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位一頭白發(fā),身穿一件灰白相間絲綢長袍的老婦人,端坐在會客廳中央的桌子旁,而魏管家在靠近屋門五步左右的地方一動不動的跪著。
老婦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魏雙柱。
魏雙柱心里卻是猶如泛起了滔天巨浪。
“是什么事讓嫂子這么生氣,而且按照慣例嫂子越不說話說明問題越嚴(yán)重,小事的話嫂子肯定不會給我這么大的難堪,那一定是大事。”
“大事的話,城主已經(jīng)去西山軍營走了有半個月了,難不成城主出事了?那也不可能,要是西山出事也是我先知道才對啊,而且老爺走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對孫護(hù)衛(wèi)再三交代,讓他不可大意,而且西山也在腹地不可能出什么事啊!”
“肯定不是城主哪里的問題。難道是長子城那邊出了問題?但是長子城那邊這幾年跟老爺夫人的分歧越來越大,近幾年連回來的都少,我跟那邊最近也沒聯(lián)系,不可能因為長子城的事這么生氣?!?p> “難道是因為小成的事?自從大公子舉家常留長子城以來,夫人跟前也就沒了兒孫,自己就常帶小成來給夫人解悶,可是自己每次都會再三叮囑,小成應(yīng)該不會不乖的,再說就是小成不乖夫人也不可能這么大動干戈?!?p> “這到底因為什么?難不成是……”
想到這里魏總管不由得脊柱起了一股涼氣。但是魏管家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可能啊,上次那個叫路錘的來,我確定沒人看見啊,但即使是夫人知道,也是高興不應(yīng)該是這么大陣仗為難我???”
魏總管左思右想沒有眉目,只能在地上跪著等夫人開口。
他知道當(dāng)碰到自己不知道緣由無法處理的事的時候,讓別人先開口總是沒錯的。而且他知道,夫人雖然生氣,但是肯定不會一直讓自己這把老骨頭跪在這的。
果然一刻鐘過后,夫人開口了:“老魏啊,咱們相處多少年了?。俊?p> 魏總管趕緊回道:“稟夫人,小人服侍夫人五十二年有余。”
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五十二年,不錯啊,已經(jīng)五十多年了,那你可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什么事?”
魏總管沒有抬頭回道:“恕小人愚鈍。”
夫人冷冷的說:“愚鈍,你還真是愚鈍!聽說前一陣子有人要賣你一塊玉佩?我很好奇,黃色的谷穗玉佩你都不知道值多少錢?還要出去商量?”
魏總管心里一嘀咕,心想:“果然是這塊玉佩??!”
但還是裝作鎮(zhèn)定的說:“黃色的谷穗玉佩是二公子的隨身玉佩,這個小人是知道的,當(dāng)初小人也有犯疑,但怕夫人擔(dān)心,所以才把那人約到外面談。
但那塊玉佩經(jīng)小人找人鑒定后發(fā)現(xiàn)那塊玉佩根本就是假玉佩,只不過是那人想來招搖撞騙的,模仿二公子的玉佩而已?!?p> 只見夫人一拍桌子,大聲的斥責(zé)道:“好一個招搖撞騙!那你看看這是什么!”說完把一封信仍在了地上。
魏總管忐忑不安地把信撿起來,心想這是誰寫的信,這么厲害。
但他看到信紙兩側(cè)的龍紋柱時,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他還是緩緩的打開信紙看這封自己一直等著的信到底是誰寫的,寫了什么。
“令人尊敬的楊夫人
您好!
請原諒我的唐突,叫您一聲阿姨。
我叫田兵,是高落當(dāng)傭兵時的朋友。因為高落當(dāng)初在我們分離的時候交待如果找他可以寫信給您代為轉(zhuǎn)交,但請您放心,我并不是要叫高落出來做傭兵,只是我有一些東西,必須當(dāng)面交給他。
所以你千萬勿要掛心。這里有一封給高落的信,望您轉(zhuǎn)交。
阿姨,咱們素未謀面,但是高落在跟我們一起的時候,還是經(jīng)常跟我們講您的事,以及高伯伯對他從事雇傭兵這個事情的反對。
高落離家出走多年未能在二老面前盡孝,相信在這十八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讓你們摒棄前嫌重歸于好,但是仍舊感謝阿姨當(dāng)年對高落的護(hù)持,讓我們能有幸在一起,并擁有了不可磨滅的回憶。
在這里我代表我們傭兵團(tuán)的全體弟兄再次感謝阿姨。
沒什么好東西送給阿姨,聽高落說你們當(dāng)?shù)夭⒉火B(yǎng)魚,所以準(zhǔn)備了一些我親自做的魚干送給阿姨,希望阿姨喜歡。并祝阿姨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田兵
占天歷930年11月3日”
魏管家看完后,慢慢的把信折了起來,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等磕完頭再抬起臉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雙柱知罪,嫂子啊,雙柱等這一天等的好苦。十八年了,我終于等到可這一天!”
聽魏管家這么一說,夫人顯得極為震驚,但她還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看魏總管的表情就知道,這里一定有內(nèi)情。而且她心里也在希望魏管家能告訴她她最想知道的事。
只見魏管家抹了抹眼淚,哽咽的說:“信里所說不假,二公子確實尚在人間。信中的高落就是二公子。他把皋換成了高,這幾年一直用高落這個名字?!?p> 夫人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交叉在胸前,隨后又雙手合十,激動的說:“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老天垂憐??!”說完坐在凳子上,泣不成聲。
魏管家趕緊跪著走過去,拍著夫人后背給夫人順氣,并和夫人一起哭了起來。
門外的人聽到屋里的哭聲,顯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看著屋里沒有叫人,也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動。
兩人哭了一陣,夫人停止了哭聲,趕緊把魏管家扶了起來,讓他坐到自己對面。
等魏管家坐好后,夫人急切地問:“那落兒現(xiàn)在人呢?你知道他在哪咋不帶他回來呢?
你也知道的,老爺子早就不怪落兒當(dāng)年的決定了,現(xiàn)在老爺子經(jīng)常夢里還會叫落兒的名字,只不過他自己嘴硬一直不認(rèn)罷了。
落兒在那?我要馬上見到他,你趕緊帶我去找他?!闭f完就要站起來,拉著魏管家去找人。
魏管家趕緊起身,按著夫人,并說:“嫂子,嫂子你輕點(diǎn)說,二公子不回來你想想還不知道是為什么嗎?他可是十八年前就回來的,十八年!”
楊夫人聽到十八年的時候,楞了一下,無奈的坐了下去。
十八年,這十八年就仿佛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夢拂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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