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傳奇里的中庸之道

　　姜越時傻坐在沙發(fā)上，筋疲力竭的拿著那個已經(jīng)給段靈發(fā)了無數(shù)條微信的手機(jī)。

　　段靈躊躇在門前，她有些失落，固然倒不是失落于他沒找她，而是失落于這時的天空竟點(diǎn)點(diǎn)繁星，漆黑一片的天映襯著她此時落寞的心情，本想著倘若來場大雨，傾盆而下，她衣衫濕盡，姜越時開門時見此情此景，便必會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心疼的嗚咽流淚。但沒想到，晴朗的天空之下，連片雪花都未曾降落。她嘆了口氣，敲敲門。

　　姜越時立即將門打開，“你回來啦，你吃飯了嗎？”

　　“沒?！?p>　　“噢！那你餓嗎？”姜越時又是充滿期待的望著她。段靈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去，下意識地瞥了眼餐桌，干凈的一塵不染?！梆I了就先做飯吧！我也餓了。”姜越時說道。段靈失望的眨了眨眼睛，害怕一時會氣暈過去。丟下包飛往廚房。段靈隨意煮了點(diǎn)小方下午帶來的面條。晚上十一點(diǎn)半，兩個餓的無暇爭吵的人坐在桌子兩邊瘋狂吃面。吃完便很困，段靈故意不收碗，拿著睡衣就往衛(wèi)生間跑。姜越時還算沒木訥到極點(diǎn)，悟到了自己應(yīng)該洗碗這個事實(shí)。偌大的房子里，安靜的令人窒息。段靈本幻想的偶像劇情節(jié)一幕也沒有發(fā)生。只是那天真的很累很累，無暇再去想他就是一味這件事，打算明天醒來好好捋一捋，然后就歪著頭睡著了。姜越時便也是懷著短暫的不安心情即刻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一早，段靈起床起的很早，做完早餐，吃完自己那份的早餐，就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大概快九點(diǎn)，姜越時才從房間里睡眼朦朧的出來，然后洗漱好吃了早餐。姜越時沒有先行刷碗而是端端的坐在段靈旁邊，不遠(yuǎn)不近，說道，“那個，雖然我就是一味，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做好朋友啊，你不必覺得尷尬或者其他。不過如果你是因為我欺騙了你而生氣的話，那你就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我買給你作為賠償?！?，段靈只是聽到“好朋友”三個字便沒有再往下繼續(xù)聽下去。擺擺手，“沒事，你別多想，去把盤子洗洗?！比缓罄^續(xù)看電視。段靈此時在捋，“他是一味，大名鼎鼎的一味，為前女友寫下許多詩篇和書籍的一味，和段靈是好朋友的一味?！?，明明那么好捋，根本不用雨夜，不用擁抱，不用熱吻，就是單單坐在那就能捋明白的一件事。半晌，姜越時又坐了過來，“看個恐怖片吧?！?，段靈瞪了他一眼，姜越時沒等段靈拒絕就換了一部恐怖電影。段靈雖說沒有那么嬌弱膽小，但怕鬼似乎是大多女人的本能。兩人盤坐在沙發(fā)上，到一個恐怖的情節(jié)前，詭異的聲音一下子靜止，隨之而來的便是讓人猝不及防的畫面，段靈嚇的一抖，倒在了姜越時的懷中，雙手蒙住眼睛，姜越時一怔，然后用手拂了拂她的頭發(fā)，忽然間若有所思，不一會，他開口說道，“原來你這么怕這種。”，段靈一股腦起身，往旁邊蹭了蹭，不理他，“怕這個很正常。”姜越時又說。段靈撇了他一眼，“那你是不正?？俊?，姜越時笑笑，“嗯。”，他嗯的太迅速，太鄭重，段靈無緣無故生出一種羞愧感。后半部分的恐怖電影段靈都是在帶著眼罩下欣賞完的。即使中途姜越時要求去下她的眼罩并坦言她隨時都可以跳進(jìn)自己的懷中，也只是被段靈罵了聲不要臉就匆匆了結(jié)。

　　中午段靈表示不愿意做飯，正好姜越時也不愿意刷碗，于是一并商量好去外面吃飯。十一點(diǎn)十分抵達(dá)時，館內(nèi)人少的到很寂靜，段靈坐下來感慨道，“或許我們那的確是吃飯吃的有點(diǎn)早吧?！保綍r不贊同她的這句話，打斷說，“其實(shí)像我這個年紀(jì)的人，很渴望那種規(guī)律的生活?！?，段靈笑道，“這可不像你?！保安幌駟?，那是你當(dāng)真不了解我?！保戊`瞅著他，只哼一聲，道，“好。”，十一點(diǎn)二十時飯菜都已經(jīng)上齊，兩個人面面相覷一動不動，就這樣硬是看著飯菜看了十分鐘，到十一點(diǎn)半，方開始動筷子吃飯。鄰桌有對情侶吵架，吵到那女子將最新款的愛瘋手機(jī)以盤古開天辟地之力摔在地上，段靈目瞪口呆心疼的吃不下飯。隔了許久，段靈抬頭看著專心致志吃飯的姜越時，深感他的無情，這倒是深感的不合乎情理，明明正是他的深情才讓他有如此的深感?！澳愫芟矚g她嗎？”段靈問道。姜越時頭都不抬，“你說剛才那手機(jī)？我不喜歡，你不是喜歡嗎，等我詩集出版，我也給你買一個?！?，一會，見段靈不說話，姜越時忽的抬起頭，只見段靈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木然中帶著些許失望，然后便低下了頭，“沒事。”，段靈不想再問，亦可以說不敢得到一種答案，眨了眨眼，方開始吃飯。

　　從飯館回來的路上，在車?yán)?，姜越時問，“我覺得你來這變了許多，你不會水土不服吧。”，段靈無語，姜越時接著說，“你怎么不做副駕？”，段靈這次倒直接利落的帶上了耳機(jī)，偏頭看窗外。姜越時一時犯了孩子氣，話說三十二歲還犯孩子氣亦可稱之為臉皮厚，其實(shí)現(xiàn)實(shí)生活中便有很多關(guān)于臉皮隨年齡增長而增厚的實(shí)例，他真真的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段靈拔下耳機(jī)，“干嘛？”，“不做副駕不開。”姜越時傲嬌的說道，段靈一臉無奈又一頭腦的疑惑，兩個人都反了常，段靈沒法，只好先下車然后坐上了副駕，姜越時這才開開心心的上路，“先生今年貴庚??？”，段靈諷刺道，姜越時笑出了聲，“小生今年年芳三二?！?，段靈聽到也抿嘴一笑，偏過頭不看他，姜越時一把手伸過去將她的臉扳正到對著他的方向，段靈低下頭嘻嘻的笑又將他的手打回去，“好好開車！”，姜越時這才收了收心，兩人都仿佛回歸正常，但其實(shí)算是極其的不正常。

　　“你有沒有不明不白的愛上一個人，你甚至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了他，甚至你確定他根本不愛你，但你總不愿意放下，仿佛覺得，這滋味有種亂世傳奇里的藝術(shù)感。”段靈望著窗外這個屬于姜越時的城市，微睜著眼想到。

　　只是這份藝術(shù)感，放在真正的傳奇里時，便只剩無盡的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