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還記得這個嗎?”阿伊娃問道。
“不是,是阿蠻提醒我的,好了,你別問這么多了,快去把那封信拿來給我看看!”阿布顏汐隨便搪塞一句。
“郡主您等一下,我現(xiàn)在就去拿過來?!卑⒁镣揶D(zhuǎn)身去到郡主平時放財寶的地方,將信拿了出來。
阿布顏汐接過信,迫不及待的查看信中的內(nèi)容。
汐兒
見信如晤,莫悲莫泣。吾兒既已嫁人,已成大人,為父甚是欣喜。大越禮儀與東黎有異,為父愿望吾兒知書達理,與夫君舉案齊眉,共譜幸福之篇章。
兒大不由父,遠嫁在外,為父毋能時刻惦念,望吾兒好自為之!莫再任性如往昔,為父一切均佳,勿惦勿念!吾兒應當出嫁從夫,心中當以夫家為重,今生莫再回東黎!
父王
阿布顏汐一字一句的看完整封信,看到最后,早已淚流滿面。
之前雖已從雪顏汐的話語中知曉了自己父王的意思,但她的心中總歸還是有所期待,希望那些都不是真的。
可是當看完信之后,有這白紙黑字作證,字字歷歷在目,也字字如刀,刀刀致命。
她想不明白,一直疼愛自己的父王,為何突然變成這么的決絕?她還是他的女兒嗎?
雪顏汐本不愿偷窺別人的家信的,奈何阿布顏汐哭的這么傷心,就連信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
出于好奇,她還是瞥了瞥信上的內(nèi)容。
當她看完信之后,一股無名之火燒上心頭。
這封信看似是在關(guān)心女兒遠嫁,因為照顧不到,所以對女兒多加勸勉,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內(nèi)容。
作為父母,女兒婚嫁,哪怕是多番細心叮囑也不為過。
這字里行間中,也無一不透露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擔憂。
可無論怎么勸勉,多大的擔憂,也被那最后一句話給全盤否定,全部抵消了。
‘吾兒應當出嫁從夫,心中當以夫家為重,今生莫再回東黎!’
出嫁從夫,當以夫家為重,這一點尚且情有可原,但莫再回東黎,還點明了‘今生’。
什么意思?
這是要徹底當作沒有這個女兒嗎?
即使是作為一個外人,一個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對父親這個稱呼異??释?,又意義深重的人來說,雪顏汐對于這樣的父親也是惱怒不已。
她寧愿沒有父親,也不愿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別難過了,這樣子的父親,有也當作沒有了,這樣反而樂得清閑自在。”雪顏汐拍了拍阿布顏汐的肩膀,安慰道。
當然,她的手依舊是順勢穿過了對方的肩膀,就像拍了空氣一樣。
不過,許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吧!加上雪顏汐的安慰,阿布顏汐也算是振作了些。
“郡主,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作為丫鬟,阿伊娃自然是不敢逾矩,去偷窺信里面的內(nèi)容,所以眼看自家郡主這么難過,她也只能是在一邊干著急。
阿蠻倒是猜到了對方難過的原因是什么,不過她可不怎么會安慰人,而且她和對方也并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要是她貿(mào)然安慰,心中別扭不說,對方也不一定會領(lǐng)情。
……
沈煜和歐陽沐再度返回議事堂。
路上,沈煜神情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歐陽沐,你說失憶真的會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嗎?”沈煜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
“按說一個人的性格既然已經(jīng)定了型,除非遭遇重大變故,不然性格不可能會有那么大的轉(zhuǎn)變。如果只是記憶缺失的話,性格也大變,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睔W陽沐回道。
“什么可能?”
“那就是在缺失的這段記憶中,那人遭遇了什么重大的變故,或者是發(fā)生了足以改變其性格的事情,所以導致那人的性格變得和之前大不一樣。但當這段記憶缺失,因為不記得發(fā)生過那些事情,那人的性格便又回歸到最開始的樣子?!睔W陽沐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王妃之所以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很有可能是恢復到了來到大越之前的樣子?”沈煜將歐陽沐的解釋理了理。
“的確是有這種可能,王爺之前不是曾調(diào)查過王妃嗎?按照調(diào)查到的信息來看,現(xiàn)在的王妃不是正符合那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嗎?反倒是失去記憶之前的王妃,與調(diào)查到的王妃相差甚遠。之前我還只道王妃是不是一直在藏拙,但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王妃性情大變所致!”歐陽沐結(jié)合曾經(jīng)調(diào)查到的信息,做出這樣的猜測。
“難道是當初皇宮的那次溺水導致的?”沈煜說的自然是導致王妃性情大變的原因。
“很有可能,不是說王妃那日溺水之后,昏迷了整整半個月有余嗎?諸多太醫(yī)也查不出王妃當時昏迷的原因,可是半個月之后,王妃又自己醒來了,自此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按說正常的溺水,不可能會昏迷半個月的,想來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蹺?!睔W陽沐的猜測已經(jīng)很接近真相了。
只是重生一事,玄之又玄,他猜之不到也屬正常。
歐陽沐的分析不無道理,沈煜也覺得好像沒有其它的可能性。只是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相信這種說法,但情感上又在勸解自己不要輕信。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不愿意相信。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有所好感的那人只是對方性情大變之后的產(chǎn)物。
不對,這其中還是有諸多的疑點。
也不知是情感作祟,還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沈煜還真的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也找你如此為歐陽沐提出的這種可能性打上了一個問號。
“墨竹,你直接去議事堂,將沈熅送回興國侯府,并將阿布王妃目前的情況告知侯爺,以本王的名義,對侯府進行問責,如何組織語言,你自己把握吧!另外,將王、李美人禁足一個月,不許她們走出杏雨院半步,同時暗中派人看守,注意她們與什么人接觸。至于其他人,就讓她們回到自己的院子吧!”此時,沈煜也沒了再去審問那些人的心情了,便只能暫時這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