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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大佬白月光

她是大佬白月光 紫提冰沙 2118 2020-10-13 23:44:28

  秦飛宇張著嘴,一句話說不出來,尤其是薛瀚最后說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思全被薛瀚剖開了。

  對薛瀚來說,秦飛宇是自己最好的哥們兒。

  但他們家也是害自己家最苦的人,是他們秦家,讓自己高中還沒畢業(yè),就提前嘗遍了同齡人從沒嘗過的苦。

  這也就罷了,一直連累死自己的父親才算完。

  那是薛瀚這輩子最佩服,也是最愛薛瀚的人,活生生沒了。甚至沒等到他成年。

  他們欠薛瀚的。

  “薛瀚,你果然記仇著呢....”被說穿了看法的秦飛宇只能是徒勞地胡亂回答,話語急成一片,“在說什么我都聽不懂,你....”

  薛瀚站在大太陽底下,卻被偏僻的連次街墻擋住陽光,明明看得到太陽的邊緣,但身上卻只有無限陰涼。

  他只是無聲地輕嘆了一口氣。

  “秦飛宇,你別去參加那個物理競賽?!毖﹀詈笳f了一句。

  “憑什么?”秦飛宇立刻反駁,但薛瀚轉(zhuǎn)身離開。

  他們的友誼也就這么僵硬又冰冷地暫停了。

  薛瀚從他爸出事之前,到現(xiàn)在,就沒有說過秦家一句壞話。

  他什么都受得了,一個人在學(xué)校照常打鬧說笑,吃飯學(xué)習(xí),給所有人應(yīng)給的禮貌笑臉,繼續(xù)背負(fù)著野心疲勞地生活。

  只不過生活累了點(diǎn),他受得了。

  但他最受不了的是,他的朋友還要榨干他最后一點(diǎn)利用價值,要在他身上平白地體會贖罪的感覺。

  就像秦飛宇問的「憑什么」,是啊,憑什么?

  憑什么他薛瀚不恨?

  所有人都在薛瀚身上找他們要的諒解,他們要的回應(yīng),但他沒和任何人索要過。

  現(xiàn)在連他心底的恨也要被審問?

  “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就那么毀了他那個最驕傲的父親,那個本應(yīng)該在權(quán)斗中勝利的且應(yīng)該勝利的人?

  秦家人就應(yīng)該帶著對他父親薛成和的歉意、懺悔,一輩子就那么辛苦地艱難活下去。

  他們永遠(yuǎn)不應(yīng)該笑著忘記所有。

  -

  收拾東西提前下班,薛瀚不想再看見秦飛宇。

  坐在公交車站等車來的時候,薛瀚看見廣告牌上的“家和萬事興”突然苦笑一下,他沒有被刺激到,反而像事外人一樣看著,根本沒有借物傷情。

  因?yàn)橐呀?jīng)麻木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修煉出這種心境了。

  只是沒想到父親會死....

  父親薛成和,是他教給薛瀚無限的野心,告訴他男人必須這輩子干出事業(yè),但卻被摯交好友坑害的再無翻身之地。

  他薛瀚不是要努力讓自己的人生成功,而是要連同父親的那份一起加倍成功。

  必須成功,必須揚(yáng)眉吐氣,讓曾經(jīng)的家族敗績被洗刷,為了這個什么都在所不惜。

  薛成和,血成河,最后他的父親真的滿身鮮血在河里泡著,不堪入目,死不瞑目。

  今生他要完成自己的一切遺憾,加倍地襲卷全國的財閥,方才不負(fù)半生血汗。

  正狠厲決絕地思考著的薛瀚,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托腮坐在長椅上,悠哉地凝視遠(yuǎn)方的青澀大男生。

  他的眼里沒有一絲殺氣。

  他的殺氣凝在心里。

  不過突然有一秒,薛瀚有些思念一個女人,她會從遠(yuǎn)處走來,臉上掛著笑容,先不論真心假意——薛瀚看見路邊的幾只流浪貓走過,其中有一只皮毛最為雪白漂亮,抖擻著,雙目亮綠又淀著點(diǎn)流金,定定看著薛瀚,好像在渴求他給它點(diǎn)吃食——那貓是流浪貓,卻比其它貓都要愛干凈,似乎總是尋找著雨水或河流清洗自己。

  薛瀚牽起一絲笑,想道,她也是這樣。

  即使身在泥沼,依然這么高自尊,以為能騙過所有人那樣維護(hù)著屬于他的尊嚴(yán)。

  冬明月。

  “小地方出來的商人就是眼睛窄,這輩子都很難脫離那視野?!?p>  電視節(jié)目里毒舌的名人大放厥詞著,冬明月抱著雙膝盯著電視屏幕,剛才吃的泡面在胃里發(fā)酵。因?yàn)楸D芬厝ソo孫子過生日,所以給她提前下班了。

  她那時候?yàn)槭裁匆ε履??秦飛宇追逐她的樣子讓他想起以前身為楊明月時,被小縣城的流氓瘋狂追趕的時候,當(dāng)時要不是逃掉了,真的要被lj。

  如果被幾個男人追,不管是多么開玩笑的場景,冬明月都會瑟瑟發(fā)抖。

  她不只是沒人愛的孩子,也是更要孤身一人面對危險的人。

  薛瀚的出手幫助讓冬明月打心眼里感激,她現(xiàn)在還感覺腹部絞痛、腦袋發(fā)暈。

  冬明月吃完了藥,關(guān)掉電視,給薛瀚打電話。

  彼時薛瀚剛走下公交車,面對一片綿密寂寞的夜色,只有便利商店的一點(diǎn)暗光透著讓他更加饑餓的茶葉蛋味。

  看見來電顯示的名字,薛瀚眉心一動。

  “喂?!?p>  薛瀚接起來,只聽到沙沙的信號聲。

  “....謝謝你?!背聊藘擅?,一道清朗帶著牛奶般感覺的少女音傳來。

  與此同時,一輛輕軌列車從薛瀚背后遠(yuǎn)處的高架橋駛過,轟隆轟隆的聲音帶著汽笛的高鳴。

  伏地而起的夜風(fēng)冷而幽涼,卷起薛瀚后衣角和褲腿,他的頭發(fā)也在風(fēng)中搖晃著拂動。

  薛瀚的手指默不作聲地按住了通話接收音量的接口,好不讓這喧囂吵鬧的聲音傳過去太多。

  “薛瀚,我以前對你的確是怪怪的,你就當(dāng)我有病吧....今天謝謝你。”

  冬明月的聲音糯糯地又帶著點(diǎn)訥。

  她說話時盯著臥室里的吊燈,有些緊張地數(shù)著吊燈的燈泡數(shù)量。

  她還沒有數(shù)完一圈,就聽見薛瀚那道天生磁性的嗓音回答自己:“你不請我吃飯?”嗤笑聲。

  冬明月“啊”了一聲:“好,你想吃什么,我都...”

  “就現(xiàn)在?!?p>  薛瀚扯起嘴角,眼底從剛才起一直揮之不去的沉煞和恨,現(xiàn)在陡然煙消云散。

  “你現(xiàn)在就出來請我吃飯?!毖﹀袊@,語氣悠閑,“我都快餓死了?!?p>  -

  路邊攤對面的小店里,薛瀚嗦著麻辣燙,冬明月握著瓶冰汽水,有些小心翼翼:“你什么時候想喝跟我說?!?p>  “然后你給我倒?”薛瀚嗤笑,“不用,給我吧?!?p>  冬明月把汽水雙手遞過去,這樣又讓薛瀚彎了眼角。

  “你吃完了?”薛瀚問。

  冬明月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家就吃完了?!倍髟缕^看店內(nèi)的招牌,撓了撓自己淡黃的發(fā)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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