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也是猝不及防的一下,上面一處屋頂漏塌,房頂上那偷兒毫無防備的身子一空,急急下墜,
等她反應(yīng)過來,身子已是懸至半空中,下面,是那‘美人’沐浴過的浴桶。
吾靠!出師未捷身先死,都怪美色迷人眼,宋念卿發(fā)誓,這是兩世來她第一次出師不利。
‘砰’一聲,她一頭扎進(jìn)浴桶了,喝了好幾口‘美人’洗澡水,還好不是浴池,不然半個(gè)小命就搭在這里了,她可是個(gè)旱鴨子。
屏風(fēng)后,那人兒慢條斯理的穿著衣物,清影優(yōu)雅的晃動(dòng),身姿秀長,投射在屏風(fēng)上,勾勒出一幅潑墨美人圖。
還泡在浴桶里的宋念卿吞了吞口水。
“可是看夠了?”聲音淡涼平靜,如落玉凝雪,沒一絲的波瀾起伏,卻好聽的悅耳。
宋念卿怔了,娘喲,這人兒的聲音怎這般好聽,比她釀的酒還要淳淳醉心,惑人。
她訕訕一笑,眼珠子換個(gè)方向,麻溜的從浴桶里爬出來,在房間內(nèi)左看右看,眼珠子亂瞅,身后是細(xì)微的腳步聲。
她驀然回首,猝不及防對上一雙如雪清眸,似是沁著天山的雪,三分干凈不染世俗,五分冷清如月薄涼,兩分暮色含煙氤氳。
宋念卿呆滯,這人兒,怎、怎生得這般好看,一眼,便讓天地失了顏色,兩眼,便讓人失了魂魄。
南月南相,風(fēng)華絕代,仙人之姿,凡人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瀆焉。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聽聞百遍不如今日一見,秀色可餐啊。
兩眸相視,只一瞬間,南似雪便是與她錯(cuò)開眼神,斂了眸子,眼底掠過一絲幽色。
“是你。”兩字,語氣淡然如水,且輕,且涼。
是上次那偷兒呢。
宋念卿眉心一跳,這是......被認(rèn)出來了?偷偷瞟他一眼,垂著眸的面色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異樣。
這男子,深不可測。
她也不忸怩,大大方方承認(rèn):“是我。”只是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兒,莫名的心虛啊。
剛沐浴過,南似雪三千青絲如潑墨般未綰,任它隨意垂至腰間,他膚色極白,雪色衣袍襯的他更白皙,桃色薄唇微抿,“姑娘夜闖南相府可有事?”
姑娘?!宋念卿不淡定了,這人兒莫非有透視眼?摸了摸臉上,斗笠不在了,但面紗還在,再一摸身上......靠!她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大意啊大意!
誰能想到她今晚會(huì)落到浴桶里?她自己也想不到!傲人的曲線身材在洗澡水的幫助下一覽無余,除非是個(gè)瞎子才看不出她是個(gè)女的!
這次長記性了,下次身體構(gòu)造也得改變一下,宋念卿老臉罕見一紅,還好有面紗在,看不出來,她嘿嘿一笑,眼珠子亂瞟,不敢直視面前的男子,心虛啊心虛。
難不成就因?yàn)樯洗瓮邓麄€(gè)‘婆羅果?’不對!上次來偷‘婆羅果’也是這般心虛,身為一個(gè)兩世的偷兒,她可是很有職業(yè)節(jié)操的,從來不知道‘心虛’為何物的她,節(jié)操卻兩次碎了一地。
“嗯?”一字尾音上揚(yáng),淡淡的,卻是勾人心神。
宋念卿有些局促,不敢看他,摸摸鼻子,“嗯......這個(gè)......我......”她要干啥來著?大腦一時(shí)空白,居然想不起她干啥來了。
一向善于伶牙俐齒、插科打諢的宋家妖孽何時(shí)這般局促過?
干咳一聲:“嘿嘿,我只是路過、路過,我這就走?!?p> 疾步慌張,有些逃竄的意味,兩手打開門,剛踏出一只腳,頃刻一陣?yán)滹L(fēng)灌進(jìn)來,直撲她身上,凍得她一哆嗦。
靠,真冷!
剛踏出的腳又默默的縮了回來,慢慢的把房門關(guān)好,宋念卿折回屋內(nèi),厚臉皮的坐到案桌前,又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飲了一口,一股暖流竄遍全身。
她吁了一口氣,看了眼前面隔著屏紗的男子,小心翼翼試問:“做個(gè)交易?”
屏紗后男子執(zhí)筆專注作畫,無聲。
還好宋念卿是個(gè)臉皮厚的,不覺得尷尬,手中茶水一飲而盡,“我出百兩銀子買你一件衣服,怎樣?”
筆尖一頓,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南似雪依舊沉默。
宋念卿吸了一下鼻子,試探:“那......五百兩銀子?”
“......”
咬牙:“一千兩?”
“......”
尼瑪,她就不信千金難買他一件衣服,“要不你開個(gè)價(jià)?”
“婆羅果?!?p> 宋念卿狐貍眼兒一凝,他怎么知道‘婆羅果’在她手上?
手里轉(zhuǎn)著茶盞把玩,她笑,“如果我不同意呢?”‘婆羅果’價(jià)值連城,換他一件衣服真是‘大財(cái)小用’了,她豈不是血虧?
“隨你,”惜字如金,依舊是淡如清風(fēng)般的語氣。
宋念卿:“......”就這?
南似雪停筆,旁邊錦帕擦拭著玉手,不曾抬頭看她一眼,寬大廣袖翩然,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揮,窗扇忽地大開,四月的涼風(fēng)襲了滿屋。
方才掉進(jìn)浴桶里,宋念卿濕了全身,一身濕漉漉的能擰出水兒,涼風(fēng)一吹,凍得她一陣哆嗦,她可是最怕冷了。
她覺得吧.....‘婆羅果’雖是價(jià)值連城,但與她的命比起來,還是她的命更值錢。
“行行行,我拿‘婆羅果’跟你換,不過‘婆娑果’不在我身上,我只能明天拿給你——唔?!?p> 話音還沒落,一件雪白色衣物迎面飛來糊了她一臉,宋念卿一把扯開,是件披風(fēng),心里很不爽,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將披風(fēng)裹在身上,清淺的蓮香縈繞一身,眉心上挑,鼻子嗅了嗅,還有淺淡淺淡的藥香?
宋念卿眼角一挑,狐疑:“你......生病了?”這位南相市井傳聞聽得不少,倒是沒聽說過他身體得病......
“夜深,姑娘該回去了?!?p> 宋念卿又磨蹭了一盞熱茶的時(shí)間,便抬起屁股走人,一只腳剛踏出門,頓了下,又縮了回來,扭頭問:“你不怕我食言?”
南似雪答,你不會(huì)。
這般肯定?
宋念卿只是玩味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梢,攏緊身上的披風(fēng)開門離去。
南似雪立在窗前,襲過的涼風(fēng)吹散了他未綰的青絲,月色漏過滿院梨花籠在他的臉上,膚色如雪賽過一樹梨花。
清淺的眸中掠過一方雪色白影,貓兒般一晃身便融入夜色里,他關(guān)上窗扇,遮住了眸中深色一抹。
宋一杯酒
感謝 Lyra0831 送的五心評價(jià)票,一杯酒在此謝謝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