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剎車聲伴隨著強烈的慣性,讓莫非里的身體猛然一個趔趄。
雖然還沒睜開眼睛,但他察覺到自己應該是在什么交通工具上。
“好了,到了,我們下車?!?p> 帶著地方口音的女性聲音從前方傳來。
這時,莫非里終于取得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睜開了眼睛。
短暫的的視線模糊之后,莫非里終于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切。
人,各種各樣的人!
西裝革履,衣衫襤褸,體魄強健,瘦小猥瑣……
形形色色的人陡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莫非里點了一下人頭,加上自己一共九人,六男三女。
剛剛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襯衫女人,三十上下,膚色微微蠟黃。
從女人說話的語氣看來,她似乎是這個小團體內類似領導一般的人物。
從她的穿著,舉止,莫非里的腦海中下意識的閃過了一個職業(yè),導游。
難道,現(xiàn)在的自己是旅行團的一員?
目前看來,這個推斷的可能性最大。
收回思緒,莫非里跟著其余八人下了車。
這時,一個打扮亮艷的年輕女人看看四周,語氣很不滿。
“什么呀,這荒山野嶺的,哪有什么土城!太陽都快落山了,我們晚上睡哪兒?”
身材矮壯的司機在車下叫喊。
“老子有什么辦法?前面不遠處是山路,老子的車過不去!”
莫非里神色一動
這輛車上……載的好像不全是執(zhí)行這個驚懼任務的人。
有幾個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本地人,比如司機,比如女導游,又比如這位年輕女性。
還有,他們提到了……土城?
莫非里記憶猶新,他記得驚懼樂園中的任務地點是舊日冥城,難道是兩個世界不同的說法?
莫非里把疑惑放在心底,隨即觀察其它五人。
他們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帶有一些茫然,甚至有的人極其謹慎的掃視四周。
這些都是一個新人來到一個新地點后該有的反應。
莫非里確定了自己的同伴,不過得找時間和他們認識一下。
莫非里并不認為在這次沒有線索的任務中單打獨斗能成功活下去,所以,還是抱團取暖的好。
“行了,大家都不容易,而且要在天黑前到達土城,否則大家就準備在這荒山露宿吧!”女導游勸了一句。
年輕女人鮮艷的嘴唇一癟,沒再說話。
之后,眾人面面相覷的跟著女導游步行進荒山。
這輛長途客車走的是老山路。
此時正逢傍晚時分,陰沉慘淡的陽光籠罩著周圍的樹叢,投射到地上的影子看起來千奇百怪。
而這周圍,更是像沒有活物一樣,安靜得詭異。
不一會兒,天黑了下來。
司機點了一下人數(shù),說到:“天黑了,不能在山里過夜,往前走走,我記得有條小溪,過了小溪,就到了土城?!?p> “什么?還有多久能到?”年輕女人有些氣急敗壞,白皙的手臂上已經(jīng)多了一些被蚊蟲叮咬產(chǎn)生的紅泡,這種瘙癢讓女人苦叫不堪。
“嗎的,要是不愿意走,就給老子滾回車上去!”矮胖司機被年輕女人弄得一陣惱火,大吼道:“一次次的你不煩,老子都煩了!”
女人臉一陣紅一陣白,撓撓自己的手腕,哆哆嗦嗦地不敢還嘴。
這深山老林里,車停在山路上,連個手機信號都沒有,要是自己一個人回去,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這么想著,女人越覺得不安全,樹木,山川,無名的昆蟲,昏黃的天空,張牙舞爪的影子,一切看上去似乎都變得不同尋常。
而且,這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參天,遮天翳日。
樹林看上去陰森可怖,神秘莫測。
如果天全黑了,天知道會不會遇到豺狼虎豹什么的,誰敢在車上過夜?
莫非里倒是對回車上有些意動,可只是想想罷了。
如果不去土城,莫非里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事,至于是什么,那就真的完全不知道了。
一路上突然變得沉默的女導游辨認了一下方向,招呼著大家朝密林里鉆去。
“土城我就來過一次,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們也幫忙找找,也不知道誰缺心眼選的土城,讓我們盡受罪?!?p> 女導游的話讓莫非里有些不安,這個土城的旅游景點是這個旅行團中的人匿名選的?
莫非里覺得有必要知道是誰選擇的土城,或許他知道一些東西。
想了想,確定排除了女導游,司機以及那名垮拉著臉的年輕女人之后。
莫非里若有所思,那說明剩余的五人之中,還有一個是和這次任務有關的本地人。
一邊想著,莫非里一行人一邊鉆進了樹林,里面光線陰暗,高大的樹木千篇一律,有些難以分辨方向。
腐爛潮濕的樹葉枯枝讓地面踩上去很不安全,時淺時深,女人們時不時發(fā)出一兩聲驚呼。
“誒!那個是不是你說的那條河?”
突然,那位樸實無華的男人的聲音有些驚喜地響起。
眾人的視線跟著男人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條波光粼粼的河。
河水靜靜流淌,在黑暗之中,倒射出迷人的光澤。
然而,除開導游和年輕女人之外的那名穿著運動服的女生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
“怎么了?楊稔?!币幻黠@和那位女孩認識的西裝男人急忙問道。
莫非里記下了這個名字,同幾人的視線匯集在楊稔的身上。
只見楊稔臉色慘白,嘴唇發(fā)青,指著那條河,哆哆嗦嗦的說道:“河上有東西……”
莫非里急忙朝河里看去,發(fā)現(xiàn)在河面上漂浮著一個……人?
莫非里不由咽咽口水,凝神望去,隨即,便是呼吸一滯。
“?。。。?!
“死人!!”
女導游和年輕女人看清后,前后發(fā)出慘叫,渾身顫抖。
只見,河流的上游漂浮著一個全身浮腫的人,皮膚不知是水光還是被浸泡很久導致的發(fā)白。
隨著小河的流動,那個死人更加接近。
當眾人看清尸體后,不由頭皮發(fā)麻,倒吸一口涼氣。
死者是一名女性,低頭跪在一個木筏之上,雙手被捆綁著,后背上扎著三根木刺。
看起來,像是在懺悔……
可莫非里隱隱覺得,比起懺悔,這更像是祭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