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念下仙。”那兩個禁閽司看到赤念后竟然對他行了個禮,如果沒記錯,他們剛剛好像都沒有給赤影和赤岸行禮,難道是看在小粉的面子上?
赤岸上前問道,“赤念師兄,你說他手上之物是悵尋上仙的仙物?你確定沒看錯?”
赤岸此刻的表情滿分的欠揍,也不知道他是在質(zhì)疑赤念的話,還是在質(zhì)疑小粉的品味。
“赤影兄,赤岸兄?!背嗄畈桓墓詫殞毜淖髋?,這個時候還不忘禮數(shù),跟他們行過禮后,繼續(xù)道,“此物是悵尋上仙遺落在凡間的仙物,悵尋上仙也有提過,他曾將此物交予一位知己代為保管?!?p> 赤岸驚呼,“知己!”他轉(zhuǎn)頭震驚的看向我。
赤影聽聞后,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我。就連一直冷面相向的兩個禁閽司,也流露出茫然無措的神色。
你們大爺?shù)?!在你們幾個眼里,老子就那么不配做悵尋上仙的知己是嗎!現(xiàn)在你們在乎的,都不是手帶能不能帶進(jìn)去的問題了。
赤影道,“既然是誤會,而且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還有勞二位禁閽司放行?!?p> “幾位請?!蹦莾蓚€禁閽司痛痛快快的把我放進(jìn)去了。
我拍拍赤念,“赤念,謝了!”
赤念微點(diǎn)下頭,“舉手之勞?!?p> 走了幾步后,濃霧漸漸消散了,我再一次被眼前所景震撼住。
腳下是一整塊半個足球場地大小的圓形透明琉璃石地面,地面下方竟然映著一片天空,藍(lán)天白云,偶爾還會有幾只飛鳥掠過。頭頂反倒依舊是輕霧蒙蒙,看來以后如果想望天是要低頭望了。
“那是凡人會看到的天空嗎?”我問道。
“正是。”赤念道,“這里是琉璃望臺,到了晚上,便可以看到星空?!?p> 光是想想滿天繁星盡在腳下的情景,就已經(jīng)心顫了,不敢想象真的看到后,會是怎樣的震撼。真想讓肖愁也出來看看,他最喜歡看星星了。
“杜靈君,請隨我來衿室更衣?!背嘤爸噶讼虑胺降囊粋€房屋。
赤念道,“幾位先忙,赤念先行一步。”
我問道,“你要去哪?你不是來接我的?”
赤念搖頭,“浮扇上仙還有要事相交,恕赤念無法相陪?!?p> 他們之間互相行了禮,赤念就匆匆走了。
我跟著赤影他們進(jìn)了衿室,還以為這里會像舞臺后場的更衣室那樣,掛滿了那種長長短短的袍子,不料,就只有幾個架子,每個架子前只平掛了一件長袍。
赤岸道,“白色是上仙的服飾,玄色是平仙的服飾,赤色是下仙的服飾,青色是預(yù)備晉仙的服飾?!?p> “晉仙?就是我這樣的?”我問道。
赤岸點(diǎn)頭,他看向赤影。
赤影拿出腰間的毛筆,輕輕指了下那件青色的長袍,隔空不知道寫了些什么,之后又指了下我,眨眼間,一身青衣已經(jīng)上身。而剛剛掛在架子前的那件青衣,依舊還掛在原處。
臥槽!復(fù)制粘貼?
我猛吃一驚,低頭看去,忽然幾縷長發(fā)垂落胸前……我驚愕不已的拎著自己的頭發(fā),問道,“這他娘……啊不是……敢問二位,這幾縷青絲假發(fā)來自何處?”
赤岸笑道,“這可不是假發(fā),不信你扯扯看?!?p> 我拽了一下,頭皮被拉的生疼,驚呼,“這!這是什么時候長出來的?有有有鏡子嗎?鏡子鏡子!快給我照照!”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青衣長衫,一頭長發(fā)披散于雙肩,胸前,身后,一跟青色的長絲帶束在頭頂……
這……他娘的是誰啊?
看到手腕上的手帶,我稍微緩過點(diǎn)神。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好幾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左右右,各個方位都照了個遍。
白三道,“你似乎還挺喜歡這身裝扮的。”
其實(shí)第一次見到赤念后,我就不只一次的想象,如果我是那副裝扮會是什么樣子,不過每次只想到一半時,就被自己惡心到了……以為照過鏡子后,會當(dāng)面再把自己惡心一次,沒想到……還不賴……
我揪著額頭兩側(cè)垂下的兩縷頭發(fā),“哎我說,這兩根須子可以剪了嗎?”
赤岸連忙擺手,“萬萬不可!無論是發(fā)膚還是衣物,都不可隨意改動,特別是腰衿衣帶一類的私物?!?p> “我說著玩的,你激動什么?”我笑道,“真要一剪刀下去,過兩天它長長了點(diǎn),不就炸毛成了犄角了?”
赤影對赤岸說道,“還有一些需要杜靈君知曉注意之處,接下來就有勞師弟了?!?p> 赤影走后,我問道,“你師兄干嘛去了?”
赤岸似乎也放松了下來,擴(kuò)了擴(kuò)胸,抓抓這撓撓那,“應(yīng)該是去稟報執(zhí)初上仙人已帶回了吧?!?p> “我剛才一直想問,為什么你們是紅色的衣服,我是青色的?我不是下仙嗎?怎么成了晉仙?”
赤岸轉(zhuǎn)著毛筆,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仙靈尊賜你仙號之后,你才算是正式晉仙了,之后就會換上跟我們下仙一樣的赤色服飾,之后的每一次晉仙,都會換上與仙號相對應(yīng)的顏色服飾?!?p> 我走到那件白色的長袍前,原來這就是小粉在仙靈界里的行頭?
雪白的長衫上除了衣領(lǐng)處,其它地方都繡滿了同色的暗紋,長衫外面罩著一件輕透勝雪的紗衣。這身衣服只是這樣掛在這,就散發(fā)著一股仙渺清雅的味道。
本以為黑市里那豬頭賣的衣料,已經(jīng)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了,跟眼前這身長袍比起來,簡直是比地攤還地攤。
赤岸走過來,看著這套白衣,問道,“喜歡嗎?”
我點(diǎn)頭,“原來你們是按照衣服顏色來區(qū)分仙位的,這樣很合理,不然像我們這種初來乍到的惡靈,一時間根本分不清你們誰是誰。”
赤岸忽然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這個舉動在仙靈界里應(yīng)該算是“輕浮大膽”了吧?他看了看門口,小聲問道,“我問你,你跟悵尋上仙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看著他,仙靈界里也有這么三八的仙靈?而且他是會好好說話的,不是那種張口就只能之乎者也。
赤岸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問你話呢,你看我干什么?”
我向旁邊挪了一步,“你打聽這個干嘛?這好像是我的個人隱私吧?”
“你這么說就太見外了,你也看到了,剛才在禁閽司面前我還幫你說話的。我是看你跟其他的仙靈惡靈都不太一樣,覺得我們會和得來才會問你這些,想加深下了解的!”赤岸又湊了過來,“大家都是來自凡間,這就是緣分,說不定以后我們會分到同一家呢!”
“原來你不是仙靈界里土生土長的仙靈?”我問道,“你也是被選中的惡靈?”
赤岸笑笑,“說對一半,我是被選中的,但我不是惡靈?!?p> 赤岸說自己是只靈猴,在凡間有近萬年的修行,他是被仙靈界選中后,仙靈尊才賜予他人形的,所以赤岸的起點(diǎn)算是仙靈。
仙靈界里的仙靈分三種,一種是像小粉那樣“原生態(tài)”的,一種是像赤岸這樣,雖然來自凡間,但是沒有被“污染”過的,一種就是像我這樣被“污染”后,還能洗干凈的。
在他們眼里,凡間的靈類一旦修成人形,不管他是善是惡,道行多深,都會被視為惡靈。
聽他這么一說,覺得心里很不舒服,“被視為惡靈,就是因?yàn)殚L了顆人心?”
赤岸立馬解釋,“哎哎哎,先說好啊,我對你們惡靈可是沒有一點(diǎn)成見的!在我看來,先長人心跟后長人心都一樣,只是順序不同罷了。人之初不都是性本善嗎,善惡形成是因?yàn)槊總€人的經(jīng)歷不同。誰能保證在仙靈界里長成的人心,就一定是紅的?”
我看了看赤岸,心道,沒想到這猴子的三觀還挺正。他也喜歡打聽消息,處事也算圓滑,跟水墨的性格有些相似。
我問道,“你之前說我們也許會分到同一家,意思是你也剛來沒多久?”
“今年是第四年,再過幾個月,實(shí)習(xí)期就結(jié)束了。”
執(zhí)初軒是冬季,這么說來,他前三個時節(jié)都已經(jīng)走完了一圈,按理說他對各家的規(guī)矩應(yīng)該都很清楚了,跟他走近點(diǎn)也沒什么不好,以后還能有個照應(yīng)。最難得的,是他不會帶有色眼鏡看我們這些惡靈。
“親人?!蔽艺f道。
赤岸茫然的看著我,“什么親人?”
我說道,“你不是問我跟悵尋上仙是什么關(guān)系嗎?我回答你了,親人。”
“親人?你不是恐狼嗎?”赤岸皺著眉,“交朋友要以誠為本啊!你別唬我!”
“唬你干嘛?”
赤岸問道,“悵尋上仙的靈態(tài)是肯定不會有錯了,難道你不是恐狼?”
“我是啊?!?p> 赤岸一臉嫌棄,“那你跟悵尋上仙攀什么親???狼貓?jiān)趺磿且患胰???p> 我糾正道,“我說的是親人,不是家人。”
赤岸疑惑道,“有什么不同嗎?親人跟家人不是一個意思?”
“那當(dāng)然了!親人跟家人是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的,在我看來,家人是名詞,親人是形容詞?!?p> 赤岸滿眼費(fèi)解,“我是聽不太懂你的邏輯,不過悵尋上仙既然會把自己的貼身仙物交給你保管,說明你們的關(guān)系走得還挺近,看來我們注定會分到一家了!”
我問道,“最后去哪家可以自己選的?不是由仙靈尊親自指派給其中一位上仙接管嗎?”
“呦,沒想到你消息掌握的也不少?。 背喟兜?,“說是由仙靈尊指派,但我聽說在指派前,他都會先詢問征求一下我們的意見,只要你選的那家上仙不拒收你就好?!?p> 那老頭會這么開明?這點(diǎn)讓我有些意外。我問道,“這么說你會選悵尋閣了?執(zhí)初軒的人對你不好?”
赤岸搖頭,“執(zhí)初上仙人很好,帶的弟子自然也是沒話說,但是我一直都很仰慕悵尋上仙,這份初心是不會變的?!?p> “你跟悵尋上仙應(yīng)該沒見過幾次面吧?”我問道,“他之前二十多年一直都在凡間的,回來不過幾個月就進(jìn)了誅靈塔,你長人心也沒超過四年,你這份仰慕已久的初心是哪來的?”
赤岸笑道,“你對悵尋上仙的事知道的不少啊,看來真的有親情。”
我驕傲的挺了挺胸脯。
赤岸道,“從我有心的第一天起,就通過各種方式途徑,搜集了大量有關(guān)仙靈界的信息,畢竟這跟以后在仙靈界里的前途息息相關(guān)。后來我發(fā)現(xiàn),在眾多信息中,屬悵尋上仙的信息量最少,但卻份量最重,這說明什么?”
我搖搖頭。
赤岸激動道,“這說明他是一個低調(diào)做大事的人啊!這份氣度,嚴(yán)重刺傷了我這顆一直想把小事做高調(diào)的心!所以我決定,要永遠(yuǎn)追隨悵尋上仙,至死不渝!”
我笑了笑,又是小粉的一個死忠粉,“你還有幾個月就畢業(yè)了,那時候悵尋上仙還在誅靈塔里,即便你選了悵尋閣,他要怎么接收你?”
赤岸狡黠一笑,“那不是更好?這樣我就不用擔(dān)心他會拒收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