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推開廚堂的門,叫道,“出來!”
“來嘍來嘍!是我們家可愛的小白白凱旋而歸了嗎?”白爺顛顛的跑了過來,看到我頓時愣住,“這這這……玄嘆!把我的藥箱搬出來!”
我擺擺手,“免了!水墨他們已經(jīng)幫我處理過了,我們還是直接進(jìn)入主題吧?!蔽乙步辛艘宦暎肮芗?!藥箱換藤椅!”
白爺?shù)?,“就水墨那小子,除了長了一張能吃會說嘴,他還會什么???你看看他這給你弄的……這,哎呦不行不行,看不下去了,辣眼睛!”
“水墨是不能跟你比,你的嘴除了會開火車,臉上還能擺劇場!”我問道,“這些日子我?guī)缀跆焯煸趶N堂,我倒是好奇了,你跟降谷兩個人的小劇場是怎么隔空架起來的?靠意念?靠緣分?還是靠愛情?。俊?p> 白爺干笑兩聲,“你看你說的,還愛情……那可不是誰都能跟降谷擦出火花的,你還不知道,那小子衣食住行哪樣不挑?”
沒一會兒,管家抬著藤椅,上面放了一個藥箱,從里屋出來了。
白爺拉我坐到藤椅上,不停的咂嘴,“這兩個畜生!居然把我的小白白當(dāng)塊生肉一樣虐!玄舍你看看,就脖子上的這兩個血洞,要不是我早上在那碗面條里注了些父愛味道的仙力,你說這小子還能有命回來興師問罪嗎?”這老頭一邊說著,還一邊偷瞄我。
我說道,“今天倒是稀奇,也不急著先看看你的小伙伴是不是毫發(fā)無損。”
白爺義正嚴(yán)辭道,“誰還能有我的小白白重要?”
我叫出肖愁,“這是你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p> 白爺立馬起身,圍著肖愁轉(zhuǎn)了好幾圈,確認(rèn)肖愁連根頭發(fā)都沒少后,又坐下來繼續(xù)忙活我。
我拉肖愁坐下,“來,聽你白爺爺講故事?!?p> 白爺開篇第一句就是,“不關(guān)我的事,我是被動的,這都是降谷一直在領(lǐng)導(dǎo)劇情?!?p> 白爺說,小粉知道我們在凡間曾經(jīng)剿過扇形刃白狐時,就開始留意赤堯這個人了,后來因?yàn)檎麴s塔倒了,為此我被赤堯帶到豎峰,還迷了路,小粉當(dāng)時就想到,赤堯是有意把我?guī)уe路的。
之后我們建造樹屋時赤堯也有來幫忙,雖說是赤墨把他帶來的,但小粉隨口一問得之,是赤堯主動要跟赤墨來的,小粉猜測,赤堯一定會再次下手。
只是小粉沒有想到的是,赤堯竟然敢用燒毀白略寢房這招來嫁禍給我。
小粉在白略寢房發(fā)現(xiàn)泥球時,已經(jīng)想到事情沒那么簡單,白爺則是一過手肖愁的荷包,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這兩個影帝瞬間默契鏈接,隔空便開始配合上了。
所謂捉賊捉贓,捉奸見雙。赤堯故意讓我迷路想借刀殺人也好,燒毀白略寢房想惡意嫁禍也好,即便明知道是他做的,但是沒有確實(shí)的證據(jù),只要赤堯抵死不認(rèn),搞不好到最后,我們還會被反咬一口,被他說成是污蔑冤枉他。所以小粉將計(jì)就計(jì),把我趕出了悵尋閣。
這次的栽贓嫁禍,沒有讓我丟了小命,對赤堯來說就是失手,所以他一定還會有下一步行動。少了小粉的庇護(hù),他對我下手就更容易了。
但是這個赤堯也是很謹(jǐn)慎了,一年多的時間,他一直都在觀望,一邊試探虛實(shí),一邊等待合適的機(jī)會,倒是赤迅迫不及待的對我用了鞭刑。
就像赤迅自己說的那樣,他與赤堯本不是一路人,但是他們因?yàn)橛泄餐鹨暤娜耍圆怕?lián)手了。
我猜赤迅當(dāng)年放走了一半的扇形刃白狐,他想的是,白渙沒做成的事,最后還是要留給悵尋閣,只要是能給悵尋閣制造不便的事,他都愿意做。然后再順便賣赤堯一個人情,畢竟仙靈界里有這樣心思,和敢有這樣心思的人不多,說不定以后還能用上赤堯。
我問道,“你跟降谷不會一直靠心靈相通配合的吧?你們這期間,是不是有私下見面商討過?”
白爺?shù)?,“仙靈界人多眼雜,見面難免會暴露……哦,要說見面,倒是意外見了兩面?!?p> “意外見面?”我問道。
“一次是你去執(zhí)初軒前幾天時,他莫名其妙的來了趟廚堂,這你知道的。還有一次就是你小子睡在悵尋閣門口那次,降谷先把你放在了悵尋閣里,然后又來找的我?!卑谞?shù)?,“那次見面很冒險了,我和玄嘆背你回去的那一路,還零零散散見到了幾個仙靈,我都擔(dān)心降谷來廚堂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這么說管家也知道你們的計(jì)劃?”問完才看到,管家和肖愁兩個人都聽的全神貫注。
白爺?shù)靡獾膿P(yáng)著臉,“從頭到尾,就只有我和降谷知道。哦對了……”白爺從腰帶間拿出了肖愁的泥球,“來小伙伴,物歸原主?!?p> 肖愁愣了下,一把拿過泥球,在手里攥了好長時間都沒舍得再放回荷包里。
管家問道,“那您與悵尋上仙之間,是如何互通情報(bào)的?”
“赤念?!蔽覇柕?,“是靠赤念按時來簽到,用他的嘴來傳遞信息的對吧?”
白爺笑笑,“還沒傻到家?!?p> 白爺說,赤念每次帶來的鎮(zhèn)狩情報(bào)里,都有小粉想要傳遞給白爺?shù)男畔?,每次白爺最后問的那句“失火的事,可有進(jìn)展?”其實(shí)是在問小粉是否要有下一步行動。赤念搖頭回復(fù),就代表小粉還在靜觀其變。
赤念和赤岸兩個人經(jīng)常斗嘴,所以小粉從他們的斗嘴中,能聽到關(guān)于我這邊的現(xiàn)狀,他也知道赤念每兩天就會來一次廚堂,因此赤念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信鴿。
直到那天,赤念來廚堂時提到了“肖眸”,白爺也瞬間意會到小粉有計(jì)劃了。
肖眸殺人的傳言并非憑空而起,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消息是從浮扇宮傳出的,其實(shí)消息源是在執(zhí)初軒。
我不敢相信道,“執(zhí)初軒?那些冰塊腦袋除了練符,還會閑話家常?”
白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消息從執(zhí)初軒傳出來,才不會被追蹤到?!?p> 如果說“肖眸殺人事件”是小粉行動計(jì)劃的初始,那這個假消息會現(xiàn)在執(zhí)初軒炸開,總要有個人起頭才行。
我問道,“那他們是怎么開始傳遞消息的?”
白爺?shù)?,“消息是降谷讓白因傳的?!?p> 我們都瞪大眼睛看著白爺。
管家感嘆道,“讓一個身不染塵的人傳出消息,一來不會有人想到消息的來源,二來也增加了消息可信度……”管家眼里直放光,崇拜道,“妙哉!妙哉!”
我此刻的心情極其復(fù)雜,我越來越看不懂周圍的人了。
赤堯,平日里與我們處的那么好。
白因,那樣一個人,居然也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
白爺看看我,“如果不是降谷親自找白因,他是不可能摻合這種事的?!?p> 管家問道,“說服白因上仙幫忙,可是因?yàn)樗蚕氤粝伸`界里,僅剩下的這只扇形刃白狐?”
白爺點(diǎn)頭,“這是說服他的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也想幫臭小子?!?p> 我說道,“難怪他后來總有意無意的開導(dǎo)我,說什么讓我別擔(dān)心這個,別著急那個,只管做自己的事,原來他那時就知道,整個局有降谷撐著呢!”
白爺?shù)?,“我那時還擔(dān)心他會多嘴壞事,好在他還是有點(diǎn)分寸的。”
“對了,昨天赤墨還給了我一張靈符,她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我問道。
白爺?shù)?,“不是跟你說了,通曉整件事的就只有我和降谷嘛,其他人你就理解成是志愿群演好了。赤墨雖然跟你是同期來的仙靈界,但沒事就去綰塵殿找白沁,說她跟了白沁快四年了也不為過,所以也一定沒少受白沁指點(diǎn)。很多事,她看得明白,只是不說。但能幫忙的,她也從不含糊。臭小子,赤墨可真是個好姑娘?!?p> 我說道,“對了老頭,你知不知道她練的那個是什么靈符???當(dāng)時赤堯一個飛刀就甩過來了,然后那靈符一震,我一回頭,看到赤堯甩出來的那個飛刀,居然插他自己背上了,就像反彈了回去一樣!”
“我說!赤墨是個好姑娘!”白爺提著嗓子又喊了一遍。
我愣了下,“誰,誰也沒說她不好啊……我這跟你說正事呢,那個靈符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爺?shù)?,“我沒聽說過這樣的靈符,但白沁好像練過類似的法器,據(jù)說是對方打出多少內(nèi)力,經(jīng)法器轉(zhuǎn)換,會如數(shù)反彈回去?!?p>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那這么說,白沁這次也幫忙了,不然赤墨應(yīng)該練不出那種程度的靈符?!?p> 白爺搓搓胡子,“你老子早就說過,你這只小狗就是主人多,走到哪都有人管,辛苦的是我們?!?p> 我呵了一聲,“還真是這樣,你們不止要管我,還要騙我,真是辛苦你們了!”
管家笑笑,“其實(shí)大家也都是為了護(hù)你,仙靈界看似太平安定,實(shí)則人多心雜。”
我問道,“哎你一說我想起來了,今天仙靈界的人可是一點(diǎn)都不多啊,回來一路都沒見著一個人,都去哪了?”
白爺?shù)?,“仙靈廷?!?p> “原來是去看熱鬧了……”我頓了下,“不對啊,那時候我跟赤念還沒把那兩個人帶回來呢,他們怎么知道有熱鬧看?”
白爺?shù)溃敖倒认饶阋徊交貋淼?,已?jīng)跟那老東西一五一十的交代過了?!?p> 我急道,“他回來了你怎么不早說??!”
白爺不緊不慢道,“早說晚說有區(qū)別嗎?”
我立馬起身,白爺拉住我,“上哪去???”
“還用問,當(dāng)然是去找降谷了!”
白爺問道,“你去哪找?”
“悵尋閣唄!”我說道,“澄潭里的那些魚,好日子已經(jīng)到頭了,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吧,反正今晚那些仙靈都去仙靈廷看戲了,也不會有人吃飯了?!?p> “降谷在誅靈塔?!卑谞?shù)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