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欲總覺得趴在人耳廓上哭的,是索命的惡鬼。
此情此景,后背汗毛倒立,無法忍受!
于是她雙手對著樂渝的正臉,連擊三次手掌。
啪啪啪——
強行讓他回了魂。
樂渝:“嗚……嚇死我了?!?p> 他面對著尤欲,指腹輕撫她的肩膀。
輕碾唇瓣,臉頰酡紅。
整個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
尤欲:“你多少有點無理取鬧了?!?p> 樂渝:“你這么快?就嫌棄我了?”
樂渝側(cè)過臉,就要用鼻尖去蹭尤欲的脖子,示好。
尤欲一臉震驚,猛地彎腰蹲下。
單手箍死了樂渝的小腿。
將他整個人扛上了肩。
樂渝嚇一跳,只能嘣出尖銳的單音節(jié):“啊!?”
尤欲耳膜被刺了一下,下意識想給他一拳。
手一抬,結(jié)果拳頭對著他的臀。
只能上移,拍了一把他的嫩腰。
不滿道:“閉嘴!”
“啊唔……?”
尤欲沒再理他,直接將他抱上了塌。
扔下。
樂渝急了,“別走,抱抱我。”
他臀部緊貼略微堅硬的塌,他挺了挺腰,后面的曲線便暴露無遺。
流暢又精致。
“別走!就抱一會兒!”
說著樂渝就又要去抱尤欲的離開的后背。
邊行動,邊勸說。
“從前面抱,我很香的?!?p> “士可殺不可辱!你別想辱我清白??!”
尤欲拼手速掀起床單四角,將他裹成了一個“包袱”。
再用薄被綁了他的雙手,在床頭架子上系上死結(jié)。
惡狠狠地警告:“掙脫了就把你的脖子也綁上!你一動就勒你!”
“我不動……”
樂渝白瓷色的鼻尖都紅了,“我不喜歡被綁著,你對我一點兒都不尊重。”
“尊重?”
尤欲挑了挑眉。
心想,這家伙明顯想賴上自己,沒臉沒皮的。
該說的不應(yīng)該是“尊重”,而是“自重”好吧!?
算了,男人無理取鬧起來,是講不通道理的。
所以,尤欲決定接著他的話頭說下去。
“尊重?……蒼天為證,我尤某人向來‘尊’老‘重’幼。”
她獎勵自己一個大大的贊,咂咂嘴,繼續(xù)說:“趕巧你處在中間,所以我為所欲為。”
“……好。”
樂渝白皙的脖頸認命的揚起,呼吸逐漸不穩(wěn),似是在等待暴雨般的啃噬。
不曾想,尤欲見他閉上眼,直接抽身,離去。
對屋內(nèi)Bling Bling的珠寶和稀奇書畫摸來摸去。
樂渝等了一會兒,心情被迫平靜下來,一睜眼,就看到——
被尤欲摸過的東西,全部都不見了……
“空間異能!”
樂渝明白了,尤欲綁著他,不是什么手法,只是為了方便偷東西!
果然,老話說得好——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草率了……
彼時,尤欲正拿起一尊海玉色的送子觀音親了一口,一直哼哼唧唧。
“這成色,這質(zhì)地……發(fā)財了發(fā)財了,發(fā)財了發(fā)財了……”
一抬眼,就看到樂渝滿眼復雜的表情。
她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卻終究連床榻邊,最后一把梨花木雕椅都沒有放過。
全部打包打走!
“你很窮?”
“窮?”
尤欲心想:廢話!我身上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
不過,這種丟面的事情,怎么可以承認呢?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狡辯。
“你還小,我只是暫時幫你保管。你懂的?!?p> “下十六層的人,都跟你一樣?”
“差,不太多?好吧,也沒有。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君子惜財,就是我的一個,小小的‘特色’?!?p> 尤欲隨即內(nèi)視了一遍自己空間,里面的東西七零八落的,不太雅觀。
于是,她抬手又將樂渝房子里放置珠寶的槐木柜也收了。
“別——碰————”
“這架子后面竟然有東西!……暗室?”
木柜后面有一個“門”一樣的框,明顯粉刷的顏色都不一樣。
而且很新。
尤欲正想去敲一敲,看看它里面是不是空心的。
墻里面竟突然傳來很大的撞擊聲。
哐——
尤欲這一側(cè)的墻被波及出裂紋。
隨后,墻里似乎還傳出鐵器拖在地上的聲音。
嗞——嗞嗞————
轉(zhuǎn)瞬即逝,聽不真切。
樂渝:“血,血……”
鐵腥味兒彌漫。
那面快要破碎的墻里竟然還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死,死人了!”
樂渝眼珠子被嚇得胡亂震蕩,怕得在塌上痙攣起來。
尤欲怕他把自己弄骨折了,飛快回到他身邊,摁緊他。
邊解,邊哄道。
“不怕不怕,我們不看它……日,誰綁的死結(jié)?解不開啊……”
尤欲咬咬牙,把鞋脫了。
磕出倒鉤,把薄被割破,才將樂渝解救出來。
捉住腰,放到地上站好。
又慢悠悠地穿好鞋。
一氣呵成,不過如此。
“……”
“我說我原本只是打算把你家偷了,然后找人體體面面地救你,你信嗎?”
“……”
“男人,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對了,你不讓我碰那個柜子,是因為你知道那后邊有東西吧?是什么?”
“……”
樂渝原本驚懼的臉上,慢慢流露出疑惑,最后是藏也藏不住的嫌棄。
他問:“你是不是有隱疾?選了我,卻連抱我一下都做不到?還假裝貪財,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起爭端,今日順理成章地不發(fā)生任何事情?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你只是想借口去探索暗門,一走了之,是不是?”
“……”
尤欲竟然被問懵了,滿腦子都是當一個男生予取予求地在你身下的塌上,問你是不是有隱疾,該怎么辦?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努力了很久才找到頭緒:“……你一定是不想告訴我墻后面有什么……故意這樣說的?!?p> 樂渝勾唇一笑,“你果然沒有否認?!?p> “……”
難不成我應(yīng)該承認?
呸,明明是被冤枉!
尤欲咬了兩輪后槽牙,才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算了!唯男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她利落地走到暗門邊,還是沒有找到機關(guān),“這可是你自己不告訴我的,你默認我拆你家墻了?!?p> 尤欲拽著樂渝的衣領(lǐng)子來到墻邊。
心想,如果他真知道些什么的話,肯定會趨利避害。
準備就緒。
她從空間里淘啊淘,肉疼的拿出一顆剛剛在樂渝房里征用的,拳頭大小的血鉆,比劃著那暗門的中心,蓄力去砸。
嘭——
她還沒動手,暗門就從里面炸了。
一個人影飛了出來。
驚得她手里的血鉆沒拿穩(wěn),直愣愣地砸中了那人的頭。
血完全涌了出來。
樂渝:“啊——你殺人了————?。。。。?!”
他尖叫著,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
尤欲拌了他一腳。
又拽住他的腰帶。
將他旋轉(zhuǎn)一圈又捉回手里。
“看清楚,死的不止一個,而是三人。且他們早就死了,死于被生生挖去內(nèi)臟,死于你房間的暗室!解釋一下?”
“解釋?我怎么解釋?你懷疑我殺人?我怎么會殺人?我怎么殺得了人?我看起來像惡人嗎?”
感受到懷中男子的發(fā)冷、輕顫,尤欲有一瞬間果然還是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
而那個小孩百口莫辯,只會一個勁兒的強調(diào)自己沒有殺人,無法冷靜下來尋找破綻。
比如,死者未尸僵,甚至連血液都未曾凝固,根本就是斷氣沒多久。
而剛剛,他們一直待在一處。
尤欲有些手足無措地順了順樂渝哭得咳嗽的后背,安撫道:“知道了,不是你?!?p> “你信我了?”
樂渝很高興,抹了眼淚就去找蠟燭。
“你想干嘛?”
尤欲抓住了他想往尸體身上扔蠟燭的手。
“?。颗?,你不是第二層的人,所以不知道。姑姑三個月前下了死令,遇到被掏空內(nèi)臟的尸體,直接燒成灰。以免日后變成木乃伊,感染整個縱情之都。”
三個月前?
怪不得之前那個喃娜說,同類型的兇案發(fā)生過一百起。
尤欲危險地瞇了瞇眼睛,“感染整座城?什么原理?有這么嚴重?”
“不知道,但相信姑姑就是了。”
樂渝說著話,瞳孔猛地一縮。
玉指顫顫巍巍地指向了最里側(cè)尸體空蕩蕩的肚皮。
“姑姑的……是姑姑的高跟鞋!”
死者十指都戴著異色的寶石戒指。
肚皮外邊露出來一毫米粗的高跟。
因為太細,又染了血,所以不易發(fā)現(xiàn)。
“他手上的錢,的戒指,好眼熟……我想起來了!剛在電梯口見過,他們都是香室子弟。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炫富的人,所以印象深刻?!?p> “什么???”
樂渝這才壯著膽子直視那些尸體,又是一聲驚呼,“對,我認識他們?nèi)齻€!他們都是姑姑三個月前大選的小夫!”
“確實跟他們手上的寶石戒指一樣好看?!?p> 尤欲狀似不經(jīng)意地繼續(xù)問:“你長得比他們水靈多了,怎么沒被選上?”
“大選有三輪,起哥第一輪就不讓我參賽……不過他承諾我,他會在第一輪的時候被刷下來,陪我。我們倆都沒被選上?!?p> “你和他感情很好?”
“嗯!是的??!”
樂渝一臉驕傲。
“那他現(xiàn)在怕不是在門外被氣瘋了?!?p> 尤欲絲毫不慫,繞過姿勢詭異的尸體,走進暗室內(nèi)。
里面是個倒錐形的甬道,有光。
她扶著那人的后腦勺將其放倒在地上,往肚皮里邊看。
高跟鞋的上半部分果然卡在了那人的食管和肋骨里。
“像是不小心踩空,但是危險還未解除,來不及拔出來……”
尤欲從空間里取出一個窄口花瓶,讓鞋跟順勢卡在里邊,往上借力一撬,便將整個鞋子都取了出來。
“過來。仔細看看,確定這是喃娜的鞋子?不是買家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