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仙靈界放走惡靈,應(yīng)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比之下,吞噬靈力就簡單多了,只要能拿到封靈瓶。
降靈天真無邪的笑臉,不斷在我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來,吞噬同族靈力的行徑,怎么都無法跟她聯(lián)系到一塊。而且她跟小粉在一起時,也并沒有戀人的感覺。
小粉看降靈的眼神是憐惜,而降靈對小粉也只是兄妹間的關(guān)心和依賴。
難道是降澈?
沒想到孑然一身的小粉,還有這樣難纏的“家務(wù)事”,我不厚道的笑了。
天亮了,我把車停在服務(wù)區(qū)附近,水墨平躺在副駕上,帽子蓋到嘴唇,鼾聲如雷。
走下車,四處望了望,空無一人。
我把后排的白二放了出來,這家伙估計從來沒被關(guān)過這么久,剛出來就放了一大泡水,然后一身輕松的圍著車子瘋跑。
我靠在車頭點了根煙,白二兩手扒在我的身上,我給他剝了兩根火腿腸。
我蹲下來,摸著白二的頭,“二十六年前那晚,你為什么會突然來我家?你是去找我母親的嗎?”
水墨走過來,在我旁邊點了根煙,“早起一根煙,精神一整天,白二爺早啊!”說著,又給白二扔了個蘋果,白二抬起前腳,一口接住。
“睡飽了?”我站起來。
“再不起來,真怕你把我的油門踩通了?!彼鹬鵁?,“才幾個小時,你能開到這里!回去不知道要交多少罰單,先講好啊,你得都給我都清了?!?p> 我問道,“你以前也這樣嗎?還是遇到白爺后變成這樣的?”
水墨茫然,“什么?”
我滅掉煙,“是臭味相同,還是近墨者黑?兩個人一樣斤斤計較?!?p> “我這是把你當(dāng)成了自己人,沒聽說過親兄弟明算賬嗎?在我眼里,你可是我的親兄弟!”
“行,你的親兄弟要去補一覺了,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蔽疑炝藗€懶腰,轉(zhuǎn)身看向水墨,問道,“你們在追擊誰?”
水墨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問,猛的嗆到,咳嗽了半天,“你,你干嘛突然問這個?”
“這是我的第三個問題?!蔽铱粗?。
“趕路趕路!”水墨把剛抽一半的煙順手一扔,轉(zhuǎn)身上車。
我上車后看向水墨,“你們在追擊的,是一個可以變成任何人樣子的惡靈嗎?”
“你怎么不陪白二爺坐在后排了?”水墨打岔道,“哦對對,你要睡覺是吧?來,我?guī)湍惆炎畏牌?,小白我跟你說,這個副駕的座椅我可是改裝過的,睡覺特別舒服,而且......”
我按住水墨的胳膊,“那個人是誰?”
水墨大叫一聲,縮回主駕,不悅道,“我說小白你煩不煩啊,鬧覺是不是?我問你是不是鬧覺!你要是不想睡覺就繼續(xù)開車,不是急著要找到上仙嗎?”
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水墨,繼續(xù)道,“那個人......”
“停停停,打住?。∧銌柺裁磫栴}我都可以回答你,我甚至可以告訴你,我今天穿的內(nèi)褲是大象圖案的,但就這個問題不行!”水墨一臉為難,“這是有上仙口諭的,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泄露任何一個字!”
“為什么???”我也急了。
“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穿大象圖案的?我喜歡大象不行啊?我還有一條長頸鹿的打算明天穿!怎么了,要你管!”水墨看著窗外。
在這個問題上,水墨如此緊張和抗拒的態(tài)度,讓我很意外。如果是小粉的命令,我再怎么軟磨硬泡,也斷不會問出什么結(jié)果的,再耗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我說道,“行,那我換個問題?!?p> 水墨松了口氣,笑道,“對嘛,還是我們小白善解人意?!?p> “你可以不說那個人是誰,但我要知道,你們追擊那個人的目的?!蔽铱粗?。
水墨的笑臉僵住,“你怎么就繞不開這個話題了?”他頓了頓,“這樣,你第三個問題也不著急問,我給你保留著,而且我還可以附贈你一個秘密,怎么樣?”
我白了他一眼,“我沒興趣知道你第后天穿什么圖案的內(nèi)褲?!?p> “不是這個,我要說的秘密肯定是跟你有關(guān)的??!你聽我跟你分析啊,你問的這些事,只要你一直跟著我們,總有一天都會知道的,所以你沒必要把最后一個機會,浪費在一個時間會幫你解答的問題上。你那么精明,仔細(xì)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水墨努力說服我。
這小子說的的確有道理,以往一些小粉沒有告訴我的事,他都會選在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候讓我知道。想必眼前這事,可能是小粉覺得還不是時機告訴我。
我看向水墨,認(rèn)真道,“我可以暫時妥協(xié),聽你附贈的秘密,但是如果你敢糊弄我,那今天咱倆得死一個!”我撂了句狠話,這小子鬼主意一大堆,不嚇唬不行。
水墨馬上一臉委屈,“哎哎哎小白,你說你這話多傷人心啊,我什么時候糊弄過你?”
我揮揮手,“開車,邊走邊說,別誤了正事?!?p> 水墨應(yīng)了一聲,接著一腳油門踩下去,“就是吧,這個千夏跟我之前認(rèn)識的千夏不一樣......”
“你是魚嗎?我剛怎么警告你的,這么快就忘了?”我不快的看著他,“不是跟我有關(guān)的秘密嗎?你扯什么千夏???”
“你是猴子嗎?你急什么?聽我把話說完??!”水墨不滿被我打斷,白了我一眼,繼續(xù)道,“說得簡單點,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而且這件事應(yīng)該是上仙安排的?!?p> 我疑惑的看向他,雖然這事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一般能扯到小粉的,都會是個猛料。
“以前的千夏,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唯獨垂青我們上仙,說白了,就是上仙的一個小跟班兒,小迷妹?!彼榱宋乙谎郏暗矍斑@個千夏,會偷偷看你?!?p> “你就算說不出什么秘密,也沒必要這樣胡編亂造??!我可不想扯出什么緋聞?!?p> 水墨胸有成竹的說,“別的我不敢講,哥們兒這鼻子可不是白給的?!彼榱讼卤亲?,“聽過有句話叫‘聞香識女人’嗎?”
“那你為什么斷定這是上仙安排的,他什么用意?”
“用意我就不知道了,上仙的心思誰能猜到?但是我都能發(fā)現(xiàn)的事,上仙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沒揭穿千夏,就代表他肯定跟這事有關(guān)啊?!彼治鲋?。
我突然想到了隊伍中的那個“鬼”,難道說千夏是小粉安插在隊伍中的“自己人”,是用來抓“鬼”的?
“那真正的千夏在哪?”我問道。
水墨撇撇嘴,“誰知道,估計已經(jīng)......”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被殺了?被誰殺了?”我心里一驚,不會又是小粉吧!
水墨指著我,“你看你這表情,你是不是又懷疑是上仙了?”
我否認(rèn)道,“怎么可能!上仙才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殺人的人!”
“我是不知道真的千夏哪去了,但是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進行,不出差錯,模仿一個死人應(yīng)該是最安全的了。至于現(xiàn)在這個替身,能把真的千夏模仿到近乎十成,估摸著也是個什么名牌影視學(xué)校畢業(yè)的。我要不是靠這個黃金小傲鼻,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蛛絲馬跡的?!彼氖种篙p輕敲著方向盤。
如果動作神態(tài),行為習(xí)慣能模仿到近十成,那容顏是怎么做到的?易容?還是......難道又是個可以變成任何人模樣的人?
“??!”我突然大叫一聲。
嚇得水墨方向盤一抖,車子猛的晃了一下,后排的白二也一個激靈坐起來。
“鬼上身啊你!一驚一乍的干什么!”水墨大吼道。
“上仙的那兩個妹妹是親姐妹嗎?”有了上次先入為主的教訓(xùn),這回我特意小心求證下。
水墨驚魂未定的看著我,“啊,是啊……怎么了?”
“那你有沒有見過他的妹妹?”
“沒有啊,上仙找我們從來不帶家眷的,你問這個干什么?”水墨一臉疑惑。
我的心臟狂跳,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一直被我忽略的事……可以變成其他人樣子的人,我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就有一個——降澈。
當(dāng)年降澈為了解救我們,變成了小粉的模樣,降澈雖然死了,但是她的妹妹降靈也極有可能有這樣的本事!我居然把這么重要的細(xì)節(jié)忽略了!
所以說,現(xiàn)在的那個千夏就是降靈!
這樣一來,她會偷偷看我,小粉會把她安插在自己身邊,又時刻擔(dān)心她的處境就說得通了。加上樹屋被燒了,與其把降靈安頓在別處,還不如帶在身邊放心……
沒錯了,千夏就是降靈!
那“高仿小粉”和故人茶樓里的“白爺”又是誰?還有誰也有這樣的本事?
“小白!小白?你別嚇唬我啊,你這大白天的鬼上身可不好玩?。 ?p> 我扣上帽子,放倒座椅,“我先睡了,下個休息區(qū)換我?!?p> “你......你這就睡了?那行,你睡吧,你醒著也是鬧騰我?!?p> 原來降靈那丫頭一直在我身邊,我竟然沒有察覺到。
小粉一定是聯(lián)系上了降靈,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行動。他們要追擊的那個人,跟降靈有著一樣的“變臉”能力,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那個人為什么要攻擊我甚至想置我于死地?
我長舒一口氣,剛理出點頭緒,現(xiàn)在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我感覺自己一直在順著藤條向上爬,可就是看不到那個瓜在哪,所以現(xiàn)在只能每看到一根藤,都要上去拽一把,說不定哪下就能掉下來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