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降臨,圓圓的月亮升上了天空,而后悠長而嘹喨的狼嚎此起彼伏響徹夜空。
此時小茅屋的所有門窗都緊閉,門窗縫隙處都被大團的蓬松稻草所填充,就連用于地火灶的煙囪都被蓬松的稻草團給封了起來,屋內(nèi)黑漆漆的,沒有半點亮光,但蓬松的稻草卻能夠保證屋內(nèi)不會形成完全的密閉空間,使得屋內(nèi)的人不會因此而缺氧。
靠在墻角抱著武士刀入眠的小女孩眉頭緊皺,握住武士刀刀鞘的小手的指節(jié)發(fā)白,渾身顫抖,抿著小嘴,看起來像在做噩夢。
過了一會兒后,屋外的狼嚎聲漸漸的變小,最終平靜了下來只留下夜蟲和青蛙的鳴叫。
此時天空的圓月已被厚重的烏云所遮擋,起風(fēng)了,而后風(fēng)越來越大吹得樹木嘩嘩作響,瘋狂搖擺的樹枝落在紙糊窗戶上的陰影如同張牙舞爪的妖魔。
啪嗒、一滴雨水打在了茅屋的屋頂下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隨后接二連三猶如傾倒盛滿珍珠的玉盤一般,密集的雨點急促的打擊在大地上,突然一道連接天地的閃電閃過,漆黑的夜晚被照耀的猶如白晝,隨后劇烈的雷聲響起。
蜷縮在墻角眼淚從臉龐滑落的小女孩終于喊出了聲“山神大人不要帶走我的哥哥!不要帶他走!不要!??!”
“太好了,原來是夢!原來只是個夢而已”六七歲的小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了睡在茅屋另外一邊的年青武士,他正四仰八叉睡的正酣,身上蓋著的毯子也被他踢到了一邊,小女孩放下手中的武士刀,起身走過去給他蓋好毯子,隨后蜷縮在年青武士的身邊,“我現(xiàn)在是不是對哥哥太嚴(yán)厲了?可是如果不這樣,那些家伙。。。?!焙紒y想的小女孩很快睡了過去,睡著后,她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很快便舒展開來,臉上也有了笑容,一只小手輕輕的搭在了年青武士的手臂上。
被遺棄在墻角的武士刀突然動了一下,刀柄帶著一小節(jié)刀刃跑出了刀鞘,一個頭上帶有纖細(xì)獨角面目猙獰的孩子虛影從武士刀內(nèi)跑了出來,他氣急敗壞的看著睡在年青武士身邊的小女孩,“就差一點點!不過也不要緊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你跑不掉的??!”
“轟隆!”一個炸雷在小茅屋的上空響起。
這個頭角崢嶸的孩子虛影一個晃動,差點煙消云散,他連忙回到了武士長刀內(nèi),一聲輕輕的咔嚓聲后,武士刀完全入鞘,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瓢潑大雨來的快走的也快,圓圓的月亮又掛在了半空中,此時夜空中除了圓月和繁星外再也沒有一絲云彩。
這破舊的小茅屋在狂風(fēng)暴雨中沒有遭受任何肉眼可以發(fā)現(xiàn)的損傷,但是,那一根用于關(guān)閉窗戶的插拴卻在狂風(fēng)的鼓動下慢慢地松動了,最后因為屋內(nèi)的溫度慢慢上升高于屋外,“嘭”的一聲,窗扇居然被膨脹的熱空氣給推開了,新鮮的冷空氣迅速涌入。與此同時,一縷月光也透過窗戶照進了屋內(nèi),正好照在了仰面酣睡的年青武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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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女孩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醒過來的,她睜眼就看到了藍(lán)藍(lán)的天空和潔白的云朵,停頓片刻突然清醒的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啊~!?。?!”
“唔~”被尖叫聲驚醒的年青武士哼哼唧唧抓著頭發(fā)坐了起來。
“屋頂不見了!??!”小女孩抓著年青武士的衣服拼命的搖晃了起來。
“嗯?”年青武士有點暈,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小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缺少什么零件,而后她就開始看身前的年青武士,不像受傷的樣子,“太好了,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幸運的是我們都沒有受傷,沒有被它們發(fā)現(xiàn),我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年青武士一臉懵逼的看著小女孩,然后看著亮堂無比的屋內(nèi),最后才抬起頭看到了藍(lán)藍(lán)的天空和潔白的云朵?!班牛繂鑶璨灰娏?!”
“是屋頂!屋頂不見了!糟糕,我要遲到了!”小女孩一面說,一面快速疊起了被子放在墻角,推著蒙圈的年青武士走出了門,出門后正準(zhǔn)備鎖門的小女孩看著失去屋頂?shù)拿┪?,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沒有鎖門,她快速走進屋子,從翻開了進門玄關(guān)下的榻榻米,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袋子,從袋子的外形和重量上來看,應(yīng)該是裝了四五個黃金小判,然后走進屋內(nèi)抓起墻角的武士刀走出來,將武士刀插在了年青武士的腰間,然后將這個裝有金小判的黑色袋子放在了年青武士的懷里,“歐尼醬,你將這個拿好,一定要保存好,等我回來”然后她牽著年青武士的手拽著年青武士跑了出去。
出門后,小女孩和年青武士圍繞房子走了一圈,沒有看到半點屋頂?shù)挠白?,這間她和哥哥好不容易搭建的茅屋屋頂就這樣憑空不見了,而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拽著年青武士跑向了村莊,村莊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祥和,沒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沒有哭喊聲,所有的房屋都完好無損,她帶著年青武士輕車熟路地走向了一個帶有十分簡易籬笆的院子,她敲了敲門,“長崎大叔?。 ?p> “在呢!千代子!”一個頭頂沒有多少頭發(fā)滿臉深邃皺紋的猥瑣大叔打開門走了出來,滿臉笑容的他在看到年青武士腰間的武士刀后臉色一僵,但瞬間就又恢復(fù)到笑容滿面的狀態(tài)。
“大叔!今天我哥哥就拜托你了!”
“好的,沒問題,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還有,長崎大叔,昨天我們家的屋頂在暴風(fēng)雨中被吹走了!今天晚上我們能在您家里借住一晚么?”小女孩一面說一面遞出了幾枚京文和一枚嘉和通寶。
本來還面露難色的長崎看到嘉和通寶后立即堆滿笑容“好的!沒問題的千代子,都是老鄰居了,沒問題的”
“謝謝長崎大叔,再見了哥哥,晚上見!”
“嗯,嗯,再見!”年青武士傻傻地和小女孩揮手。
小女孩快速的向村口跑去,那里停著一輛馬車。
眼看小女孩遠(yuǎn)去,長崎大叔瞬間變了臉“一邊玩去!吃飯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唔”一臉傻笑的年青武士回應(yīng)了一聲后走向了沒有屋頂?shù)男∶┪?,推門進屋后,他取下了腰間的武士刀放在一邊,然后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地望向門外,這一套動作做的無比熟練,看起來每天千代子出門后他都是這樣做的。
道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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