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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林深

第二百零五章 相生相克

樹海林深 一戲嬰蘇 4898 2021-06-09 14:53:46

  司風有些茫然,想了想說道,“倒是看到了幾位手持佩劍的仙靈,但是沒有靈主君說的那種會被罵的。”

  水墨退到我旁邊,“小白,我估計那個小呆子可能沒跟來,他那么愛管閑事,如果知道還有沒被收掉的惡祖魂在,一定會站出來講話的,然后就會挨罵。”

  我問道,“會不會是跟那個破扇子時間久了,棱角都被磨沒了?”

  水墨搖頭,“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改變的。不過,這次畢竟是來收惡祖魂的,上一次仙靈界來收惡祖魂時,連靈王都動用了,這回他們沒下來之前,也不會知道兩個惡祖魂沒合體,那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個大事件,像這么大的case,不帶那種迷迷糊糊的小下仙出來,也不是沒可能?!?p>  “等上去時再問問風吟,說不定她注意到了什么?!蔽倚÷曊f道,“或者,赤念偷偷給我留了仙靈符也說不定?!?p>  水墨撇撇嘴,不以為然。

  良久,終于走到了山頂。我向?qū)γ婺前胱酵?,那座山體已經(jīng)整個坍塌下去了。不久前,我們還站在上面感嘆著眼前的奇觀,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再多看一眼。

  那些亂石下,埋葬了太多讓人不愿再觸碰的東西。

  我們跟著司風他們一起向水面游去。當我們浮出水面時,是在一處三面環(huán)山的河流中,每一座山峰都有著拔地通天之勢,看的人一陣眩暈。

  “風吟!”卓憬忽然揮著手,對我的身后喊道。

  回身看到風吟正站在河岸上望著我們。

  我們向岸邊游去,上岸后,風吟看到風爾他們的眼睛,一臉震驚,“哥,你們……”

  風爾搖搖頭,“我們能活著出來已經(jīng)是萬幸了,其他人都……”

  風楠問道,“風吟,風橋還好嗎?”

  風吟點頭,“司風哥哥把風橋安置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們不用擔心,我這就帶你們?nèi)タ此?。?p>  風爾他們看了眼司風,對風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水墨按照之前說好的,給了我跟卓憬一人一個lucky抱,“這次能活著出來,是真的幸運?!彼呐奈?,“回頭記得給你家孩子補上,積運?!?p>  我無奈道,“你什么時候還信這個了?”

  水墨道,“經(jīng)歷多了,就信了。這生死之間不過是恍惚一瞬,就看你往哪邊倒了,倒對了,就還有機會繼續(xù)折騰,倒錯了,那就拜拜了!沒倒之前誰能看到結(jié)局?這還不是靠幸運指數(shù)?”

  “幸運?”卓憬道,“是僥幸吧?!?p>  水墨又開車,沒正形道,“管他是什么性,有性就圓滿了!”

  我沒心思搭腔,四處張望著有沒有仙靈符,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

  司風走在最前面帶路。

  這次我們能脫險,司風功不可沒。別的不說,風橋的人情,黑狐一族是肯定欠下了,他們也深知這個道理。

  雖說是同族,但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聯(lián)系,而且又相互暗中較勁多年,這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以至于他們與司風對視一眼都會覺得尷尬。

  好在中間有個風吟可以兩邊都說上話,相信時間一長,他們終歸是可以互相接受的。

  我們這群人,大多數(shù)都是肩部四肢受了傷,所以去黑市只能以人形徒步。途中,我們也曾試著跑過一段路,結(jié)果就是,進程沒快多少,大家的傷勢都嚴重了。

  本想著抽根煙緩緩,掏出來發(fā)現(xiàn)煙盒都能倒出水了,水墨還想去找黑狐的人,讓他們用靈火幫忙烤烤,被我攔下了。

  卓憬顛顛的跑到風吟旁邊,“風吟,我聽說你跟司風兩個人就困住了第一代惡祖魂啊?我們一群人在下面打的昏天暗地才治住第二代惡祖魂,你好厲害!”

  風吟淡淡道,“兩代惡祖魂不同,不可比較?!?p>  “怎么不同?”卓憬追問。

  風吟道,“第一代惡祖魂也屬于往生的惡靈,他無法像第二代惡祖魂那樣喚出眾多惡靈,所以我們要對付的只有一個,你們則要對付成千上萬的惡靈。”

  卓憬繼續(xù)吹捧,“不管怎么說,你都把他擺平了啊,還是了不起!”

  風吟道,“我們只是將他困住了而已?!?p>  “對了,你們后來遇到仙靈界的人了是嗎?司風說,他們只收了第一代惡祖魂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不管我們死活?!弊裤侥樕蠏鞚M了委屈,“那些人簡直就是冷血,我們惡靈的命什么時候貶值到這種地步了,跟萬惡之源的惡祖魂死在一起也不足為惜嗎……他們這樣做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區(qū)別……”

  水墨拍拍我,“這熊孩子起初聽到我們被仙靈界的人作踐時,好像也沒什么反應吧?現(xiàn)在跑到人家姑娘面前去賣慘裝可憐了,有一套路數(shù)啊。”

  我笑笑,“不用擔心這孩子以后娶不到媳婦了,這方面,可給你這個野生監(jiān)護人省了不少心?!?p>  “你說你一天到晚給這個操心給那個操心的,什么時候也能給自己的終身大事操點心?”水墨道,“好好一姑娘都給你擺在眼前了,你還想怎么著啊,非得給你送到床上去,你才肯動動?”

  “智者不墜愛河,愚者為情所困?!蔽艺f道,“老子要畢生都做一個智者,看著你們這些愚者昏頭?!?p>  “是智者就會進退有度,是愚者也會傻人有傻福。至于你……”水墨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我看你這輩子就算不墜愛河,也會為情所困?!?p>  “歪理!門兒都沒踏進去,又怎么會被困???”

  水墨道,“有些門不需要踏進去,遠遠望去,一眼即時萬年,還有些門其實早就踏進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身在其中,轉(zhuǎn)過頭已是皓首蒼顏。”

  我看著水墨,心說這小子不就談過兩次戀愛嗎,哪來的這么多心得體會?

  從教育論點,到人生態(tài)度,再到愛情感悟,好像每個領(lǐng)域他都能插一腳,難道是因為畢業(yè)論文寫多了?

  “水墨,你手里有多少本畢業(yè)證書?”我問道。

  水墨一臉茫然的看了看我。

  到了晚上,我們找了一處空地生起了火。

  水墨安排,除了風吟和風楠不用守夜,男人們兩人一組,輪流守上半夜和下半夜,今晚沒有排上守夜的人,就留到明晚。

  我,水墨,卓憬,司風,我們四個負責今晚。這也是為了照顧那些黑狐,讓他們先好好養(yǎng)傷。

  我跟水墨坐在火堆前,他擺弄著針織帽,我擺弄著手帶。

  手帶上面血跡斑斑,水墨的帽子也沒好到哪去。我尋望著附近有沒有溪水,剛好不遠處有一條,水墨留下看守,我拿著他的帽子走向小溪。

  每次遠狩回去后,我都會把手帶好好清洗下,想著以后還給小粉時,不會被他嫌棄,畢竟小粉可是一個患有重度潔癖癥的人。

  不知道小粉的這件體恤是在哪里買到的,洗了這么多次還像新的一樣。當初剪之前看下牌子好了,也好給自己和肖愁買幾件……

  我一邊琢磨著,一邊往手上綁手帶,夾在臂彎處的帽子差點掉下去,我用力一夾,帽子沒掉,手帶卻滑落了下去。

  忽然一個人影閃過,一把接住了手帶,是風吟。

  我有些意外,“風吟?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風吟淡淡的笑了笑,動作很輕的將手帶綁在了我的手腕上,這一舉動讓我有些不自在,我尷尬的笑了笑,“謝謝啊……”

  風吟拿過我手里的針織帽,蹲在小溪邊洗開了。

  “啊不用不用!”我連忙蹲過去,“這怎么行,你快還給我吧?!?p>  風吟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輕聲道,“你可以去做其它事情?!?p>  我看著煙一愣,這姑娘會抽煙?

  風吟道,“這是司風哥哥下水找你面前掏出來的,應該是忘了拿回去?!?p>  我接過來,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司風是不是對你們有什么誤會?我指的是關(guān)于當年遺棄他的事?!?p>  風吟點頭,原來司風當年并不是被遺棄了,而是被遺失了。

  因為司風小時候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父母對他的照顧都是加倍并親力親為的。

  那年在家族遷徙中,他們的父親染了重病,母親幾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父親身上,司風則是交給了哥哥姐姐們輪流照顧。

  在一次躲避靈獸的追擊中,父親因為那場大病沒能從靈獸的口中逃脫,其它的黑狐也被沖散了。

  那一次,黑狐一族死了大半數(shù)族人。當時照顧司風的是他們的一個兄長,但那個人跟他們跑散了。

  后來黑狐族人也有回去找過司風他們,可惜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肖愿抱走了,還是他們沒有找對方向。后來,大家都以為司風和那個兄長也遇害了。

  “不過這些我已經(jīng)跟司風哥哥解釋過了,我們現(xiàn)在沒事了?!憋L吟起身,把水墨的帽子遞給我。

  “當年追擊你們的靈獸是什么?”

  就憑黑狐一族的靈火,還會有能讓他們四處逃竄的靈獸?他們連惡祖魂的怨氣都能消弱,在我看來,似乎沒有什么惡靈是可以成為他們的天敵了。

  “旱虺?!憋L吟在說出這兩字時,睫毛微顫,似乎對這個叫旱虺的靈獸依舊心有余悸。

  我問道,“旱虺?那是什么東西?連你們的靈火都不怕?”

  “這個世界之所以會平衡,是因為萬物之間互相依附,互相制約,沒有哪個生靈是沒有天敵的?!憋L吟說罷,對我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白三忽然冒出一句,“說的沒錯,除了我,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都是有天敵的?!?p>  我翻了個白眼,“上仙就是你的天敵,你要反駁嗎?”

  白三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先被降服住了?”

  我撇撇嘴,懶得跟它爭。

  回去后,看到司風已經(jīng)醒了,卓憬還在睡。風吟也靠在一棵樹前睡下了。

  我望了望天,“已經(jīng)第二班崗了?”

  水墨陰陽怪氣道,“有人有美女作陪,不知時日過得快啊?!?p>  我把帽子扔給水墨,“美女不是去陪我,是去給你洗帽子?!?p>  “難怪洗的這么干凈,還這么香,”水墨道。

  “你又胡說八道什么?你說干凈還合理,香?那只是一條普通的溪水,又沒有洗衣粉,哪來的香?”

  水墨把帽子放到我鼻子前,“你自己聞?!?p>  我聞了下,發(fā)現(xiàn)這帽子上還真有一股淡淡的果香,有點像水蜜桃的味道。我又聞了下手帶,也透著一股水蜜桃香,而且比帽子上的香味還要濃一些。

  “這怎么回事?”我小聲問水墨,“體香嗎?”

  水墨“噗”的一聲笑出來,“這話也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能讓人相信不是在開黃腔?!?p>  我鄙夷地看著水墨。

  水墨繼續(xù)道,“實話啊,你想啊,你們兩個單獨幽會了那么長時間不說,你還滿身帶著人家姑娘的體香回來了,還弄我一帽子都是,你這很難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啊?!?p>  我遞了根煙給水墨,“這個能堵上你的嘴嗎?”

  水墨眼睛一亮,“好東西??!哪來的?”

  “司風的?!蔽野褵熑咏o司風。

  水墨叼著煙問道,“司風的煙怎么會在你那?”

  如果說煙是風吟留下后,又轉(zhuǎn)交給了我,不知道水墨那小子又會胡言亂語什么,“有的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我指了下卓憬,“他的崗你替他站了?不容易,終于知道心疼自己家孩子了?!?p>  “我那是心疼你!”水墨道,“那熊孩子一醒還不立馬沖到風吟那,那樣的話,你還能有機會帶著人家姑娘的體香回來嗎?”

  沒得聊了,我扣上外套的帽子靠在樹前睡下了。

  沒一會兒,肩膀忽然一沉,我睡眼惺忪的看了去,是水墨的腦袋栽了下來。卓憬?jīng)]叫醒,這貨就已經(jīng)拉下帽子睡的昏天暗地了。只有司風一個人靠在對面的樹前站崗,心事重重的看著火堆。

  天才剛擦亮,我把水墨的腦袋擺正后,起來伸了個懶腰,這個把小時的睡眠質(zhì)量相當不錯。

  司風走過來,把煙遞到了我面前。

  托肖愁的福,現(xiàn)在司風看我的眼神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倒不至于是炙熱,但也已經(jīng)從冰點上升到零上十五度左右了。

  還有之前他對我和水墨那種隱忍不發(fā)的敵意,在他看到肖愁的那一刻時,也都消散了。

  “明晚可以到黑市嗎?”我問道。

  司風道,“按照目前的速度,即便可以,到了黑市也差不多是深夜了。白靈君是擔心風橋和這些人的傷勢?”

  我點頭。

  剛剛醒來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肩傷,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恢復,這一定是肖愁在用小粉的靈力幫我,但是這些人的狀況就不太好了。

  所有上好的藥材都在藥閣,縱使司風醫(yī)術(shù)再高超,跟肖愁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別的不談,單純說靈力這一塊,他的靈力就不具備肖愁的那種治愈力。

  他們的傷勢只能先靠自身的靈力緩解,但其效果也是微乎及微的,加之剛損失一只眼睛的關(guān)系,靈力對他們的傷勢來說,最多就是能起到個控制惡化的作用,關(guān)鍵還是要靠藥物扶持。

  最讓人放心不下的是風橋,她畢竟太小了,一個人在不熟悉地方呆了那么長時間,實在沒辦法不叫人擔心。

  司風道,“他們的傷勢我之前有簡單查看過,堅持到黑市是沒有問題的。至于風橋,我也有托付一個商販代為照料?!?p>  “黑市里有沒有這些人可以住的地方?”

  司風點頭,“這個白靈君大可放心,只要他們愿意,黑市里有很多冰室可以安排他們住下?!?p>  這時,風楠走了過來,輕聲問道,“我想盡快見到我的女兒,所以我們可以現(xiàn)在就動身嗎?”即便沒有參與守夜,她還是滿眼血絲,一臉倦容,看得出來,昨晚幾乎沒怎么睡。

  我看了眼水墨,除了他和卓憬,所有人都起來了。估計是礙于水墨守靈人的身份,大家都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們兩個,誰也沒去上前叫醒。

  那兩個人睡相婀娜,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心大的樣。

  我走到水墨旁邊,給了他一腳,水墨一哆嗦猛地站起來,他立即擺出一個防御的架勢,帽子還遮在眼睛上,就在那叫,“誰!誰!”

  “你大爺!”我沒好氣的回道,“趕路了!”

  我大步走在前面,沒一會兒就聽到身后一陣小跑聲,片刻后脖子一把被勾住,“小白,你肩傷恢復的也太快了,這回你可以說自己是小神龍了?!?p>  我無奈笑了笑,“你還記得這茬呢?”

  這個梗在當時,可是沒少讓我難堪。現(xiàn)在想起來,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蠢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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