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很亮，是白色的。
超市的貨架上堆滿了物品，整整齊齊，卻又太過刻意。
身前這個端著手，面帶微笑，談吐禮貌的店員就這樣，默默注視著靠近自己的王善。
手中的鎬子剛一過手，只聽將“咚”的一聲，就掉落在地，險些砸到藤木森的腳。
“好重！”王善未曾料到這武器居然這么重。
看著脫手在地的長鎬，王善無奈，只得赤手空拳，越過柜臺，一拳打在店員的臉上。
“噗！”
一團血肉的觸感反饋而來，王善暗道：“不是惡靈？”
“您有什么需要嗎？”
店員歪歪斜斜的臉，也是歪斜著看著王善，用那歪嘴緩緩道。
王善的表情很冷，他看著一旁的員工的通道入口，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將這店員送進了冰柜。
為什么他又出現(xiàn)了？
他是否獨立于八尺女，還是只是八尺女的衍生物？
藤木森身體癱軟，時不時地打著擺子，現(xiàn)在傷勢更加嚴重，直接倒地開始口吐白沫。
“暈...”王善捂住額頭，不知如何是好。
青禾便民超市之外，是一處大壩子，屋內(nèi)光線過于明亮，分辨不清屋外的情形。
但王善可以肯定八尺女沒有繼續(xù)追來，至少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八尺女的蹤跡。
王善攙扶起藤木森，極其費力地將他往后拖去，同時面朝店員，不敢留下自己的后背。
店員的臉已經(jīng)恢復如初，他的頭顱機械性地，跟隨著兩人的移動而移動。
那雙眼睛瞪得老大，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夸張。
數(shù)秒后，一切安靜下來...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從柜臺之后傳出，正是在這店里找到剁骨菜刀的王善。
他一露頭，店員的臉就轉(zhuǎn)了過來，“有什么...”
“嗤！”
王善躍起，半個刀身都沒入了店員的頭顱里。
“我..成功了？哈哈...”
王善看著自己造成的致命傷害，興奮地喊叫出聲，卻忘記了頭骨的硬度加上他揮刀時的偏移。
怎么就會產(chǎn)生如此縱深的傷口？
“怎么拔不出來？”王善想要抽刀脫身，刀卻死死焊在了這店員的頭顱里。
更詭異的是沒有血液從這傷口流出...
“有什么...可以幫助您得嗎？”店員突然抬頭，“看著”王善。
王善看著此番異相，被嚇得不輕，丟下菜刀急忙往藤木森這邊跑去。
“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一張大手伴隨著誠懇地發(fā)問，拉住了王善。
兩者相觸碰到的第一剎，一股寒冷就鉆入王善的體內(nèi)。
“嘶...你…媽...”王善哆嗦著說道。
“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店員依舊拉著王善，就這樣盯著他。
“叮！”超市門口的進出鈴，突然響了。
“嗯？”
王善側(cè)頭看去，只聽見一陣“啵啵啵”的聲音。
王善嘆了口氣，“不是吧，這都....”
“啵啵啵...”這聲音源頭只不過跨過數(shù)步，就來到了王善跟前。
無形無質(zhì)，但王善知道身前站著的一定是八尺女！
店員拉著王善，頭卻轉(zhuǎn)向另一邊，“有什么可以幫助您？”
八尺女緩緩出現(xiàn)，那慘白的身影，高大的身軀。
八尺女指了指王善，店員笑著回答道：“如你所愿..”
那擒住王善的手，陡然發(fā)力，王善只覺耳旁風聲驟起，面門血液倒流。
“乓！”
“咔！”
只聽一聲銳聲從貨架之后傳出，身前卻傳來一聲筋骨破碎的脆響。
正是恢復些許的藤木森甩動長鎬鐮刃，刃頭借助手上力道和慣性，將店員手臂打斷。
順勢纏住王善，鏈帶將其拉回到藤木森身邊。
一時間諾大的超市，八目相對，兩兩對視。
“鏘！”鎬子的機關(guān)合攏，藤木森舉起鎬子拿在身前，指著八尺女。
八尺女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款款邁步而來。
藤木森捂住額頭，渾身冒汗，說道：
“馬德，嚇不到她...”
“她本來也不怕你啊，你燒壞了腦子吧？”王善有些無語。
“他怎么不一起來？”藤木森指了指店員。
店員卻突然道：“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
“我想讓她消失，你能做到嗎？”
店員沉默了，隨即柔聲道：“可以，一共三百七十六元...”
柜臺上的電腦突然響了，發(fā)出一陣交易確認的提示聲。
店員飛身而起，像是一個機械傀儡沖向八尺女。
王善拍手激動道：“原來他們不是一伙的！我們又救了！”
“啪！”店員像是蒼蠅一般被拍在地上，連同瓷磚都碎裂開來。
“是我高估他了...”王善搖了搖頭。
“吱呀......”
一旁的員工后勤通道卻突然打開。
走出了一個和店員一模一樣的人。
“你好，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衣冠整潔的店員，依舊是帶著微笑，與端正的站姿，禮貌地問道。
“殺了她！”藤木森喊道。
“一共700元...”
“叮！”電腦響動提示音。
店員沖向八尺女，手中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短刀。
藤木森看著這一幕，喃喃道：“新的模因？”
王善聽到藤木森的話，也跟著念叨道：“模因？”
八尺女一揮手，店員的頭顱破碎，殘渣血肉濺了一地。
無頭的身體也緩緩倒下。
“吱呀....”門再度打開...
“有點意思了..”藤木森撐起身，吞噬之口吞吐出一枚閃光彈。
環(huán)顧四周后，藤木森拉起王善往一旁走去。
“這是...小蜜蜂擴音器？”王善有些疑惑。
藤木森也不解釋，按下開關(guān)。
隨即大喊道：“殺了這個女妖怪！”
“殺了這個女妖怪......殺了這個女妖怪......殺了......”
播音器的聲音不斷重復，藤木森丟出閃光彈后，一鎬子砸開超市的玻璃。
兩人跑到車邊再度奪路狂奔。
“嗡！”閃光彈盛放出光華。
八尺女捂住面門，褲襠已被一把尖刀插入。
“啵啵啵...”她睜大了眼，狠厲的眼神冷漠地盯著身前的店員。
“啪！”一巴掌將店員拍碎。
“吱呀...”
“有什么可以幫您...”
“殺了這個女妖怪....”
“叮！”電腦的提示音響起。
“一共1270元?！?p> 八尺女邁步主動靠近店員，身后按在他的肩頭，一緊手，將店員的頭顱拔起。
白花花紅艷艷的脊柱在空中搖擺，滴落著不知名的液體。
“吱呀....”
超市之外，藤木森和王善駕車狂奔，卻在數(shù)分鐘后回到了超市門口。
“大業(yè)哥，怎么辦??！”王善坐在駕駛位，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