“大膽狂徒,敢在薛家門前亂叫!”
小五料到查賬薛家會使辮子,但沒想到門都沒進就要砍人。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府內(nèi)傳來一聲“住手!”,薛家大門敞開,身穿錦衣華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主動上前示好:“在下薛遠(yuǎn),是薛家莊第二代莊主,不知登夫人來訪,有失遠(yuǎn)迎!”
“莊主客氣!”小五拉開車簾,小萄頭戴面紗在車內(nèi)回道。
“登夫人一路辛苦,我這就令人準(zhǔn)備客房休息?!毖h(yuǎn)使眼色,讓看門護衛(wèi)認(rèn)錯道歉,兩人不敢抗令,立即向小萄等人賠罪。
“不必了麻煩,這次來就是為了查閱封地賬目?!毙√巡粡U話,再次重申此行目的。
“登夫人莫急,薛家為安國公管理封地已經(jīng)幾十年,所涉賬目龐雜,我這就令人去庫房整編,夫人就先在莊內(nèi)住下,待整理完畢,定將近幾十年的賬簿送于夫人查閱?!毖h(yuǎn)說著,令下人帶小萄一行人去客房休息,自己則匆匆告辭。
“爹,這么急著叫我回來,何事?”薛束挺著肚子,氣喘吁吁,肥的像豬一樣的臉頰脖頸還沾著胭脂水粉。
“束兒,你帶上這些金銀,立即出發(fā),去你伯伯家躲一段時間?!毖h(yuǎn)掀開箱蓋,里面盡是金銀珠寶。
“爹是因為登家人才讓兒子去伯伯家暫避?”薛束搖著折扇問道。
“沒錯,這登夫人來了就要查賬,這次恐怕是……”薛遠(yuǎn)眉頭緊鎖,臉上布滿皺紋,再無此前云淡風(fēng)輕之色。
“這點小事,有何畏懼,隨便給她本假賬不就完了。”
“每年交上的都是假賬,想必她定是看出其中貓膩,所以才來查賬。”薛遠(yuǎn)現(xiàn)在開始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那么貪,如今若是被查了出來,恐怕千辛萬苦攢下的家業(yè)就要打水漂。
“哎呀!多大點事,假的做不了,就把人做了,大不了跟那登家拼了。”
“胡鬧!這是戰(zhàn)神的夫人,鞠將軍的義女,若是出點什么意外,我薛家上下幾十口都要遭殃!”薛遠(yuǎn)怒斥道,對于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早就沒什么期待,只求薛束不惹禍,平平安安為薛家延續(xù)香火。
“殺不了就睡了她!前幾日我剛從西路商人那買到迷幻藥!晚宴時在飯菜里加一點,等藥起效做出有辱門風(fēng)之事,我們捉奸在床。有這把柄在手,害怕她不聽話!”薛束淫笑著全盤托出自己的計劃。
“這……”薛遠(yuǎn)從不認(rèn)為自己這個廢物兒子能想出什么好辦法,但這一次聽著還有那么幾分靠譜,大戶人家都是極為看重名節(jié)的,這種事想必登夫人不敢外泄,以此要挾,再好不過。薛家能有今天,是薛家兩代人的心血,就這樣葬送他實在于心不忍。
“就這么定了,兒子這就去安排?!毖h(yuǎn)見自己的跟班在門外打手勢,便自作主張定了下來,告辭離開。
“少爺,朱攏回來了?!毙P見四下無人,小聲匯報道。
“哦!今天恐怕沒時間了,讓他把曾小娘子先送到偏房關(guān)起來,待我把眼前的事處理完,再去。”薛束晃著肥大的肚子陷入臆想中,仿佛曾三兒就在他的面前,任他蹂躪,忍不住全身發(fā)熱,口水橫流。
“不是,少爺……少爺……朱攏失手了!”薛束什么秉性當(dāng)下人的都清楚,小廝不得已打斷薛少爺?shù)陌兹諌簦▓髮嵡椤?p> “什么!廢物廢物廢物!真是個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還有臉回來!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等本少有時間了,再去收拾他!”薛束不爽的捶打幾下墻面,恨不得當(dāng)面揍朱攏一頓。
“報,少爺,朱受和鄂家兄弟回來了!”又一個小廝趕來通報。
“嗯,今天賺了多少銀子?”薛束伸手要銀兩,然而小廝兩手空空。
“沒……沒賺到……茶棚被人砸了,朱受受了傷,現(xiàn)在還在藥房包扎。”小廝越說聲音越低,往常這個時候薛少莊主都會發(fā)飆。
“草,廢材,全都是廢材!沒一個靠譜的,全都拉出去打二十大板!”薛束氣的不輕,摔扇子離去,若不是手頭還有事,他恨不得親手行刑。
“你咋也來了!”朱攏朱受同時被拖去受刑,見到對方異口同聲問道。
“挨,還指望你給我敷藥!”兩人又同時感嘆道。
“一!二!三……二十!”兩人同時受罰,又被一起拖回住處。
“說說吧!你一個劫道的,少主為什么打你?”朱攏先問到。
“別提了,今天遇到個混蛋,不僅沒搶到銀子,還被他……哎呦呦……”朱受指著自己的臉慘叫。
“挨,真是晦氣,等我傷好了,幫你出這口氣!只是這薛家,我們是沒臉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