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火哥到了旁室前,說實話,過了這么久再站在這里時,內(nèi)心還是很抗拒。我還從來沒有在同一個地方,被同一個人拒絕過這么多次。
我記得上小學(xué)時,跟前桌女生表白也是被拒一次后,我就死心了,從沒想著二進(jìn)攻。想想看,好像從那之后,我就再沒有跟女孩子主動告白了……
“人我已經(jīng)請來了!”
火哥一嗓子,打斷了我的思緒。
眨眼間,冰墻里忽然伸出一只胳膊,他的手腕上還纏著渡靈符,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猛的拉了進(jìn)去。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水墨的臉,他一把抱住我,“小白,我好想你?!?p> 久違的聲音。
我用力推開他,“滾你大爺?shù)?!一見面就耍流氓!?p> 水墨看著我,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我這不是見到你太開心了,一時間沒控制住嘛!純屬生理反應(yīng)?!?p> 我冷哼一聲,“原來你見到我還會開心啊,真讓人意外!”
水墨湊過來,“哎呦小白,都過去那么些日子了,你就別生氣了……你之前的狠話也沒少說啊,現(xiàn)在想起來,哥們兒這心還疼呢!”
“那是你自找的!”我白了他一眼,“我覺得我當(dāng)時還說少了呢,回去后一直在后悔,怎么沒把你罵到直接從懸崖上跳下去?!?p> 水墨聽了也不生氣,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我們家小白就是嘴硬心軟,外冷內(nèi)熱,在他心里,我可是可以跟上仙平起平坐的?!?p> 當(dāng)水墨勾住我脖子的那一霎,我看到我的那張“灰名單”里,突然“亮”了一個人。
“你還好意思提上仙!上仙對你那么好,他走前你連面兒都不著一下,沒良心的東西!”
“誰說我沒著面兒?哥們兒不止著了面兒,還跟他說了話!”
“是!你是說了八個字,‘上仙珍重,恕不遠(yuǎn)送’!一提這個我更來氣。”我罵道,“你他娘……”
“有煙嗎?”水墨話鋒忽然一轉(zhuǎn),神情也跟著變了。
我愣了下,掏出煙遞給他。
我們走到攔路石前,水墨猛吸一口煙,眉頭微皺,“小白,杜輕晨的事……”
我剛想說話,水墨抬起手,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沒有怪我,但我欠你一個道歉。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你不會追來受傷,杜輕晨也不會死,你對我夠意思,他對你也不是假的?!?p> “這件事你不用一直壓在心上,杜輕晨也是有預(yù)知的,他不是不知道那天會發(fā)生什么,這是他的選擇?!蔽彝铝丝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我還有他這么一個家人。”
水墨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失去他這么一個家人?!?p> “杜輕晨的情況不太一樣,他是當(dāng)我失去時,才知道我有過。”
“小白,謝了?!?p> “謝了?”我看著他,瞇起眼睛,“你不是要跟我道歉的嗎?我應(yīng)該聽到的是三個字才對啊?!?p> 水墨尷尬的撓撓臉,“能說出口哥們兒早說了,還跟你廢這么多話干嘛!那仨字兒……太難了?!?p> 我“切”了一聲,“沒誠意!”
水墨道,“我的誠意不在那仨字兒上,我可以將功補過?!?p> “我需要你立什么功?”
水墨神秘兮兮的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我接過來發(fā)現(xiàn),這紙張的手感很特別,有點像綢緞,順滑柔潤,但又可以像普通的紙那樣支立起來,不會軟下去。
我正反面看個遍,空白的,什么都沒有,“這是你的歉禮?空頭欠條嗎?那你應(yīng)該把除了金額以外的其他內(nèi)容都先寫好??!”
水墨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他抓的更用力了,笑著看著我。
“你又發(fā)什么瘋?”
我剛想收回手腕,猛然發(fā)覺,水墨竟然在向我體內(nèi)推著一道靈力。此刻,他手腕上的渡靈符,也發(fā)出幽冷的白光。
意外的是,這次白三并沒有像水墨之前說的那樣拒絕接收。
半晌,水墨松開手,頗為不滿的瞥了我一眼,“平時看上仙和肖愁抓你手腕時,你都沒這么大反應(yīng),到我這怎么就一副守身如玉的樣了?”
“你剛剛在干什么?”
水墨看了一眼我手的紙,說道,“那是上仙留給你的?!?p> “上仙?他什么時候留給我的?”我不解道,“他給我一張白紙干嘛?”
“你現(xiàn)在看看,還是白紙嗎?”
我低頭看去,夜視自動開啟,那張紙上竟然出現(xiàn)了幾行字……不對,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出現(xiàn)了幾行仙靈符,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可以看懂這些符文!
白一:
臨行匆忙,有些話沒有來得及叮囑你,朽靈符吉兇相輔,福禍相成,修練供養(yǎng)都不要操之過急,量力而行。
你想念肖愁,也不要把靈王當(dāng)作肖愁。他熟你,但不知你。切記,靈王跟肖愁是兩個人。
今日一別,如你所言,后會無期。
望珍重,愿再見無恙。
我愣在原地,雙手不停的顫抖著……
這是……是小粉留給我的信……我反復(fù)讀了三遍。
水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紙,“上仙寫了篇關(guān)于朽靈符的論文嗎?你怎么看那么長時間?”
我問道,“你,你怎么會有這個?”
水墨道,“你們走后不久,上仙又折回了一趟,所以我最開始不就跟你說了嘛,我見過上仙,也跟他話別了,你還不信!”
“上仙回來找你,就是要你傳信給我的嗎?”
“我是鴿子啊,還傳信!”水墨道,“我說小白,你怎么看不到重點呢?重點是信嗎?你都不好奇你為什么能看懂仙靈符了嗎?”
我猛地一驚,對啊!我怎么會看懂這些符文了?而且這紙上剛剛什么都沒有,好像是水墨給我推了一道靈力后,我就看到了。
我茫然的看著水墨,急道,“你快說?。 ?p> 水墨有些難為情,一會撓撓臉,一會擺弄下帽子,“上仙知道我一直覺得虧欠你,想彌補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然后他就給了我一個補過的機(jī)會唄……”
水墨說,小粉讓他把自己可以讀符的靈力傳送給我,算是補償,但這樣做也會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至于什么代價,要試過之后才知道。
因為做任何不合規(guī)事情的人,最后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懲罰。
水墨聽后沒有半點猶豫,一口就答應(yīng)了,就在他答應(yīng)的同時,渡靈符倏地一下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
也就是說,小粉回仙靈界的那天,也是水墨成為守靈人的日子。
因為水墨知道我體內(nèi)的靈石拒絕接受他的靈力,所以他就想出了,通過渡靈符來傳送靈力這個方法。
水墨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將讀符的靈力全部傳送了到渡靈符中。
我問道,“那這張紙我剛拿到手時,為什么上面什么都沒???就算我讀不懂也應(yīng)該能看到啊。”
我心里有些發(fā)毛,該不會是我能看到仙靈符的能力,也被那些怨靈給吞了吧!
水墨道,“上仙下的這道相當(dāng)于是‘密旨’,只有對仙靈符可視可解能力都有的人,才能看見上面的內(nèi)容,免得再出幾個像我們倆這樣的人,一合作,再把符文給破了。上仙說,有關(guān)朽靈符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p> 我一遍遍看著紙上的符文,心情難以平靜。
“小白,你確定這上面的內(nèi)容都看完了是吧?”水墨問道。
我點頭,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那些仙靈符。
水墨突然奪走信紙,我剛要去搶,隨著渡靈符乍亮,信紙在水墨手中猛的燒了起來,他隨手扔下懸崖。
“水墨!”
“哎哎哎,別急別急!”水墨立馬說道,“這也是上仙的意思?!?p> 我瞪著他。
水墨繼續(xù)道,“上仙做事向來謹(jǐn)慎你是知道的,沒有他的口諭,我也不敢燒了他的密旨啊?!?p> 我向懸崖下望了望,心疼一波一波的來。
“你要燒也先跟我講一聲??!我也好再看一遍?。 ?p> “我先說了你還能給我燒嗎?再說了,你都沒完沒了的看了多少遍了?!?p> 我說道,“內(nèi)容多,蘊意深,不多看幾遍怎么能參透?”
“合著上仙臨走前還給你出了篇閱讀理解?”水墨道,“上仙平時話就不多,我估計上那面最多也就三行內(nèi)容,你是不是這么長時間一個人憋壞了,連閱讀能力都退化了。”
“你他娘的知道我一個人無聊還不回家,這次也是要火哥來找的我!不就是向渡靈符里傳送靈力嘛,在哪不能傳,回家不能傳嗎?”
“不能?!?p> “放屁!”我罵道,“向符里傳送靈氣靈力這種事,我現(xiàn)在每天都在做,你他娘的少唬我,老子在公共廁所拉屎時都沒耽誤過!”
水墨笑了笑,看向群山,“如果哥們兒能出去,你以為我不想回家?”
“你什么意思???為什么出不去?”我頓了一下,猛地一驚,“你小子該不會跟肖愁一樣,也被終身禁足在樹林里了吧!”
水墨抬起胳膊,看了眼渡靈符,輕描淡寫道,“可能在它這,就只有這么一條合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