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勇軍背著包袱走了,走出新一村,往大路一直走到新二村,在新二村找了一圈,見有三家招工的就去見工,結果他什么都不會,就沒招上,一直走,走到新三村,也有幾家招工的,去見工了,當時快到傍晚了,他才想到自己要住哪里?出來是開車的,現(xiàn)在是走路,這店口大街小巷的還彎彎曲曲,很容易迷路,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社,住下來,準備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新三村見工。
當天一下班,吃過飯,大家要求出去玩,阿勝就叫老板打電話跟阿莫毛志遠說他們要出去玩的事情,請他帶他們在店口轉轉,熟悉熟悉。
毛志遠答應了,就開著金杯來新一村接他們。來到楊三槐家,細心的毛志遠,數(shù)了數(shù)人,是十四個,就問阿勝:“阿勝,你們不是一共十五個人嗎?怎么少了一個,那人呢?去哪里了?”
阿勝苦笑著回道:“阿莫,你是說阿同吧?他呀,我們不知道去了哪里?這人生地不熟的,送我們來又開著車,看不見外面,估摸是找不到你那里了!他也許找到工作了也不一定!他那么高大,不用擔心的,餓不著,真餓了可以給別人做苦力呀?還能餓著他呀?”
毛志遠一聽臉色都變了,拉著苦瓜臉喊道:“阿勝,你說什么呢?這里是店口,靠技術吃飯的地方,他沒技術能干什么?。砍鋈フ夜ぷ?,沒人介紹是找不到工作的!這人生地不熟的,還真擔心他出事,這可怎么辦呀?對了,他身上還有多少錢?”
“我們不是也不會做,也找到工作了?為什么阿同就找不到工作呀?”一伙計問。
“阿同,身上只剩五十塊錢了?我也剩下四十五塊了,早上買了兩個飯盒,和一些蒸菜,這有關系嗎?”阿勝聽到靠技術吃飯,還要介紹工作的,頓時為阿同擔心起來。
“兄弟,你們是我介紹來的,這老板是我家老板的弟弟,有關系的,沒有關系,他們不會隨隨便便就要你做事的!大家需要買什么東西的抓緊時間買,買好了,去找常勇軍!不找到他,他要受苦挨餓!”毛志遠如實的說道。
大家去老街的日用百貨店里買了一些水桶和臉盆,以及一雙拖鞋就回來了,接著毛志遠就開著車,滿大街的去找常勇軍阿同。
阿同走累了,就中午吃了一頓飯,晚上買了兩個包子吃,在旅館里躺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任憑毛志遠和阿勝他們怎么找,也看不見他的影子,一直找到大半夜也沒有發(fā)現(xiàn)常勇軍,毛志遠只好開車送他們回去,太晚了,明天早上大家起不來,早上起來還要去菜市場買菜買米,蒸飯蒸菜,工人的飯菜都是在蒸鍋里蒸熟的,是沒有炒菜的,自己的飯菜自己做主,喜歡吃什么,自己就買什么蒸。
第二天一大早,常勇軍就憑著記憶,七彎八拐的找到新三村,去見工,由于招工的人有點多,管事的一時忙不過來,常勇軍說自己會做,濫竽充數(shù)的混了進去,他見別人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自做聰明的做了一整天,還在里面混吃混喝了一天,也沒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個生手。
他高興的回到旅社,早早的洗了澡,又睡了。第二天照樣來到新三村上班,這時候,這廠里幾個管事都回來了,監(jiān)管就嚴了,看到常勇軍做事攻絲的手勢不對,就走了過去,拿起他做好的一顆螺絲,往里面一看,大聲喊道:“停,停停停!”原來那做出來的螺紋全都破口,他撿起臺面上的螺絲,一個個的看著,越看眉毛就皺得越緊了。
常勇軍停下車床,看著這人撿著他做好丟在臺面上的螺絲,一個個的看著,越看臉色越不對,禁不住問:“師傅,怎么了?瞧你眉毛越皺越緊的,發(fā)生什么了?”
那管事的哼了一聲,問:“你不是說自己做了兩年了嗎?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叫什么名字,過來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常勇軍心里一咯噔,心叫不好,這自己都沒做過,就說自己做了三年,這么扯淡的事情他也說得出來,這回要糟糕了,怎么辦呀?但事已直至,又有什么辦法呢?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來到辦公室,這個中年師傅就問:“你叫什么名字?做了多久了?你自己說說吧?為什么要騙人?”
常勇軍一聽這管事的語氣不對,就苦著臉回道:“對不起,師傅,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實在找不到工作才這么做的?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我,我叫常勇軍!剛來店口做事!今天是第三天!”
那中年管事的指著那個年輕登記的小伙子罵道:“牛明明,你他媽的都招的一些什么狗屁工呀?你過去給老子看看,那一堆三通,全他媽的破牙了,都做成一堆廢品,這損失你賠,還是他賠呀?”
這叫牛明明的小伙,一聽臉都綠了,馬上跑出去看常勇軍做的那堆產(chǎn)品,結果一看,全做壞了,他趕緊數(shù)了起來,邊數(shù)邊皺起了眉毛,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數(shù)到一千三百顆的時候,他哭了,喊著:“我的媽呀?這個月工資都不夠賠你了呀?常勇軍,你不會做,為什么說自己會做,還做了三年呢?這下你,你害死老子了呀?”
常勇軍只好走出來,看著痛哭流淚的牛明明問:“小牛師傅,我不是看他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了嗎?怎么還做壞了呢?這到底壞哪里了呀?”
牛明明一聽就來氣了,抓起一顆螺絲砸到地上,喊道:“常勇軍,你眼睛長褲襠里去了呀?這每顆螺紋出來的時候都被你拉破牙了呀?你不是說你做過三年的嗎?怎么屁臭都不懂呀?”
常勇軍被罵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摸著后腦勺說:“小牛師傅,對不起,我根本就沒做個,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這都做壞了,怎么辦呀?”他心里滿是擔憂,剛才聽那個中年管理叫他賠,心里忐忑不安起來,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舉目無親的。頓時有些害怕了,這弄得不好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該如何是好?
“怎么辦?涼拌,你不懂也不問問人家,就放心大膽的做,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呀?這回被你害慘了,一千三百五十個三通,賠二塊錢一個的話,就是兩千七百塊,一天就被你賠光了,那可是我兩個月的工資呀?你真是害人不淺呀?”牛明明頓時哭笑不得。
“??!賠這么多錢?怎么辦?我哪有錢賠呀?”常勇軍無可奈何的回道。
“你是沒有辦法賠了,可賬記到我頭上來了,沒有錢,是吧?那就跟我去派出所說道說道?說拎清了,你就可以走了,說不拎清,就在我家給我做事,賠償我那兩千七,就放你走!”牛明明頓時來氣了。
“什么叫拎清啊?怎么個拎清呀?我都搞不懂怎么拎清!”常勇軍聽不懂拎清是什么意思。
“好,你跟我去派出所,就知道什么叫拎清了,常勇軍,你這個無賴?”牛明明站起身,走過來要扭著他去派出所。
嚇得常勇軍大喊:“不要,我不要去派出所,派出所會打死人的,你要我怎么賠都可以,千萬別去派出所!”他一想起廣東的派出所,冷汗都冒了出來,嚇得“噗通”一聲跪在牛明明面前,聲淚俱下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