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將錢整理好后，張小劍就一手提著錢袋子一手拿著推薦表，挨家挨戶找人簽字去。
耗子說得沒錯，只要錢到位，事情都好辦。
他幾乎都沒開口講話，只是把裝著600元的信封遞過去，熱心的鄰居們看見信封里工工整整的六張紅皮皮后，都爭著在推薦表上簽上名字……
就連住在一樓的女房東，對張小劍的到訪十分不滿，但一看見錢，立即就笑開了花，不但簽了字，還給張小劍傳授她兒子當年轉(zhuǎn)士官的經(jīng)驗。
并且看到張小劍拿到了推薦表，又能有錢買簽字，她又熱心地介紹起了對象。而且這次介紹的對象不是阿花，沒有結(jié)巴也沒有少個眼珠子，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完整的女的……
除了拿到簽字，張小劍幾乎聽見每家每戶都在談論西山和靈氣的事情。
這又是個好消息……
順帶著他又鼓動了一番他熱心的鄰居們，說靈氣如何如何好，直說得鄰居們兩眼放紅光，他才安心的離去。
將小區(qū)內(nèi)前前后后六棟樓內(nèi)的一百三十戶的簽字全部拿到手后，張小劍帶著阿黃去外面吃了頓飽的，然后開始等待夜晚的來臨……
其實天還沒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小區(qū)內(nèi)的地面上已經(jīng)躁動了起來。
張小劍站在樓頂小天臺上，他看見小區(qū)內(nèi)的叔叔嬸嬸們早早聚集在地面上，今天沒有人窩在屋里或出去跳廣場舞，都站在那里議論西山和靈氣的事情……
盡管他們已經(jīng)議論了一整天。
但幾百人聚在一起議論，跟各自待在屋里議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氣氛越來越熱烈。
張小劍還看見其他小區(qū)內(nèi)也是這樣，都聚在地面上一起議論，朝著西山的方向指指點點。
他還看見街上很少有行人，和平常人來人往完全不同，偶爾急匆匆走過的人，方向都是朝著西邊……
張小劍不急，無論什么時候，他都覺得還是跟著別人身后安全些。
樓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很激憤，已經(jīng)能聽見有人吼叫出“沖向西山”的口號……
附近小區(qū)內(nèi)已經(jīng)有人走上了街道，樓下聚集的人群也蠢蠢欲動……
這時他才慢悠悠地晃蕩下來。
“你們看，隔壁小區(qū)內(nèi)的人都已經(jīng)出發(fā)了?！?p> “走，我們也走，現(xiàn)在就去西山……”
“走走走！”
“就是，憑什么我們不能去西山，西山又不是他們哪一家開的？”
“你們別只喊啊，走啊……”
“你不也一樣沒走？”
“老王，你先走！”
連續(xù)幾番喊口號和試探后，終于有人帶頭走出了小區(qū)……
一部分人也跟著出了小區(qū)。
但還有不少人喊完口號又留了下來，最終還是沒敢邁出小區(qū)大門。
女房東喊得最洪亮，這時卻悄悄嘟囔了句：“我家曬的蘿卜干還沒收呢……”
然后趁著沒人注意偷偷縮了回來……
嘿！
其他人張小劍不管，但女房東他是一定要帶上路的。
他一把拎住女房東，故意大聲道：“陳阿姨，你走錯路了，小區(qū)大門在這邊?！?p> 女房東一張胖臉頓時就黑了，我當然知道小區(qū)大門在哪邊了，你小子存心的吧……
【來自陳淑芬的受傷值38……】
“小張啊，阿姨先回去收個蘿卜干，你們先走著，我隨后就來……”
張小劍晃著頭道：“不行啊陳阿姨，你不跟大伙一起，待會迷路了怎么辦？”
“阿姨知道去西山的路，不會迷路的。”
“所以啊，你正好給我們帶路……”
【來自陳淑芬的受傷值48……】
得益于張小劍的大嗓門，門口附近的人都聽見了他倆的對話。
女房東無路可退。
在這個節(jié)骨眼，誰后縮誰就成了膽小鬼，以后在小區(qū)里再也抬不起頭來。
她要是偷偷摸摸的溜回去也就罷了，反正溜回去的又不止她一個，但偏偏現(xiàn)在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盯著她……
而且從今天上午到晚上，她一直是小區(qū)內(nèi)鬧得最歡快的人，沖去西山也是她第一個提出來的……
“走就走！走，大家伙都去啊，誰不去，以后房租翻倍！”女房東悲壯地嚎了一嗓子，便在張小劍的“陪伴”下走出了小區(qū)大門。
街道上，不斷有人從自家房門里走出來，匯入通向西山的人流里。
四面望去，都是黑壓壓的人群，整座城市都發(fā)動了起來……
張小劍忍不住想，這就是群眾的力量嗎？
但他也不會太樂觀，就從他身邊的情況看來，不停地有人加入進來，但也有不少人走到一半便打退堂鼓了。
比如李叔，走著走著，就嘆著氣退到街邊：“哎，少了一條腿，走不動咯。你們先走著，我先休息會，等有了力氣再來追你們……”
然后就再也沒有追上來……
每個人都算得很精，都想等別人先去冒險試水，等確定沒有風險只有好處的時候，再爭著出來爭搶利益。
在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們或許還沖動了片刻，但隨著向西山慢慢走去，都逐漸冷靜下來，開始盤算如何才能獲取更大的收益。
這都是人之常情。
張小劍表示理解，他只負責看管女房東，別人要退縮他不管，只要女房東想跑路，他立即就吼幾嗓子，把周圍的目光都招過來……
看著女房東跟吃了一肚子蒼蠅一樣的表情，張小劍甭提心里多開心了。
走了一個半小時，張小劍才隨著大流來到西城城郊。
這時，走不動了。
所有人都被堵在街道上。
四面全是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有烏壓壓一片望不到邊際的人頭……
張小劍足足聽了幾分鐘才聽明白，前面就是西山外圍設置的第一道封鎖口，官方加派了大量警車和警員堵在路口上，嚴禁所有人通過，而四面八方涌來的平民們當然不甘心退去……
雙方形成了僵持。
“讓我們過去……”
“我們要去西山！”
“憑什么把路封了！憑什么就不讓我們?nèi)ノ侦`氣……”
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但聲音一定足夠大，這些聲音不斷地回蕩在整個城市的上空，頗具氣勢。
其實，官方派來的警員再多，在面對下面幾萬的浩瀚人群時，也就成了滄海一粟。
不夸張的說，幾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給淹了。
也就是這幾萬人都是老實巴交的平民，混在人堆里壯壯膽，但其實一個比一個膽子小，再加上沒有形成組織，都是自發(fā)前來的，所以才會跟一百來人的警員形成相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