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后吳姝與幾乎是到頭就睡,她從美國回來時差都沒來得及倒,這會兒實在是累的不行了,臨睡前她還想著剛才那張紙,讓橘頌一定在8點半的時候?qū)⑺行?。橘頌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聽話的在8點半的時候準時將她叫起了起來。見她穿戴好就要出門,忍不住將她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你要出去?”
“嗯,約了誰?陸梓堯?”
“不是。”
“就是有點事?!?p> “什么事?”
“橘頌……”
“好好好,不想說就不說,但是我得陪你一起去!”
“我想自己一個人去?!?p>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得陪著?!?p> “橘頌,我想自己一個人去!”吳姝與這個人,脾氣是真的好,脾氣也是真的倔,有時候固執(zhí)這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她。最后橘頌還是沒拗過她讓她一個人出了門,可是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不吳姝與前腳剛出門,她后腳就跟了出去。等她在咖啡店坐著的時候她也趁著她沒注意的時候在她不遠處做了下來。不多時,便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走了進來,徑自在吳姝與面前站定,這個人不是別人,真是陸梓堯新晉的未婚妻:林芊芊。
吳姝與看清來人的時候也是一愣,她有些無措,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未婚妻會找她。而林芊芊只是掃了她一眼就徑自坐了下來。
“我想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了。”
“林小姐你好。”
“我知道你,吳姝與,外國語大學的,英文專業(yè),和陸梓堯在一起五年,是他到目前為止時間最長的情婦?!?p> “我不是他的情婦?!绷周奋芬汇?,隨即笑道:
“不是情婦是什么?總不會是他女朋友吧?你知道什么叫女朋友么?在我們這個圈子里,父母承認、朋友接受、有利益往來的,才是?!眳擎c沒說話,應該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找你么?!?p> “為什么?”
“因為好奇,我也想知道能跟著他五年的人,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不過看起來也是平凡無奇。倒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有本事了?!闭f著審視一般的掃了眼吳姝與上下,那種感覺讓她差點以為自己是一件商品。
“林小姐,我覺得你說話的時候請注意措辭,人和人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的。”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陸梓堯是我的,我們已經(jīng)訂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您不用和我重申這個,我看到了,我知道你們訂婚了?!?p> “那么,你為什么回來?”
“……”
“你不就是想回來找陸梓堯么?我這個人,對于自己的東西向來看的很重,我一點都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東西?!?p> “我能問你個問題么?”林芊芊一愣,被她莫名其妙的提問搞得一懵。
“什么?”
“你愛他嗎?”
“愛?你說陸梓堯么?我當然愛他。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自然愛。你要問我的就是這個么?”
“嗯?!?p> “我以為你起碼會問些更有意義的,比如我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或者為什么這么快訂婚呢?!?p> “那不重要了?!绷周奋芬汇叮S即笑道:
“沒錯,是不重要了?!闭f著便從隨身的包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
“這是?”
“這里有五百萬,密碼是六個1?!?p> “給我?”
“拿著吧,以后不要再來找陸梓堯了。”
“我不會去找他的?!?p> “那就好,我也省心。我可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還和你糾纏不清?!?p> “這個錢我不要?!?p> “不要?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也別裝什么清高,大家打開天窗說亮化不是更省心?”
“你什么意思?”
“是我說的不夠直白?你回來不就是想找陸梓堯么。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點錢。”
“我不是……”
“你是不是我不感興趣,我也沒那么多閑工夫和你在這逼逼,拿了錢就得辦事,你懂我的意思吧?”說完就打算起身,莫橘頌聽不下去了,一把推開凳子就走了過來。啪的聲撐在了她們的桌上,兩人都被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她。
“橘頌?你怎么在這兒?”
“虧的我跟來了,要不然你可不就要被人欺負了!”說著虎視眈眈的看向?qū)γ娴牧周奋沸Φ溃?p> “林小姐是吧,你的眼睛沒毛病吧?”
“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家阿與去和陸梓堯糾纏不清了?陸梓堯那個渣男也就你當成個寶貝!”
“渣男?”
“不是渣男是什么?純情天使?您可別逗了。這剛分手轉(zhuǎn)頭就訂婚的,能是什么好鳥。你愿意當成個寶貝護著我們不管,你可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們頭上扣?!闭f完就學著她方才的模樣上下掃了她兩眼道:
“不過看你這模樣怕是連一個月都撐不住,估計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都可以湊一桌麻將了。就是不知道您這個大房還能不能活蹦亂跳的了!”
“你!”
“你什么你!說話都說不利索還能干點啥?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給陸梓堯打電話看他理不理你!”
“橘頌……”
“閉嘴!”說完就一把拿過銀行卡,看向吳姝與問道:
“要不要?”見吳姝與搖頭,直接掰成了兩截扔在她面前,笑道:
“這些錢我覺得你留著更有用。”見她還想開口,莫橘頌直接打斷道:
“千萬別問我為什么,這種蠢問題還需要問么?你長成這樣,處處都需要錢,拿著這些去整整吧,說不定陸梓堯還能多看你兩眼!”說完也不管氣的七竅生煙的林芊芊拉著吳姝與就走了出去。直到兩人坐在回去的車上,橘頌還是氣的要跳腳,那天她罵了她很久,而她卻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林芊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莫與姝只是笑了笑道:
“想起和你的第一次見面。”林芊芊一愣,皺了皺眉,隨即又笑道:
“我以為你會挺生氣的?!?p> “看到我沒有,你也很失望?”
“以前或許會吧,現(xiàn)在應該也不會了。”
“怎么?長大了?”話也沒錯,她比陸梓堯小兩歲,林芊芊比她還小兩歲呢,加上從小被保護的太好,這么算起來,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其實我不喜歡陸梓堯?!?p> “嗯?”莫與姝是詫異的,她一直以為林芊芊是愛他的,所以才會這么針對她。
“別這么看著我,怎么,覺得很詫異?”
“是有些?!?p> “之前被曝光那個,你也看見了,我喜歡他?!蹦c姝是真的震驚了,前陣子她被爆出來包養(yǎng)小白臉,她還認真的?
“其實很久了,大概五年前吧?!蔽迥昵埃磕遣皇撬完戣鲌蛴喕槟菚??
“就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我就包了他。但是他那樣的出生是不可能和我結婚的,這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的,所以我覺得陸梓堯很合適,家世、身價、學識,哪一點我們都算的上門當戶對。可是那樣的人卻在訂婚的時候告訴我,只能和我訂婚,不可能娶我。我那時候差點沒氣死。我知道他有你,圈子就那么大,一點風吹草動大家也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所以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去找你了,我特別好奇,好奇一個冷心冷面的人為什么會對著另外一個女人溫柔?!?p> “我好像又讓你失望了?!?p> “是啊,你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我連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眼看著年紀越來越大,陸梓堯卻當真是一點都沒有提起結婚的打算,家里人坐不住了,他們不敢去催陸梓堯,只能變著法兒的催我,林家這兩年已經(jīng)一年不如一年了,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死死抱著陸梓堯不撒手,林家這座山,壓得我就要喘不上氣來?!蹦c姝沒接話,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多言。
“你怎么不問我他為什么不結婚?”
“你很希望我問?”
“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了?”這句話很多人說過了,都說旁觀者清,她這個當局者反而不夠透徹。
“哪里不一樣了?!?p> “我五年前見你的時候,你看起來柔弱的小只小白兔,滿眼都寫著單純,甚至每個表情都很容易猜,可是現(xiàn)在,明明你就坐在我身邊,卻好像隔著一層霧。你分明對陸梓堯還有感情,可是你卻和別人訂婚了,我能問一句,你和我一樣嗎?”她問的算的上含蓄,你和我一樣嗎?一樣有心愛的人卻無法結合么?一樣被逼著向前走么?莫與姝想了想,答道:
“我們,不一樣?!边@個回答似乎出乎林芊芊的意料,她也沒多做糾纏,扯了扯嘴角繼續(xù)道: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為什么陸梓堯既然不打算和我結婚,為什么一直不和林家解除婚約。”
“為什么?”
“那天正巧我們在同一家飯店吃飯,經(jīng)過樓道的時候我聽見他和景少禹在說話,他說,因為不是她,所以誰都沒關系。反正不會結婚,用我擋著那一堆的狂蜂浪蝶也省事。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也不例外,我氣得要死,偏偏那時候你回來了,你說是不是很巧?”
“世界上,巧合很多?!?p>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為了陸梓堯回來的,還打算看場好戲,但是這出戲,越看越看不明白了。”“都是局中人,誰能真把自己當看客?!?p> “你知道是誰曝光我的么?”
“你總不見得是要告訴我,那人是陸梓堯吧?”
“這么巧,還真是?!?p> “他有病?給自己戴一頂閃閃發(fā)光的綠帽子很榮耀?”
“是啊,我也這么覺得,有病,病的不輕。”
“那你這會和我說這些是想做什么?總不見得是利用我來報復他吧?”林芊芊深深看了她一眼,問道:
“你為什么覺得不可能?”
“五年前我或許覺得自己有能力一爭,五年后經(jīng)歷了太多之后才明白,人心難測,賭人心十有八九會輸?shù)暮軕K?!?p> “你比我聰明?!?p> “畢竟比你多吃兩年飯,陸梓堯那廝比你多吃四年,你不是他的對手。”
“沒錯?!?p> “所以,你是打算報復他?”
“報復他?我沒那本事。本來還真有真想法,后來也就只是想想?!?p> “你好像真的長大了不少?”
“是啊,這短短幾天,以前玩的好的都不玩了,找人家?guī)兔﹄娫捯膊唤?,這還是客氣的,不客氣的冷嘲熱諷什么的都有,我以為很好的朋友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好像并沒有什么朋友。說到朋友,我記得你那個姐姐莫橘頌?就是當年那個吧?”
“嗯?!?p> “我就說吧,人心難測,當年多要好啊,現(xiàn)在還不是變成了這幅模樣?!?p> “什么模樣?”
“你死我活唄?!蹦c姝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很想伸手揉揉她的頭,這個女孩其實也很惶恐吧。想著她便真的這么做了。林芊芊一愣,詫異的感受著頭上難得的溫柔,連她媽媽都沒有這么安慰過她。
“你在安慰我嗎?”
“是啊,小朋友?!?p> “我就比你小兩歲?!?p> “所以是小朋友?!蹦c姝真的很溫柔,即便現(xiàn)在外殼堅硬了,但骨子里的柔和似乎還在。連對著她這個說不上是不是敵人的人都舍得給予安慰。她忽然很有傾訴的欲望。
“你為什么不問我那個人呢?”莫與姝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被我包養(yǎng)的?!?p> “是啊,那你的小男友呢?”
“不要我了?!?p> “……”
“知道我被退婚的時候還挺高興,看到自己建立的人氣瞬間跌到谷底的時候還安慰我說沒關系。后來知道林家越來越不濟的時候,跟別人跑了,現(xiàn)在應該在別的富婆懷里尋求安慰,索要資源吧。我是不是很傻?比你當初還傻?”
“不,你比我聰明多了?!?p> “嗯?”
“你也沒損失什么,起碼花了的錢都享受到了,我就慘了?!?p> “嗯?”
“我上次說的是實話,早知道就把你們給我的錢都拿走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愛開玩笑。”
“呵呵,是嗎?小朋友,你就是來和我訴苦的?”
“我就是想找個人說說,才發(fā)現(xiàn)身邊居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磥砦业难酃獠惶?。不,是很差,和你一樣差。”莫名了。莫與姝被這句話逗笑了。
“你為什么笑。”
“因為你說的沒錯,我的眼光也確實不怎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