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溜達回客店時,小梧正守在門口,朝外張望。
“吶,糖?!?p> 小梧神情復(fù)雜地接過那看上去就很重的油紙包:感覺我的師傅有點病,真去買糖了。
謝謝。
沒人給我買過糖,你是第一個。
但小梧卻并不想說,因為少年人微妙的心理和陳舒笑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讓小梧不得不懷疑,自己如果說了,陳舒會笑地更燦爛,沒心沒肺的。
“哎,徒兒你怎么不說‘謝謝師傅’呢?!?p> “誰要你買了?!鼻那娜旧霞t暈的耳朵,小聲嘟嚕的話語,口是心非的表情,一切都在初夏的蟬鳴中清晰。
“那你別拿,還我!”陳舒向小梧伸手。
“就不還,給我了!”小梧邁上木梯。
曉玎站在樓上,笑著攔下追來佯裝要打小梧的陳舒,小梧在曉玎身后吐個舌頭,笑容燦爛。
陳舒在蟬鳴中抓住小梧的衣帶,小梧裝作委屈地躲在曉玎身后,曉玎溫柔一笑,斥責(zé)著這位便宜師傅,都構(gòu)成了小梧十歲的這一年記憶。
小梧十歲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墜入了糖罐,除去母親的離去,其他都如同那日陳舒帶回來的糖,是甜的。
但那日帶來的,還有遙遠(yuǎn)的皇宮中的爭斗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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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皇室內(nèi)斗不止,能維持的只有表面上的寧靜,暗波洶涌。
這樣上下較量的境況持續(xù)了幾年,終于迎來了它爆發(fā)的好時機。
“皇上,北方大旱,顆粒無收!”
“皇上,江南洪澇,恐有瘟疫發(fā)生!”
“皇上……”
“老師,這是不是我們扳倒秦珉的好時機呢?”秦孌輕笑一聲。
“是啊。”扳倒秦珉,毀了這個王朝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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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曉玎姐姐,我回來了?!?p> 隨陳舒和曉玎在外游歷了很多年,帶便宜徒弟看過雪山,去過南疆,吹過黃沙,救助過病民,小梧終于肯老老實實叫陳舒“師傅”了。
于是陳舒和曉玎在看過世間絕大的風(fēng)景,陳舒也讓小梧心服地叫自己“師傅”后,終于決定安定下來,在零陵的一個小村子里買了座山頭造了個老大的家安居。
“嗯,回來了。”陳舒在水池邊對一條魚十分頭疼,語氣自然地說,“乖徒弟,來幫師傅剖魚。”
“好。”
“陳舒你能不能干點活!一天到晚使喚小梧,就仗著小梧是你徒弟啊!”曉玎在廚房里咆哮。
自從在小梧面前偶然間掉了次馬后,曉玎可謂是放飛自我,展露本性,以至于讓小梧一度懷疑,當(dāng)初的溫柔姐姐是不是做夢做出來的。
“對~啊~”陳舒慢悠悠地回道,“畢竟你也沒有?!?p> 小梧利落地剖開魚肚,刮下魚鱗,手法嫻熟的簡直是專業(yè)剖魚的,哪天陳舒沒錢了,就可以去市場買魚剖魚的那種。
當(dāng)然除非陳舒造反被抓了,她是不可能沒錢的。
“小梧?!标愂嫔裆珖?yán)肅地看著他。
“有事?”小梧吃著魚含糊地問。
“你今年大了一歲?!标愂胬^續(xù)嚴(yán)肅地說。
但可惜的是小梧感受不到她的嚴(yán)肅,他扒了一口飯,兩只眼看著陳舒。
曉玎看不過眼了:“就是你今年大了,總不能一直叫小梧,也該有個正式的名字了,你師傅她和我想了很久,決定問問你意見?!?p> 小梧又扒了一口飯,鼓著一邊的腮幫子想了一下:“嗯,是該有個大名了,我該叫什么呢?”
“我和你師傅商量了一下,單字瑜,姓隨你想和誰姓,或者自己取。你要是不喜歡,或者想自己取也可以?!睍早嗉焙鸷鹩钟悬c緊張地說。
“愚?我才不要,聽起來很蠢。你們就討論出這么個玩意?至于姓嘛,和我?guī)煾敌站褪橇恕!?p> “是王字旁一個俞。美玉的意思?!标愂娉林鼗卮稹?p> “哦,那還不錯,那我就叫陳瑜了?!毙∥嘈嫉?,然后繼續(xù)埋頭吃飯。
“給,”陳舒拎出一把劍,“你的生辰禮?!?p> “謝謝師傅?!毙∥嘟舆^劍。
劍身修長,劍鞘通體黑色,拔出來一看,寒光逼人,擦的非常亮,簡直能照鏡子了。
曉玎也摸出個東西:“給,生辰禮。”
是用玉石做成的,通體溫潤。
“謝謝曉玎姐姐,這是什么?”小梧很沒見識地問。
“蹀躞帶。用來掛劍的?!?p> 你倆不是一起買的吧?她送劍,你就送掛劍的?
小梧發(fā)自內(nèi)心的疑問。
在深夏
蹀躞:die第二聲xie第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