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降澈一邊跑上樓一邊叫著。
被這樣吵醒實在不爽,我長嘆一口氣,露個頭,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小粉。他從吊床上坐起來,也蹙著眉,看著降澈。
降澈慌慌張張道,“水墨不見了!”
“不見了?”我又把被蒙到頭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出去買早點了吧?一會你就能吃到愛心早餐了?!?p>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中午了還買什么早點?”降澈道,“早上我就沒看到他人,車也不在了,以為他出去一會就會回來,可是已經(jīng)幾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人……”
我揉著頭,含糊講道,“小姐姐,男人不能看得太緊,特別像水墨這種,越管越叛逆,下次跑的更遠……求求你讓我再睡會,我這人有個毛病,如果……”
“我覺得他可能是去了萬靈雪山?!苯党捍驍辔?。
我“騰”的坐起來,頭“嗡”的一聲,一陣眩暈,兩只腳剛著地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我按著頭,“他去找杜輕晨了?不會吧,怎么沒跟我們說一聲啊?”
降澈扶起我,“他昨天跟我說告訴過你了,還說你會陪他一起去,讓我不要擔(dān)心,誰知道他怎么又悶聲不響的自己走了?!?p> “這個狗日的水墨,前天說下個月去找杜輕晨,掛歷剛翻一頁他就去了,這‘下個月’也太早了點吧!”
“現(xiàn)在怎么辦啊?”降澈急道,“我擔(dān)心他會出事。”
我問道,“他會不會是昨晚喝多了,自己跑出去瘋了?”
我想了半天都不記不起來,昨天是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樓。
我向窗外望一眼,草坪干干凈凈的,“我們昨晚還收拾了草坪嗎?”
“外面是我今早起來打掃的。”降澈道,“我之所以會認為他去了萬靈雪山,是因為后天是卿言的生忌?!?p> “后天就是?”我不禁惱火,那晚再多嘴問一下水墨具體時間就好了。
小粉道,“出發(fā)吧?!?p> 我才發(fā)現(xiàn),小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此刻正站在樓梯口看著我。
“啊,好,你先在車上等我,我馬上就來?!?p> 我也急急忙忙的開始收拾。
降澈跟小粉先下去了。
我看了眼床上白二的靈胎,昨晚我是抱著它睡的?我拿起靈胎旁的項圈,不料又帶出來一個項圈,仔細一看,吊牌上刻著“水墨”兩個字。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水墨的項圈,難道他之前一直都是帶在身上的?那這次他為什么留在家里了,還跟白二的項圈掛在一起?
雖然很不愿意這樣想,但還是覺得水墨這樣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找杜輕晨,所以才把最重要的東西留下來,以防有失。
“小朋友你還在磨蹭什么?”降澈在樓下喊道,“哥哥在催你了!”
“啊!來了來了!”我抱著白二的靈胎和兩個項圈跑下樓。
因為宿醉,整個人都是飄的,最后幾階樓梯直接踩空摔了下去,懷里的東西也都拖手而出。
降澈嘆口氣拉起我,“你還醉著呢?”她回身撿起白二的靈胎,“還好黑市里的東西都沒有偷工減料的。”
我接過來放回架子上,一回頭,看到降澈拿著水墨的項圈,眉頭緊鎖。
“啊……這個該怎么說呢,這應(yīng)該算歷史遺留問題。”我說道。
降澈看著脖圈,一臉不悅。
我解釋道,“這個,這個雖然是水墨前女朋友送給他的,但你不要多想啊,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p> “她以前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蘇婳啊,水墨沒跟你說過嗎?”我說道,“就是我們一直說的肖愿,蘇婳是她在凡間的名字。她跟水墨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水墨的心意,你應(yīng)該可以感覺到的。”
降澈聽聞后神情并沒有緩和,反而眼神越來越黯淡,不一會兒,眼圈都紅了。
我一下懵了,這怎么辦,是我哪句話說錯了?
我慌張道,“那個……降澈啊……其實它就是個項圈而已,我以前也送過一個給我的朋友,就是跟它綁在一起的那條……它吧,沒有什么特殊意義的,我們一直留著無非就是留個紀念,你千萬不要想太多。”
小粉鳴了兩聲喇叭,催促著。
降澈道,“你走吧?!?p> “我……我能走嗎……我是不是還有哪里沒解釋明白?要不這樣,你等我去我把水墨抓回來,讓他親自解釋給你聽!跪著解釋!”
降澈抬起頭,舒了一口氣,忽然笑了下,“不需要,他對我,是真的?!?p> “你能這么想真是太好了,要么水墨怎么會那么喜歡你呢,其實我們都喜歡你。那我先走了啊……你在家照顧好自己,水墨很快就會回來?!?p> 我急忙跑上車。
“小粉,開過去要多久?”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小粉看著我。
我說道,“我就這毛病,前一天喝大了的話,第二天一定要自然醒,如果是被吵醒的就會這樣,一會還有更遭罪的?!?p> 我扶著頭靠在座椅上,一邊撒糧,一邊琢磨著,含酒精的靈氣靈力它們吃完會不會醉?。?p> 看來水墨早就計劃好了,昨晚故意把大橘子停那么遠,一定是怕我們聽到他走時發(fā)動車的聲音。
這么說這狗日的昨晚喝酒“作弊”了!
昨晚只顧著盯有前科的小粉了,居然讓這貨給渾水摸魚了!看昨晚水墨的狀態(tài),一點都不像用了靈氣靈力,沒想到都他娘的是演技派,跟降靈是校友吧!
心中憤意難平,越想越氣,頭疼的像要裂開一樣,胃里也開始翻江倒海,一陣陣絞痛。
我不停的咽口水,深呼吸,胃里面的東西不斷的向上涌。最后實在壓不住了,我拍了拍小粉讓他靠邊停車。沖下車就吐了,良久,我頭昏腦脹的走上車。
小粉看了看我,“你上次去沙漠找我們時也是這樣?”
我搖頭,“那天是睡到自然醒的?!?p> 之后像這樣又折騰了兩次,感覺胃都要吐出來了,我坐在路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著水墨。
小粉走過來,遞了瓶水給我,“要不要休息下再走?”
我擺擺手,“晚點不知道那小子能干出什么事。”
小粉開車比水墨野多了,照這個速度,明天傍晚前應(yīng)該就能到萬靈雪山了。
如果杜輕晨是在卿言生忌當天去還好,那樣我們還有時間趕在他到之前,先把水墨那小子找到,如果杜輕晨也提前去了……我越想越不安。
抬頭看了下小粉,發(fā)覺他的臉色也不太好,我說道,“一會換我開,你開了這么長時間,歇會。”
小粉打量了我一番,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上車了。
我嘆口氣,起身跟上過去,我感覺自己是飄上車的。
胃空了,人也稍微舒服點,我開始有精神想接下來的事,“小粉,梅里雪山跟萬靈雪山之間的媒介是什么?”
小粉輕勾著嘴角,“是速度與膽量。”
我驚訝的看著他,心說,這是什么梗?
小粉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想好怎么讓水墨相信你的話了嗎?”
我搖頭,“沒有辦法讓他相信,之前跟他說杜輕晨沒殺肖愿,那小子差點跟我急。這也不怪他,我的確沒有證據(jù)證明?!?p> “既然知道沒有辦法說服他回來,那你是去幫他殺杜輕晨的?”
心里一陣不是滋味,低聲道,“小粉,他們兩個,我都不想幫?!?p> “你想讓他們都無恙,不現(xiàn)實。”小粉說道,“這次,你可能要失去一個。”
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也是我一直不敢去想的事情。如果杜輕晨殺了水墨,我一定會殺了他,如果水墨殺了杜輕晨……也許這次,我會失去的不止一個。
小粉已經(jīng)連續(xù)開快二十個小時了。我看著他,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他藏在眼底的疲憊。
我說道,“一會到前面的休息區(qū)停一下。”
“好,你再睡會?!?p> “睡個屁!”我說道,“你爺爺?shù)?,一路上一快到休息區(qū)你就讓我睡,然后到了也不叫我,直接就開過去,下一個休息區(qū)又不知道要什么時候!”
小粉笑了笑,“快到了,不休息了?!?p> “休!怎么不休!哪有人開車連開幾十個小時的,你不累我累!”
小粉瞇著眼睛看著我。
“看什么?坐車的不能喊累啊……一會停車我放泡水去!”
到了休息區(qū),我們靠著車頭,我點根煙,兩口吸進去后,感覺終于活過來了。
聽著前面兩個人在聊天。
一個登山客裝扮的人說,“國內(nèi)大大小小的山幾乎都被我登遍了,就唯獨這梅里只能看不能碰,哎……”
另一個人操著蹩口的普通話說道,“心中有梅里雪山就行了!”
登山客不悅道,“我一登山愛好者,當然是要把山踩在腳下才算征服了,我擱心里干什么?”
“梅里雪山不同于其它山峰,它是我們藏民的神山,是我們的精神和信仰,如果有人登上山頂,真神就會離開,災(zāi)難就會降臨!”
登山客冷笑一聲,“你少在這裝神弄鬼的,我還真就不信這一套!它一座山還能活過來咬我?雪山飛狐老子都救過,會怕一座沒氣兒的山?我明天就登給你看!你就在這休息區(qū)工作的是吧?你別走啊,等我回來好好給你描述下,把梅里雪山踩在腳下的感覺!”說罷那人煙一丟,開車走了。
那個藏民憤怒的看著他漸漸遠去,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估計應(yīng)該只藏語,接著搖搖頭離開了。
我拍了拍小粉,“哎我說,你聽得懂剛剛那哥們兒說的什么嗎?”
“褻瀆神山,自取滅亡。”小粉說道。
“你還真聽得懂?”我驚訝的看著小粉,“登頂就會滅亡啊……我們等下要去的媒介在哪里?”
“山頂?!毙》酃雌鹨贿呑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