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間狹小,飯菜在滿足了登徒和拓跋雪充饑之后,也變得索然無味。涼城畢竟是個地理位置偏僻的小城,比起麥城五五開,比起都城,只能算是一只蟲子。
“不等了不等了!”登徒躺了許久,越想越煩,從床上坐起,“我這就去二牛山拿銀子,明天我們就啟程回都城。”
“一個人去,會不會太草率了!”拓跋雪絕不懷疑登徒的實力,但是二牛山上有多少土匪并不曉得,身上的傷還沒有痊愈,任憑登徒實力如何出眾,終究一拳難敵四手,若是被山上的匪徒圍攻,怕是會很麻煩。
“別擔心啦!朱受這孫子,我懂的!”登徒在薛家莊以一敵百,如今自己的實力大有長進,對付朱受這種人,就算以一敵千都不是問題,“夫人就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二牛山搶幾個橘子回來?!?p> “橘子?”拓跋雪滿頭問號,橘子與上山有什么關系。
登徒出了客棧,想到二牛山可能真有不少寶貝,就這樣去能搬多少,于是租了一輛裝貨的馬車,又買了幾個麻袋,駕著馬車趕往二牛山。
二牛山說是一座山,其實就是群山中的一個小土包,因為植被茂密,又有群山遮掩,因而數(shù)十年間有多股山匪勢力在此藏身。洪家三兄弟扎根在此只是近兩年的事,沒人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怎么找到這塊地方,又因在涼城管轄范圍內(nèi)從未犯過命案,涼城的府衙也就懶著管他們。
洪二扛著刀走到山下,將刀椅在樹上,撿了一些干樹枝,生起篝火,見天色還早,酒勁未過,靠在旁邊樹上又睡了起來。
“馭!”登徒看著地圖尋到二牛山下,挑眼望去山既不高也不險,蔥郁的大片闊葉將山體遮擋的嚴嚴實實,只好將馬車暫且拴在路邊,步行上山。
登徒見林子前方有火光,遂尋了過來,只見眼前光頭胳膊和腿上盡是發(fā)達的肌肉,額頭和眼角各有一道刀疤,想來這就是二牛山土匪窩外看門的。
洪二聽到聲響,揉著睡眼爬起,此時天色已黑,面前的篝火只剩零星,不遠處站著一個黑影。
“喂,這是二牛山嗎?”登徒詢問道,光頭點了點頭。
“朱受是在這山上?”登徒又問道,光頭又點了點頭。
“謝謝!”登徒繞過篝火和洪二直接上山,洪二抻了抻懶腰,又靠在樹上睡著。
若不是有山下看門的指路,登徒定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路,一路上一個巡邏的嘍嘍都沒有,除了樹就是樹。爬到山頂終于看到一塊空地,幾間破敗茅草房。
“就這?”登徒看著殘破的匪窩,說好的山寨呢?說好的金銀珠寶呢?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藏金銀珠寶的地方。
登徒躡手躡腳潛入匪窩,沒有受到絲毫阻礙,一個崗哨也沒有,登徒一度以為是陷阱圈套,直到看見茅草屋內(nèi)橫七豎八的土匪各個鼾聲如雷。
“臥槽,太不敬業(yè)了,一點職業(yè)道德都沒有,哪管留個放哨的呀!”登徒預想的匪寨該是燈火通明、守備甚嚴,自己歷經(jīng)波折,潛入寨中,盜得寶物,不巧驚動匪徒,與土匪們打的難分難解,最后憑借過人的機智與出眾的實力,剿滅山匪,還一方安定,成為涼城百姓口中傳送贊美的大英雄。
“唉,真是無聊?!钡峭酱髶u大擺查看了幾間茅草屋,除了人,就是人,不見任何能藏金銀珠寶的地方。
“喂,你誰呀!”一個小嘍嘍半夜起來解手,看見一個黑影四處亂竄,高聲對他喊道。
“被發(fā)現(xiàn)了,被發(fā)現(xiàn)了!好興奮呀!”登徒聽到人聲,不僅不緊張,還很興奮,甚至希望對方能喊得聲音更大些,把屋里的那些嘍嘍都喊起來。
“喂,說你呢!聽不到嗎?”小嘍嘍指著登徒又問道。
登徒想了想,用極為含蓄的方式表明身份:“我是來拿銀子的?!?p> “哦,拿銀子,去吧!”小嘍嘍打著哈氣,對著墻角解決完自己的事,頭也不抬的返回茅草房,完全沒把登徒當回事。
“臥槽,給點尊重行不行!”登徒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喂,喂!你站住,草!”
登徒追著小嘍嘍進了茅草屋,“我是來拿銀子的!”
“知道了,自己去拿……”小嘍嘍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睡覺。
“草!”登徒踹翻小嘍嘍身下的木板,對著屋內(nèi)所有土匪大聲吼道:“老子是來搶銀子的,都給老子起來!”
“干啥……”
“吵死了,讓不讓人睡覺……”
一屋子匪徒都閉著眼睛不滿的嘟囔道,被踹翻的小嘍嘍躺在地上,抱起一撮干草,美美的吧唧了幾下嘴陷入夢鄉(xiāng)。
“睡!睡,讓你們睡!”登徒出屋爬上屋頂,在屋頂又蹦又跳,灰土從屋頂源源不斷掉下。
“地動了!地動了,快起來!”屋內(nèi)一個小嘍嘍被一大塊屋頂落下的土塊砸醒,從草堆里爬起大聲喊道,屋內(nèi)土匪們聞聲,閉著眼睛爬起來向外跑,一邊跑一邊也跟著喊:“地動了!”
其他屋內(nèi)的土匪聞聲,也跑到空地上,待大家清醒,方才察覺到不對。
“草你個娘勒!誰他娘的喊地動!”洪禾撓著光頭對小弟們吼道。
小嘍嘍們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很有默契的指向?qū)Ψ剑骸八 ?p> “草你個娘的,究竟是誰!別他娘的讓老子找到他娘的,老子他娘的剝了他娘的皮!”洪禾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菜刀,對著小弟們比比劃劃,小嘍嘍們嚇的不敢作聲,低著頭就像犯錯的學生。
“哎呦!大哥消消氣,消消氣!誤會一場,都散了吧!”洪干捏著蘭花指,從洪禾手里搶下菜刀丟到遠處,遣散眾人。
“我喊的。”登徒在屋頂扣起一大塊土,對準洪禾的光頭砸了下去,“耶!三分!”
洪禾被砸了一個踉蹌,好在洪干在旁攙扶,抬手一抹,一手血跡,小嘍嘍高舉火把,這才發(fā)現(xiàn)屋頂上坐著一個人。
“草你個娘勒!敢砸你娘勒!老子扒了你娘的皮,下他娘的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