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這封信,青鳳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來到女弟閣,在樓下喊著葉萱的名字,無人回應。
不安涌上心頭,他直接去找白華,乞求他用法術查看一下葉萱的位置。
白華施展法術,在蓬萊境內(nèi)探查著。
“找不到?!?p> 白華只是給他這句話。
青鳳心里仿佛跌入谷底一般,他失落地走出去。
他不知道她會去哪里。按理說,她如今已經(jīng)是無家可歸,無依無靠,除了在蓬萊她還能去哪里呢?
突然,青鳳猛然想到那封信。
難道,她已經(jīng)提前看過這封信,知道了她的滅國仇人是她曾經(jīng)的戀人——顧竹繹?
青鳳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來到蓬萊大門前,問水墨她的去向。
水墨說她一天前就離開了。
青鳳立即追上去。
茯苓看到他離開,也跟著追上去。
此時的葉萱,已經(jīng)到了東京。
她一襲蓬萊仙境的白色校服,頭戴著斗笠面紗,正坐在酒樓里吃飯。
一旁吃飯的人開始討論。
“聽說了嗎?爍國四公主要嫁給我們太子殿下?!?p> “當然知道了。很明顯,他們爍國是懼怕我們齊國呀。當初太子殿下帶著萬人大軍去剿滅吳國,一舉攻下了吳國的金陵城,殺了那吳國的皇帝老兒?!?p> “沒錯!不僅如此,還一把火把那金陵城給燒成灰。那壯觀的畫面,簡直是讓人...啊——”
一身慘叫,葉萱的拳頭便打在了說話人的頭上。
“你找死!”
同桌的人立刻一拍桌子,憤怒地站起來。
葉萱拎起那人,朝他們甩去。那人直接把其他人給撲倒在地。
“下次再敢討論這件事,老娘打死你?!?p> 葉萱丟下一句話,便跳下樓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葉萱來到城外的一個山洞里,撿了一些木棍當柴火。
此時已經(jīng)是初春,但是北方的天氣還是那么冷。葉萱坐在石頭上烤火。
她本是一國公主,受盡榮華富貴,如今卻要在這個冰冷的山洞里度過黑夜。
但是葉萱也是受盡了世間磨難的人,并不會因為這一點折磨就一蹶不振。
等到火熄滅了,她躺在石頭上安然入睡。
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是齊國太子顧竹繹迎娶爍國四公主綠汀的隊伍。
葉萱也走上大街,擠在了人群中。
是的,她看到了他——顧竹繹。
顧竹繹此時正身著大紅嫁衣,手里握著韁繩。他的身后是一支迎親隊伍,花轎里坐著的,正是爍國四公主。
是他,不會看錯。
葉萱心里一陣莫名的絞痛。
顧竹繹,你竟然是齊國太子。我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公子,再或者,是哪位高官的公子。結果呢,你竟然是敵國太子。當初你在我外婆面前說永遠也不會讓別人傷害我,到最后,傷我最深的竟然是你。就是你帶領你的齊國萬人大軍,來攻占我們吳國,殺我父母,燒我金陵。我真傻,竟然還想著在金陵山上等你,等你回來...
葉萱空洞的雙眼有些嚇人,她面無表情地望著顧竹繹和他的迎親隊伍漸漸走遠。
突然,她回過神來,一躍而上,跳到房頂。她飛快地跑向顧竹繹,結果被一人在半路攔住了。
那人一身白衣,長得十分俊美,眉宇之間可比青鳳,但是身姿卻稍遜青鳳。
那人把寶劍抱在右臂間,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姑娘好功夫呀。不知跑到房頂上,是想干嘛?”
葉萱冷笑一聲。
“不干嘛,來殺你?!?p> 那白衣男子淡定地說著:“噢?來殺我?姑娘為何要殺我?”
“我勸你還是別阻攔我。否則,誤傷了你可就不好?!?p> 那男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來殺我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怕誤傷我?難道,你是來殺太子殿下的?”
話真多...
葉萱拔出寶劍,刺向他。
他笑著將手中的劍抽出,手指一抬,他的寶劍正好抵在了葉萱的寶劍上。
葉萱縱身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圈,腳用力地踢向他。
他輕輕一閃,雙手就抓住她的腳,將她扔了出去。
葉萱在空中旋轉,穩(wěn)當?shù)芈湓诹朔块苌稀?p> “怎么回事?”
房檐下的百姓都抬頭看,一看到陳王世子,便又偏過頭去。
葉萱念著咒語,一束白光射向那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先是一驚,接著抽出他的寶劍,劍鞘擋在身前。
葉萱冷笑一聲。
凡人的東西,又怎能抵擋我的仙靈法術?
就在葉萱認為他已經(jīng)倒下時,那名白衣男子竟然毫發(fā)無損的站在那里。
“不可能!你怎么會?”
那白衣男子說道:“你不是凡人,又為何要來殺太子殿下?你要知道,天神規(guī)定過,靈族不得干預凡人的生活。你這樣做,不怕天神懲罰嗎?”
葉萱哼了一聲,覺得他的那把寶劍非同一般。
“你那寶劍是什么做的?”
那白衣男子沒有回答他,而是舉劍向她刺去。
葉萱見狀,心想這寶劍應該是把靈器,便轉身逃跑。
自己的寶劍只是一把普通的寶劍,若是對上靈器,就算我有法術在身,也敵不過他。
那人窮追不舍,一直追到郊外森林里。
那人的寶劍穿過她的面紗,在耳旁撫過,葉萱立刻閃躲,頭發(fā)被他割下幾縷,面紗也破了一塊。
“真是可惡!”
那白衣男子站在樹上,寶劍飛到他身旁。
“在下齊國陳王世子顧竹齊,中洲三公子中武功最厲害的,你覺得,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葉萱大喝一聲,便消失在他眼前。
顧竹齊立刻施展輕功,來到她消失的地方。
這里只有幾縷頭發(fā),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靈族究竟想干什么?難不成,真想與我們凡人為敵?”
顧竹齊去往東宮,向顧竹繹告知了這件事。
東京,天牢——
葉萱正坐在地上。四周都是茅草,一床爛席子鋪在地上,還不時傳來老鼠的叫聲。
顧竹繹一直說著“放了她”,這令顧竹齊十分好奇,打算去天牢看看葉萱。
“這是有靈陣保護的天牢,在這里,你的所有法術都施展不出來,你就別想著逃走。”
顧竹齊隔著鐵欄對她說話,她只是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別不說話呀。唉!你什么時候認識我哥的?你們什么仇什么怨呀?”
“你一個靈族,怎么會認識我哥呢?來,說出你的故事?!?p> 葉萱終于受不了了,她站起來,走到鐵欄邊。
“你是顧竹繹弟弟?”
“那當然啦!姑娘,你就告訴我你們的故事吧。”
顧竹齊一臉八卦的表情。
“你回去告訴他,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殺了他,替我父母報仇!”
“噢——原來是他殺了你父母呀。然后呢?他為什么要殺你父母?肯定是你父母干了什么壞事,我哥從來不會殺無辜的人?!?p> “我呸——他先是故意接近我,讓我喜歡上他,還說什么不會讓別人傷害我。結果呢?他才是傷我最深的人!”
顧竹齊面露微笑。他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要讓她說出以前他們的恩怨糾葛。
“他殺了我父母,還火燒金陵。我在金陵山上等他,等來的卻是敵國太子帶兵攻打我國。無情無義!欺騙我的感情!”
聽到這里,顧竹齊臉上也帶著一絲悲傷。
當初顧竹繹跪在門口向皇帝求情,但是皇帝卻拿太子之位來威脅他。
顧竹繹,終究是為了江山拋棄了他的美人。
正在顧竹齊思考之際,葉萱看到了兩個人。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布滿了恐懼。
是的,當初在金陵山上蹂躪她的齊兵,又一次出現(xiàn)在這里。
葉萱后退著,直到退到墻壁上。
顧竹齊回頭望了望那兩個人,那兩個人也正在看他。
“世子殿下,你幫我殺了他們,我就再告訴你一些事?!?p> “說了我就幫你殺了他們?!?p> 葉萱嘴里囁嚅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說起來以前的事...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聽到這里,顧竹齊也不禁同情葉萱的遭遇。
顧竹齊聽了,雙手交叉在胸前,便他們兩人走去。
“參見世子殿下?!?p> 顧竹齊笑了笑,說道:“自己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那兩個人渾身都在發(fā)抖,一句話也不敢說。
顧竹齊拔出寶劍,直接將他二人給殺了。
他淡定地走到鐵欄桿前,擦拭著那把帶著鮮血的劍。
“竹齊。”
顧竹繹此時已經(jīng)來到了天牢。
“皇兄...”
“你出去。”
顧竹繹在攆他走,顧竹齊只好離開天牢。
顧竹繹打開了門,葉萱正狠狠地瞪著他。
“阿萱,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p> “最好別見!”
葉萱吐出四個字。
顧竹繹臉色一黑,直接打暈了葉萱。
一張華麗的大床上,葉萱正安詳?shù)靥稍谀抢?。桌子上,有一個小碗。
那是顧竹繹的姑姑徐芳去冥界孟婆那里拿來的湯。一碗能讓人忘記一切的孟婆湯。
不過孟婆說:“這湯,給死人喝,沒有副作用。若是給活人喝了,那就會有副作用。給活人喝,若那人心里受了很重的傷,悲痛萬分,便會想起一切。”
顧竹繹把孟婆湯生生地灌入葉萱口中。等葉萱醒來,什么也不記得了。
顧竹繹笑盈盈地說:“你叫阿萱,是我的妻子。”
忘記一切的葉萱當真地把她的殺父仇人顧竹繹當成了她的夫君,和他一起去逛街游玩。
這一切,顧竹齊都看在眼里。他生生地看到了顧竹繹心中的狠毒,十分同情葉萱的遭遇。他也無數(shù)次地提醒過顧竹繹,但是顧竹繹總會丟給他一句話:“我的事,你別管?!?p> 直到青鳳的到來,這一切的事情,都公諸于眾。
玉山,千玄城中——
一支竹笛,正掛在葉萱的房中。
葉萱站在竹笛面前,回想著他們的一點一滴。
金陵山上的相救。
空靈城他為她買簪子。
那句“我對你并沒有任何意思”。
海上,地獄的那只手。
面對赤鱬,合窳,朱厭時,青鳳都會挺身而出,擋在她面前。
漫漫地獄路,青鳳唱歌給她聽。
桃花樹下,那一句“我愿意用一生來效忠你”。
桃花樹下,青鳳強吻她。
魔都,青鳳用盡全力抵擋蒼穹的攻擊。
東京夜上,兩人的追逐打鬧。
往事歷歷在目,葉萱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顏真憶
顧竹繹渣男本渣呀,幸好葉萱最后還是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