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臥槽!我在心里狂罵,這老花瓶是他娘的瘋了吧!我瞪大眼睛看向仙靈尊,這事跟老子有毛關(guān)系,干嘛要捎帶上我!
我連忙向小粉投去求救的目光,小粉眉頭緊鎖,臉色很不好看。
再看白爺,他此時也是兩眼冒火的瞪著仙靈尊。白沁如以往一樣,用輕柔的眼神安撫著白爺。
我跟肖眸認識還不到一天,如果他因為報仇心切,最終選擇連我一起封了也不是沒可能,好在我還有個肖愁,這個“籌碼”著實不輕……不知道肖眸會不會看在肖愁的面子上,再考慮考慮。畢竟封印了我,也就等于封印了肖愁。
肖眸皺著眉,盯著封靈瓶看了良久,問道,“明知道浮扇宮的仙靈,不全是有過失的,為什么還要一桿子打死一船人?”
問得好!我在心里叫道。
仙靈尊問道,“今日你在設(shè)下屏障之時,又豈會不明這個道理?那些被困于屏障之中的人,是否全部為當年之事的涉及者?”
肖眸啞口。
仙靈尊繼續(xù)道,“倘若我的弟子沒有解除你所設(shè)的屏障,你當真會動手?”
肖眸沉默片刻后,抬頭看向仙靈尊,“敢問仙靈尊,你既然知道當年自己的弟子對其他生靈做出了如此殘暴的事,為什么還坐視不理,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仙靈尊反問道,“你可知鎮(zhèn)狩令的執(zhí)行范圍?”
肖眸有些茫然,這話我也沒聽懂。
白沁解釋道,“即便當年那件事沒有發(fā)生,再過數(shù)月,旱虺的鎮(zhèn)狩令也會下達。鎮(zhèn)狩令一出,全族皆無免。”
那不就是株連九族的意思嗎?只要這個族類領(lǐng)到了鎮(zhèn)狩令,那就意味著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想想也是,之前我們?nèi)ミh狩時,也沒有問過那些被剿的惡靈是不是全都害過人,說不定那里面也有像肖眸和班隱這樣的惡靈……
那我們一行人的行為,是不是也構(gòu)成了“濫殺”?。?p> 也許在惡靈的同族世界里,頭領(lǐng)的三觀至關(guān)重要,它隨時決定著一個族類的存亡絕續(xù)。如果族人的行為稍有偏差,而頭領(lǐng)又沒有及時嚴整,很可能會導(dǎo)致整個族類走上不歸路,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眼下白沁的這番話,倒是有些“護短”的嫌疑了。她雖說是瞧不上白渙,但現(xiàn)在被叫上門問話的惡靈追訴問責后,白沁倒是毫不遲疑的站在了仙靈界威嚴的高點上,極力縮小白渙當日的畜生行徑。
即使我現(xiàn)在也是仙靈界的人了,但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說辭,明顯是在恃強凌弱,欺負人!
肖眸也頗感無奈,苦笑道,“言外之意,我還要感謝那位上仙當年的殘暴行為,不然,我今天也不會有幸站在這里,拜見諸位仙靈了?!?p> 白沁不溫不火道,“仙靈尊尚能參透天機,但卻從不干預(yù)介入。命數(shù)看似早已注定,殊不知,卻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旱虺有游龍之形,天人之貌,自命不凡又孤傲敏感,有多少生靈命喪銀鱗指,你可否知曉?”
肖眸搖頭,“我只知道,如今旱虺一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不知道仙靈尊此次傳喚,是想如何處置我,如果只是想將治我死罪,不妨直說?!?p> 仙靈尊問道,“你可知你所犯何事?”
肖眸道,“設(shè)下屏障,囚困仙靈界的仙靈,導(dǎo)致浮扇宮的仙靈晚歸,蒸餾塔損失慘重。”
仙靈尊道,“浮扇宮今日一劫,我早已預(yù)料到,你會從中干預(yù),此乃他們當年種下的惡果報因。我之所以沒有告知浮扇宮提防,是因為他們理應(yīng)經(jīng)歷此劫?!?p> 肖眸疑惑道,“這次傳喚我來仙靈界的緣由,還請仙靈尊明示?!?p> 仙靈尊道,“聽判?!?p> 我一頭霧水,聽仙靈尊剛才的話,意思應(yīng)該是說肖眸沒有罪啊,那眼下是要判誰?
仙靈尊繼續(xù)道,“當日,出手傷人,無事生非的弟子,按肆意傷人之罪,帶一年期進誅靈塔。其他袖手旁觀,置若罔聞的弟子,按坐視不救之罪,帶一年期進誅靈塔。至于當日的執(zhí)行上仙,眼下浮扇宮有用他處理的棘手之事,我已命他在三個月內(nèi),務(wù)必將蒸餾塔恢復(fù)原狀。”
什么!這么輕判白渙!我強壓不服氣的情緒。
只聽白沁對肖眸解釋道,“以如今蒸餾塔的損毀程度,倘若要在三個月內(nèi)將蒸餾塔復(fù)原,浮扇上仙需付出畢生的仙力?!?p> 我震驚的看向仙靈尊,畢生仙力!那豈不是要比進誅靈塔還慘?相當于這輩子白玩了!
那么多人都進了誅靈塔,白渙也折了道行,這樣一來,浮扇宮就算沒全軍覆沒也差不多了,我在心里狂笑不止,真是大快人心!
旱虺一族當年遭受到的屈辱,也算是給了肖眸一個交代了。肖眸在聽到這樣的宣判后,神色由暗轉(zhuǎn)明,片刻,他又難掩悲傷的垂下頭。
畢竟,那些他失去的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白沁道,“自古以來,被封靈瓶封印的惡靈,從未有再放出的先例。旱虺一族最終會被封印雖說是無可避免,但是班隱在凡間所行善舉,我們也略有耳聞。如今,我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你可愿聞?”
肖眸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沁道,“其一,我們可以給你一次與你母親相見的機會?!?p> 話音剛落,肖眸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白沁,看他此時的激動狀態(tài),似乎用不著再聽什么“其二”了。
白沁繼續(xù)道,“其二,仙靈尊可以賜你障沉珠一顆,障沉珠可以屏蔽日光照射,換言之,只要你帶著它,以后便能在白晝中自由出沒?!?p> 這他娘的還用考慮嗎,肯定選其二啊!
就算跟自己的母親見了一面又能怎么樣,最后不還是塵歸塵土歸土,陽關(guān)道和獨木橋?選了障沉珠就牛逼了,懼光的弱點一消失,再憑著自帶的“無限子彈”攻擊模式,那以后在惡靈界里就是“爸爸”了!封他個“惡靈尊”也毫不為過!
“我想見我的母親?!毙ろ?。
我懵逼的看著他,這孩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白沁聽到后也有些詫異,于是又提示了肖眸一句,“你們只能見一面,不過數(shù)秒?!?p> 白爺也忍不住說了句,“小子,這一面見過就算完事了,是此生僅有的一面。你的一生還很長,你可要想好了。要不你今天先不急著做決定,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一下?”
我在一旁狂點頭,也希望肖眸可以再重新考慮考慮。
肖眸道,“多謝仙靈尊的美意和各位上仙的提點,陽光日照是我們旱虺癡心了一世,妄想了一生的事情。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黑暗中,沒有一個人不渴望走在陽光下。如果我的余生光明,是用自己族人的生命和自由換來的,這樣的光,我不敢望?!?p> 白沁道,“封靈瓶中的惡靈不會切實放出,所以你看到的,將會是你母親的幻影,你們可以互相看到彼此,但卻不能交流,也無法聽到對方的聲音,你可想好了?”
肖眸點點頭,“多謝上仙好心提醒。我與母親分別匆忙,的確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是如果還能讓我再見她一面,對我們來說,足矣?!?p> 白爺?shù)溃暗?!既然孩子都想好了,那就隨他去吧?!?p> 小粉看肖眸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樣冷冰了。小粉跟肖眸都是驟然間與自己的母親分開的,相互之間也同樣是多年未見。不同的是,小粉與白略分開的時間更長,而且他們明明可以相見,但是白略為堵悠悠之口和履行自己當年的承諾,始終不肯與小粉見面。
我想,小粉現(xiàn)在的心里,是羨慕肖眸的。
白沁輕輕的舒了口氣,看向仙靈尊,仙靈尊微微點下頭。
白爺搓著小胡子,瞇眼看向肖眸,他對肖眸的舉動似乎頗為欣賞??v觀整個仙靈廷,好像只有我覺得肖眸這個選擇虧大了。
白沁走到封靈瓶前,抬起右手,對著封靈瓶做了一套手勢。
立時,縈繞在封靈瓶周圍的黑色霧氣漸漸淡去。幾秒鐘后,一個女人的幻影,在我們面前慢慢顯現(xiàn)出來,隨著影像逐漸清晰,肖眸也越發(fā)的難以平靜。
單憑顏值來說,這個女人絕對可以跟白略相提并論了,但是她更顯嫵媚妖嬈,沒有白略的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兩個人是兩種不同的驚艷。
班隱一襲鮮紅色長衫,披散著頭發(fā),這應(yīng)該是她被白渙封印時的樣子。
她看著肖眸,潸然淚下,肖眸也是滿眼噙淚。此時雖然無聲,但我卻感覺他們母子之間的交流并沒有障礙。
他們深情的看著對方,兩個人的眼里都有很多的話。肖眸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班隱對他搖搖頭,淡淡的笑著。
母子對望短短數(shù)秒后,班隱的幻影開始逐漸變淡。肖眸忽然跪了下來,對著班隱磕頭拜別。班隱心疼的搖著頭,眼淚止不住的流,在肖眸扣下第三個頭時,班隱的幻影在我們面前完全消失了。
肖眸似乎感覺到了母親已經(jīng)離開,此刻,他伏在地面上遲遲沒有起身。從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這樣的別離,讓人心里很不舒服。
小粉也垂著眼睛,淺蹙眉頭。
我想,他多少可以體會到肖眸的感受。我走過去,輕輕晃了晃小粉的胳膊,他轉(zhuǎn)頭看向我,眼里滿是落寞,那一霎,我的心不由一晃。
我很想對小粉說點什么安慰的話,但卻不知道能說些什么。我特別不會安慰人,所以也只能木納的一臉愁容的看著他,最后反倒是小粉對我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跟我說“沒關(guān)系?!?p> “行了起來吧,別跪了,這地磚挺硬的?!卑谞敯研ろ似饋?,“好不容易來一趟仙靈界,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吃過晚飯吹吹牛再走?”
肖眸呆愣的看著白爺,估計是沒見過這么不正經(jīng)的上仙。肖眸轉(zhuǎn)頭看向仙靈尊,仙靈尊對小粉說道,“明日午時前,帶他離開?!?p> 小粉回道,“弟子遵命?!?p> 肖眸也連忙道謝,“多謝仙靈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