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了過去。
只聽阿甫熱勒東一句西一句,慌慌張張的說什么家里給她打電話,說全村的牛羊駱駝都沒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此伎旒笨蘖?。
火哥和管家也聞聲走出帳篷,圍了過來。
“有小偷???”我問道。
白爺?shù)芍?,“你見過小偷一次出手,把全村的牲口都偷走的嗎?”他轉(zhuǎn)頭細(xì)聲細(xì)語的對阿甫熱勒說道,“小熱勒先不哭了啊,你看小臉都哭花了,不著急,慢慢說……”
阿甫熱勒抹著眼淚,“他們在電話里也沒說明白,就說要我快點回去看看……好像是全都死了,被殺死了?!?p> 被殺了?
頓時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來,我剛想跑回帳篷叫小粉和水墨,一回頭,就看到這兩個家伙“嗖”的一下從帳篷里沖了出來,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跑了。
我連忙叫道,“哎你們兩個等等我??!”
白爺說道,“快走快走!一起回去看看!”結(jié)果這老頭剛邁出一步,就把腳崴了,疼的他齜牙咧嘴。
阿甫熱勒緊張道,“白爺你沒事吧?”
白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們趕緊追上去。”
“老頭,我背你!”我繞到白爺面前彎下腰。
“哪還用得著你背,你老子這身子骨背你都沒問題!”白爺逞強道。
最后,我和阿甫熱勒一左一右的攙著白爺一起跑。
白爺對火哥說,“你就別跟著我們了,先回去看看!”
管家道,“那我跟他一起去,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p> 這兩個人一轉(zhuǎn)眼工夫,就跑沒影了。
我跟阿甫熱勒架著白爺在后面吃力地追著,有好幾次,差點把這老頭騰空架起。
在距離村子還有點距離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我問道,“你們聞到了嗎?”
阿甫熱勒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搖搖頭,“聞到什么?”
白爺上氣不接下氣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又餓了?”
“你們聞不到嗎?”我疑惑。
白爺跟阿甫熱勒解釋道,“這小子還在長身體,發(fā)育期,你別介意啊……”
我心說,這么重的血腥味,他們竟然都沒聞到,不會是我的錯覺吧?
我們跑跑走走一刻鐘后,終于到了村子,此時的血腥味,已經(jīng)重到令人作嘔。
阿甫熱勒也聞到了,她突然丟下我們,自己跑到村口的那塊石碑旁。她站在那里,一臉驚恐的看向村子里,接著一聲尖叫。
我跟白爺見狀連忙快步跑過去。
只見一條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腸子掛在石碑前,眼下村子里,也是滿地的動物殘尸。一些數(shù)不盡的肢體和內(nèi)臟散落在各處,切口很不平整,一看便知,絕對不是利器所為,簡直就像被五馬分尸了一樣。
這一幕......我立馬想到了之前在樹林里看到的場景,但又感覺哪里有點不一樣,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阿甫熱勒已經(jīng)被嚇的說不出話來,她一邊哭,一邊向自己家跑去。
大多數(shù)的村民們,都驚恐不安的看著門前的殘尸,一些小孩和婦女哭成一團。
有個膽大的村民,拎著一把刀,一邊徒手在路上清理著殘尸,一邊嘴里念著聽不懂的維語,神情凝重恍惚。如噩夢初醒,如噩夢未愈。
他每清理一具尸體前,要么先割斷牲口的喉管,要么先刺穿它們的心臟。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景象與樹林里的不同之處——這里的大部分牲口,并沒有死透,而是奄奄一息。他那么做,是為了早點結(jié)束這些牲口的痛苦,送它們上路。
這個男人,正是我們第一晚來時,看到的那個在畫布上作畫的人。
我們到阿甫熱勒家時,看到阿甫熱勒和她的母親滿臉淚水的用維語交流著,他的父親坐在院子的長桌旁,一臉苦悶的直搖頭。他看到我們后,嘴里一直叨念著,“一只都沒剩下......一只完整的都沒剩下啊……”
火哥站在一旁眉頭緊鎖,我看了一圈沒看到小粉和水墨,又向屋子里喊了幾聲。
火哥走過來,“他們?nèi)齻€去追了?!?p> 我忙問,“追誰?”
火哥搖搖頭,小聲在我耳邊說,“我跟管家在后面往回趕時,老遠(yuǎn)就看見上仙他們還沒跑到村口,就轉(zhuǎn)頭向別的方向跑了。本來我們也追了去,但是上仙讓我留下來......”火哥警覺地看了看周圍,繼續(xù)道,“讓我留下來保護你?!?p> 我問他,“打聽到這里是怎么回事了嗎?”
“具體情況他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才聽男主人說,這應(yīng)該是天還沒亮?xí)r發(fā)生的事。他早起一開門就被嚇傻了,好幾條腸子就那么掛在葡萄架上,當(dāng)時地上還有幾只牲口沒死透,內(nèi)臟跟血水流了一地,還在蹬腿......”我擺擺手示意火哥別說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是降澈嗎?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警告?宣戰(zhàn)?杜輕晨也來了嗎?
我跟火哥走向白爺,他正在安慰阿甫熱勒的父親。我看了他一眼,示意借一步說話。
我們走到一邊,我說道,“老頭,這里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覺得這事是沖著我來的,再待下去,搞不好會出人命,連累村民?!?p> 他皺著眉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但現(xiàn)在也不知道降谷他們?nèi)チ四模覀円窍入x開,大家最后走散了怎么辦?”
白爺?shù)念檻]也有道理,我看了看火哥,“你有沒有辦法追蹤到上仙他們?”
火哥無奈的搖搖頭,“小老弟,不是所有人都長了只狗鼻子?!?p> 正郁悶,突然一個人影從門口閃了進來,我一看是水墨,這小子居然化成了人形!隨后,管家也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
阿甫熱勒一家詫異的看著水墨,我連忙走上前對水墨說,“哎這么快!昨天剛給你打的電話,沒想到你今天就到了,要不是我們司機帶路,你一定找不到這里吧?”
我轉(zhuǎn)身跟阿甫熱勒介紹道,“這是我發(fā)小,本來是跟我們一起來的,路上因為追我們家狗走散了?!?p> 阿甫熱勒現(xiàn)在也沒有心思在意這些,對水墨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什么。
我看了看門口,“怎么就只有你們兩個回來了?上仙呢?”
水墨抹了把汗,不悅道,“我說小白,你就不能先關(guān)心一下我,張口閉口都是上仙,先給我倒杯水去!”
“都他娘的什么時候了還喝水!”我又湊近了問道,“是降澈嗎?”
水墨略顯困惑,“有很多種味道,應(yīng)該不止一個兩個人來過?!?p> 我驚訝道,“降澈還有戰(zhàn)隊了?”
水墨搖頭,“我看不像,味道是不少,但最后他們的去處都不一樣,感覺不像同一伙人?!?p> “那你怎么先回來了?不用去幫忙嗎?”
“上仙讓我回來帶你們離開這里?!?p> 我忙說l,“那我們馬上就走吧,你帶路,去找上仙?!?p> “你說你都一把年紀(jì)了還逞什么能!”白爺扶著管家走了過來,“你這兩條骨質(zhì)疏松的腿,還能跑過那兩個四條腿的?你說我這腳剛好點,你的腿又廢了?!?p> 管家無奈道,“哎......當(dāng)時不是一時著急嘛!”
“老頭......”我剛想跟白爺說我們要馬上要動身了,白爺抬了下手,點點頭。
他回身看了眼阿甫熱勒,剛巧,阿甫熱勒也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白爺走過去跟她耳語一番,之后我們跟阿甫熱勒一家簡單道別后便離開了。白爺臨走前,又給阿甫熱勒轉(zhuǎn)了一筆錢。
我看了眼白爺,看來這次這老頭是來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