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到了店里。
“你好,我來拿訂的貨,白一?!?p> “白先生是吧,您稍等。”店員瞥了一眼我扶在吧臺上的手,愣了下,問道,“先生,您的手沒事吧?”
我低頭一看,手背上還插著兩塊碎玻璃渣子,我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啊,沒事沒事?!?p> 店員指了下墻邊的那幾個大箱子,“一共四箱都在這了。”
我看了過去,不由驚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里面裝的是中型家電……這么大個,怎么弄到黑市去???
我問道,“那個……你們應該沒有這么大的袋子,能把這些紙箱轉(zhuǎn)進去啊……”
店員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沒有?!?p> 我想了想,“這樣吧,麻煩你們幫我拆箱,都裝到袋子里。”
之后我去了趟套藥房,買了些紗布和碘伏。坐在車上簡單的處理下傷口,看到這些紗布,不禁想起了小粉系的蝴蝶結(jié),這部分的記憶千萬不能忘了。
開到樹林時,已經(jīng)天黑了,我將一條紗布的兩端各綁著一個袋子掛在脖子上,身體向前一躍,一路狂奔。
兩個袋子里的積木“嘩啦”的響著,吵得人心煩。
到了旁室,水墨見到這幾個袋子后,一臉嫌棄,“小白,你這是買的二手的嗎?”
我把袋子往他懷里一塞,“愛要不要,不滿意直接從懸崖扔下去?!?p> “哎你手怎么了?”水墨看著我的右手,“上次聽火哥說你那天受傷了,還沒好?而且我看你這臉色也不太對啊?!?p> 我說道,“上次的早好了,這是今天剛弄的?!?p> “我說你現(xiàn)在一天天的,都在干些什么高危的事?。磕闶遣皇浅斯B(yǎng)朽靈符以外,還接了其它活???怎么,最近缺錢了?”
“我一直都缺錢,要不你幫個忙,在黑市里給我安排個工?”
“安排工作那都是小事,你先跟我說說你那天是怎么回事,朽靈符在哪找到的?怎么我聽說,你弄的到處是血還昏睡了三天???有沒有這回事?”
“有?!蔽易诨鸲亚?,“現(xiàn)在都暖和了,你這怎么還生火?老寒腿犯了?”
“你管我!”水墨踢了我一腳,“問你話呢,別打岔!”
我把那晚的情況,大致跟水墨講了一遍……隨著講,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有些細節(jié)已經(jīng)開始記不清了,幾次壓下了想看備忘錄的沖動。
水墨震驚道,“你怎么總能遇到這種奇葩的事?。 ?p> 我聳了聳肩,“體質(zhì)問題?!?p> “你說你現(xiàn)在肖愁沒弄出來,又搭進去個白二爺,你養(yǎng)的這符吃人??!我跟你說小白,你以后也別再跟著靈氣往那里邊鉆了,哪下你再出不來!”
我心一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水墨繼續(xù)道,“還有我跟你說,別沒事就一把糧一把糧的撒,糧是不花錢,但是耗命啊。現(xiàn)在沒有上仙給你補靈氣了,你看這才一個多星期不見,你這臉色跟蹭了墻皮似的,看著都嚇人。”
水墨繼續(xù)絮叨著,我記得以前白爺好像也是喜歡這么念叨我,那老頭都念叨過我什么來著?
水墨又給了我一腳,“問你話呢!聽見沒啊?”
“你問什么了?”我緩過神。
水墨嘆口氣,“你這人是不能去鉆一件事,逢鉆必魔,之前召喚靈石時也是,沒日沒夜的瞎琢磨,最后還瘋瘋癲癲的跟我說你們經(jīng)常聊天,你知道這話聽起來多嚇人嗎?”
我笑道,“我們現(xiàn)在也經(jīng)常聊天啊,嚇人嗎?”
水墨白了我一眼,“你就沒干過不嚇人的事,你再這樣下去,朽靈符也趁早別喂了!”
“不喂不就相當于等死?它們怨氣壓不住時,出來第一個就會找到我,我跑的了?”
水墨道,“你再喂下去也是個死!還不如留點本錢,到時候你就躲我這來,旁室一關它們也進不來,愿意哭天喊地就讓它們在外面嚎去。兩耳不聞門外事,一心只享洞外風?!?p> “這是你的現(xiàn)狀嗎?”
水墨搖搖頭,吐了口煙,“哥們兒的節(jié)目可多著呢!這不,以后又多了一個?!彼戳搜蹣犯摺?p> “得!那你就慢慢樂呵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蔽移鹕淼?,“你要是想到什么想玩的再跟我說。”
水墨道,“我跟你說的話,你往心里去去,你再這樣下去就是死局?!?p> 剛走出旁室,就看到火哥提著兩壺桑半落一路小跑過來,臉上還掛著迷之微笑。我現(xiàn)在一看到桑半落就頭疼,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幾步。
火哥呼哧帶喘道,“還好趕上了,這酒給小老弟帶回去,我特意弄了條繩子綁在上面,你到時候就掛在脖子上,什么都不耽誤?!?p> 我心道,這路子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尷尬的笑了下,“多謝火哥的美意,這酒我就不……”
“收下?!卑兹鋈坏馈?p> “?。俊?p> “???”火哥也跟著疑惑道。
我接下酒,“啊,我想說,這酒我就不跟你客氣了?!?p> 火哥笑道,“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小老弟回去路上小心,沒事的話常過來玩兒!最近黑市又來了好多稀奇寶貝,下次多留幾天,我?guī)愫煤霉涔洌 ?p> 我敷衍幾句就離開了。
走出黑市,掏出手機,按下結(jié)束錄音鍵。桑半落在脖子上一掛,開始向回奔。
車開到一半時,鬧鐘就響了。我把車靠邊停下,開著雙閃,一邊聽錄音,一邊在備忘錄里記著。
聽到跟火哥的對話時,我說道,“白三,你的軟肋就是酒嗎?剛才我都要拒絕了,沒想到你居然沒把持住?!?p> “為什么要拒絕?”
“還為什么,明知故問??!事情搞成這樣還不是因為喝酒誤事,不瞞你說,我都打算要戒酒了。”
白三道,“你戒不掉,也沒必要。”
我笑道,“是我戒不掉還是你不想我戒掉啊?”我下了車,靠在車頭點了一支煙。
白三道,“沒有那晚的兩壺酒,你也逃不過這一劫?!?p> 我不解,“你什么意思?你早就預料到了?”
“我又不是你的預知,怎么會料到?jīng)]發(fā)生的事?!?p> 我急道,“那你為什么那么說?。縿e吊人胃口,趕快說!”
白三忽然問道,“你信我還是信靈王?”
“這兩件事有關聯(lián)嗎?”
白三道,“如果你不信我,多說無益。”
如果是肖愁和白三,他們兩個我都信,如果是靈王……小粉說過,靈王跟肖愁是兩個人。我想了下,說道,“我信你。”
“靈王想反噬正主?!卑兹f道。
指尖的煙一抖,“他,他要反噬我?他不是想幫我的嗎?”
“想幫你的是肖愁,靈王不是肖愁?!?p> “但是靈王有肖愁的靈識啊!”
“靈王也有自己的野心,有誰愿意屈就在一個不如自己的人之下?”白三道,“他有肖愁的靈識,但沒有肖愁的記憶,你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p>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問道。
“還記得在符中聽到的白二的叫聲嗎?”
“記得,那個叫聲沒有任何訊息?!?p> 白三道,“沒有內(nèi)容,但是有訊息,是警告。他在警告你,危險,退出去。”
我有些懵,“那天白二的靈胎是被靈王吞進去的,還是它自己闖進去的?”
白三道,“白二悉知肖愁,當它感知到了肖愁的靈識,就被吸引了進去。但是引誘它的人是靈王。”
“你等會兒,亂了亂了……”我捋了一下,“你是說,靈王利用肖愁的靈識,把白二引誘到了朽靈符中?用意呢?”
“圖謀叛逆時,都會招降納叛,很難理解嗎?”白三道,“只是靈王沒料到,白二居然也會認出你的靈識,沒有服從?!?p> “你這說的太難聽了,就算靈王想結(jié)黨做惡,那白二也不是敵軍啊,還招降納叛……”我說道,“可是你說,最后把我從朽靈符中推出來的是肖愁,這么說……他是吞了我的靈識后才記起的我,然后把這些事情告訴了你?”
白三確認后,我追問,“那這么說,現(xiàn)在的靈王就是肖愁,肖愁就是靈王了?這回可以說,他們是同一個人了吧!”我難掩激動,“我什么時候可以把肖愁叫出來?”
“你不恨他?”
“我為什么要恨他?”
白三道,“是他把你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p> “也是我把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他也不恨我,不是嗎?”
白三沉默許久,說道,“等你有足夠的靈力,而那時你也沒有忘記他的話?!?p> “足夠的靈力?足到能像仙靈界里那個召喚出靈王的仙靈一樣嗎?那不就是遙遙無期了?”
“放心,等不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把朽靈符的事忘干凈了,更不會再記得什么肖愁?!?p> 看來白三對肖愁的敵意不淺,肖愁晚點出來就晚點出來吧,在朽靈符里就當是暫避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