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當莫與姝真真切切的站在位于SH市中心63層金茂大廈的套房里時，她瞥了眼腳邊的行李箱，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居然回來了，說來也是可笑，當年她曾信誓旦旦的說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如今她便站在這兒了。她上學那會兒是真的喜歡這個城市，后來又是真的厭惡，到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對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很多時候，你喜歡或者不喜歡，往往只是取決一個人。她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真絲的睡衣看起來格外高級，讓她終于覺得輕松了些，可是即便這樣，當她透過玻璃窗看著這車水馬龍的城市時，還是嘲諷的勾了勾唇，她看著鏡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伸手觸了觸鏡子里那張臉，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回來了，吳姝與。”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掃了眼不遠處的手機，猶豫了還是走了過去。
“喂？”
“到了？”
“嗯?！彼S手拿起桌上的紅酒杯，走回到方才的位置，看著閃爍的霓虹燈抿了口紅酒。唔，還不錯，好酒。
“累了？”
“還好。”
“什么時候去？”
“過幾天。”
“想緩緩？”
“需要準備下。”
“怪我么？”
“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回過?！?p> “…我也一度以為我不想回來，不過還好，不算太差?！?p> “你沒告訴她你到上海了？”
“沒?！?p> “那她估計會去鬧你?！?p> “沒事?！?p> “你們關(guān)系挺好?！?p> “我很謝謝她。當然，還有你?！?p> “不怪我就好，我也是沒辦法?！?p> “我知道。謝謝你，媽?！?p> “早點睡?！?p> “嗯?！?p> “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睊鞌嚯娫挼哪c姝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她說的是實話，她知道她的不容易，也清楚自己回來做什么的，也的確很感激她，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她是她的養(yǎng)女，很多人說她把自己的兩個女兒當做工具，瘋了一樣的教學、使用，可是誰在乎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路是自己選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挑撥的。
“晚安，上海。”
而此刻就在她所在的金茂大廈負一層，那一家私人娛樂會所，所有人正是上海巨頭景氏集團的少東家，景少禹。
“景少讓你喝你就喝點唄?！蹦夙炛皇切χ戳搜哿肿臃?，兩個就我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格外可愛。
“對啊，莫小姐，你們林總都說話了，賞個臉唄?！蹦夙炛е^掃了眼眾人后目光定定的看著景少禹，格外無辜的笑道：
“真要我喝?。俊本吧儆肀凰虻墓穷^一酥，莫橘頌，莫氏集團的營銷副總監(jiān)，他之前在莫氏手底下吃了好幾次暗虧，一開始他也以為是姓林的這個死老頭子耍的手段，可是和他吃飯喝酒幾次后他就看出來了，這個人好大喜功，本事沒多少，心倒是大的很，怕是沒那個本事，他讓人盯了許久才把目光定在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多的小姑娘身上，看起來就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任誰也不太能相信這女的手段也挺狠。如他所想，莫橘頌長了張可愛的娃娃臉，大眼睛看起來無害的狠，就是這張臉，騙了不少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個兒的公司，上次要不是陸梓堯提醒了他下，他都沒注意到還有這么個人物，一想到自己居然在這個女人身上連著栽了兩次他就想吐血，但是他也得承認，她長得不錯，讓人有保護欲的那種。見她問自己，他收了收心思，端著酒杯就坐到了她身側(cè)，看著她笑道：
“莫總監(jiān)，你們林總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吧？”
“林總？誰？”林子凡的臉一黑，險些罵出聲來。
“你說林副總啊?！本吧儆硪彩且汇?，她把那副字咬的那么重，是個人都聽出她的不屑一顧了。
“小莫啊，景少可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你……”
“林副總，這還用你說么，這都要你來親自告訴我，我這個營銷副總監(jiān)的位置就該換人來坐了，你說是不是，景少？”
“有道理，漂亮的女人，說什么都是對的?！?p> “景少可真會開玩笑?！?p> “那可不，女人么，長得好看點，自然有人來給你買單，你說是不是，莫副總監(jiān)？”林子凡不屑的看著莫橘頌笑道，他對這種賣弄風騷的女人可沒什么好臉子，最初他倒是也對她垂涎欲滴，可是愣是沒找著下嘴的地方，她也挺有能耐，身后似乎有人，還處處給他下絆子，不過無傷大雅他也懶得動她，畢竟她這個副總監(jiān)當?shù)眠€賺了不少錢。這會景少禹對她有興趣，等他在這女人那碰了軟釘子，正好有人收拾她，他樂的看戲。倒是景少禹，見他這么陰陽怪氣的，忽然就來了氣。笑了笑便道：
“林總，我就是好奇問問，你們公司都是副總，副總監(jiān)的，這正的，在哪兒呢？”林子凡臉色一僵，這是什么意思，為了個女人給他難堪？隨林子凡一道來的，除了莫橘頌，還有他的左膀右臂，劉浩，莫氏的副總裁的秘書，出了名的會插科打諢。到不是他想找個男的當秘書，實在是林副總的太太是個能人，當初幾個女秘書和他有一腿，她愣是打去了公司，鬧得人盡皆知，后來丟不起那人，索性就換了個男秘書，這才消停。劉浩見氣氛有些尷尬，這才急忙笑道：
“什么正的副的，做的了主的就是大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景少禹看著他笑著挑了挑眉：
“唔，沒毛病，何特助，真是能說會道啊?！?p> “哪里哪里，都是林總教的好?！?p> “呵。他教的可不是好么？”莫橘頌忍不住嗤笑一聲，劉浩尷尬的看了看她，打著圓場道：
“莫總監(jiān)真是愛說笑?！?p> “是嗎？唔，我是挺愛說笑的?！本吧儆碚胝f些什么，便見包廂的門被推了開了，他抬眼一看，居然是陸梓堯，他以為他不會來了。倒是莫橘頌，瞥見他以后倒是迅速的垂下了目光，眾人忙著和他寒暄，倒是沒人注意到他，當然了，除了陸梓堯。
“莫總監(jiān)，幸會?！笨粗鴶傇谧约好媲暗氖?，橘頌揚起一個標準的職業(yè)笑臉，稍觸即松。
“幸會，陸總?！?p> “你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呢，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見二人暗流涌動，景少禹便打斷了兩人。
“剛參加完就會就過來了，還想怎樣？不是你死乞白賴的讓我來？”
“我這不是想介紹你認識認識林總么？”
“林總？我們自然是認識的?！?p> “哪里哪里，我和陸總也不過一面之緣?！蹦芎完戣鲌虼钌详P(guān)系他當然是求之不得，要知道雖然別人喊他林總，但是這個副字一直在這，而去陸梓堯這個級別，他是見不到的，估計總部的董事長來了，能見上一見。
“日后還請陸總多多指教?！标戣鲌蜃赃M屋以來一直余光就一直注意著莫橘頌，這個女人有頭腦、有手段、還有臉，他對她的確很有興趣。見他對著林子凡翻了個白眼，心想果然是不和。
“我聽說……”林子凡還想說些什么，便被陸梓堯的話打斷。
“林總，聽說莫氏對房產(chǎn)也有興趣？”
“房產(chǎn)？”
“是啊?！?p> “這是哪里來的謠言，我可沒打算和您搶生意。”
“是嗎？那估計是謠言不準。”
“自然自然。”
”好了好了，沒事你們談什么生意，喝酒喝酒?！本吧儆硪妿兹斯偾淮騺泶蛉サ挠行┎荒蜔?，忍不住就打斷了眾人。他是組局的人，大家自然也都給他面子，氣氛一時間便又活躍了起來。
“莫總監(jiān)看起來有些面善。”可不面善么，剛才就意有所指，不就是那塊地皮的事被他看見了么。
“我看陸總也挺面善的?！闭f到面善，景少禹突然想起來今天在機場看到的人，忍不住就開口道：
“我今天在機場好像看見嫂子了?！标戣鲌虻氖忠活D，卻沒有接話，倒是林子凡，不該插嘴的時候非要插嘴。
“您說的是陸總的未婚妻，王總家的千金吧，我前幾天還和王總喝了茶?！本吧儆碛行┎荒蜔@個人真是不會看眼色，誰管那女人啊。
“哥，我說的是…那誰。很像，但是又不太像?！标戣鲌虻氖忠痪o，看向景少禹的目光格外的銳利。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p> “你確定？”
“不確定，就是有點像?！标戣鲌虬櫫税櫭?，隨即朝著助理使了個顏色，那人便出了去。莫橘頌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想著便起身站了起來。
“小莫做什么去？”
“林副總，我去打個電話?！闭f著便歉意的對著幾人笑了笑，便走了出去。景少禹等了會沒見人回來，索性走了出去。莫橘頌掛斷電話嘆了口氣，果然是她回來了，等她讓人查到她在哪肯定有她好看，還敢關(guān)機！一回頭便撞在景少禹身上。
“嘶！”
“沒事吧？”
“沒事?！?p> “剛才望舒說的房產(chǎn)，和你有關(guān)系?”
“景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要是沒什么事，我們還是進去吧?！?p> “我只是好奇，莫副總監(jiān)好像對那個地皮也很感興趣啊?！蹦夙灠櫫税櫭紖s沒有說話。而這話正好被走出來的林子凡聽了個正著。
“什么地皮？城南那個？”
“林總也知道？”
“自然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莫副總監(jiān)居然也關(guān)注這一塊，哦，想來是您那位朋友感興趣吧？”
“什么朋友？”聽見景少禹的問話，林子凡曖昧的笑道：
“我們莫副總監(jiān)可是美女，自然少不了幕后金主了，你說是吧？”
“什么金主？”
“景少這話問的，這有什么不懂的，漂亮女人么，身后沒幾個土財主怎么行，莫副總監(jiān)，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莫橘頌先是一愣，想明白后倒是氣笑了，她也不在乎，笑道：
“自然，林副總怎么說就怎么是咯?！?p> “你被人包養(yǎng)？”莫橘頌看著景少禹挑了挑眉道：
“那又怎樣？”
“你！”想到什么又回頭對著林總說道：
“您老人家讓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景少不耐煩了，他自然也看出來，他曖昧的看了眼兩人，了然的回了包廂。
“誰包養(yǎng)你不是包養(yǎng)，不如找我？”
“你？”莫橘頌挑剔的眼光上下掃了眼他，搖了搖頭，笑道：
“你不行?！?p> “我不行?”走過的人聽到他大聲的這句話紛紛看向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他的下處，莫橘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真逗?！?p> “我說認真的，我特么好歹是上海景氏集團的少東家，養(yǎng)你還是足夠的吧！”
“我以為你挺不喜歡我的啊，吃了這么幾次悶虧，怎么，吃上癮了？”
“你！”這個女人真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行了，那老東西說的話你也信？”景少禹一愣，那就是沒被包養(yǎng)？
“怎么，你看起來挺失望啊？還真看上我了？想包我？”
“包誰不是包？”
“也是，那真是對不起您咧，老娘看不上你?！闭f完不再搭理他，推門走進了包間。見林子凡看著自己那種曖昧的眼神，她就來火，她笑了笑，壓了下去。門外的景少禹倒是氣笑了，長這么大，不是頭一次給人拒絕，但是這么直白的說老娘看不上你的還真是頭一個，有趣，真是太他媽有趣了。
眾人玩到凌晨兩點，期間陸梓堯一直沒說話，直到他的助理何盛走了回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的眉頭便越皺越緊，不用猜她也知道，沒找到人唄，不，是查無此人。
“哥，沒找到？”
“嗯。”
“那可能真的是我看錯了?！?p> “嗯。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便站了起來，整了整西裝就打算離去。
“陸總這就走了？”何盛掃了眼林總，笑道：
“陸總明天還有會，就不陪各位了，各位隨意，今天我們買單?！?p> “滾犢子，我要他買個P！”景少禹邊說還邊掃了眼一旁坐著的莫橘頌，她笑著聳了聳肩，笑道：
“既然陸總也要走，就散了吧?！?p> “你也要走？”
“嗯，我明天也有個會?！?p> “……行，那就散了吧，我送你。”林子凡見他們?nèi)詢烧Z就散了局有些惱怒，他今天是想和景少禹談合作項目的，后來見陸梓堯來了還想著能不能搭上關(guān)系，這半天下來屁事沒干，光被景少禹忽悠來忽悠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崽子是泡妞來了！
“景少，我們那個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哦，你們投的合作書?。课疫€沒看呢，這樣吧，讓你們家的人明天去我公司一趟，和商務(wù)談?！?p> “這……”
“好了好了，這大半夜的談什么工作，回家了回家了，累死老子了。”莫橘頌瞥了他一眼，一臉嘲諷，也不搭理林子凡，轉(zhuǎn)而對陸梓堯道：
“陸總?！?p> “莫小姐有何指教？”
“我很期待和您的合作?！?p> “合作？”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競爭?！?p> “莫小姐這么確認，有這個機會？”
“自然有把握，才敢和您開這個口。”
“莫副總監(jiān)，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林副總不要急么，我可能是酒喝多了，胡言亂語?！闭f完便看著陸梓堯笑了笑：
“陸總不要見怪。告辭?！闭f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哎！你等我下啊。哥，我送他，來不及買單了，你自己買吧。”景少禹說完就追了出去，陸梓堯看著莫橘頌的背影皺了皺眉，這女的，什么意思？
“陸總……”陸梓堯掃了眼林子凡那張老臉，他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肯來第一是給了景少禹面子，第二，是他的確想來會一會這個讓景少禹吃了兩次虧的女人，的確有些本事。
“告辭。”說完就帶著人走了，林子凡氣悶的看了眼空了的包廂。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