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驅(qū)逐
“你沒了食指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生命,所有人不會再用真心來對待你。”
博朗的話宛如圣人街上鐘樓里發(fā)出的悠悠鐘聲,聲聲入耳,讓眾人驚訝,不過潯貌似有些不買賬。
“呵呵呵,可是他們也從來都沒有用正常的眼色來看過我??!”
博朗啞然,在這之前壓抑的所有怒火頓時如冰封了一般,在他的嗓子里凝結(jié)成了一大塊,怎么也釋放不出來。
他只從米勒的信中知曉了放任自流的潯,卻不知如此這般野蠻生長的根源都源自潯一直缺失的愛。因為是個棄嬰,他從小就受盡了梅麗以及所有人的冷眼,因為在一個不詳?shù)娜兆永飸{空出現(xiàn),他遭到了古德鎮(zhèn)所有人的詆毀和詛咒,從來沒有人用真正用心看待過他,就好比你種了一棵胡桃樹,它結(jié)不結(jié)果實或者成不成材,都取決與種胡桃之人。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覬覦米勒的女兒?!?p> “父親難道不覺得正常嗎?少男少女,彼此愛慕,這不是人類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游戲規(guī)則嗎?”
潯笑著,棱角分明的五官格外的俊美,哪怕一側(cè)的臉頰被博朗打紅了,但絲毫不影響什么。潯被自己的道理洗滌的干干凈凈,而博朗卻又一頓語塞,這番話似是有理,有似無理,氣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圍繞著所有人。
“老頭啊老頭,你直接罵他個無恥狂徒吧,別在聽他的那些狗屁真理了,他說的要是真理,你這百年的家族都完蛋了!”
維德實在是對潯沒有耐心了,此時此刻的他特別特別想讓博朗狠狠揍一頓潯,就當是替他報仇了??墒遣├蕝s好像陷入了沉思,一動不動,折磨著所有人的心魂。
半響,博朗終于開口了。
“你走吧,從哪兒來就到哪兒去?!?p> 低沉的聲線如雷貫耳,梅麗與尹的激動,阿達的震驚,以及我們最重要的主人公潯的不解……。
“父親,您這是?”
“原本想著等你成年,也給你舉辦這樣的成人禮,可惜啊,等不到了。”
博朗丟下這么一句就走了,連給潯一絲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感覺到了如此無奈。
一旁的梅麗見博朗出去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扭動著傲人的身軀走到潯的面前,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怎么?還沒反應(yīng)過來,讓我想想你從哪兒來……,對,好像是一輛黑色的馬車將你丟在雨里的,對,去找黑色的馬車,哈哈哈……?!闭f完,得意的女人揚長而去。
“我呸,胸大無腦的女人,那黑馬車有可能是魔王的座駕嘞!”
維德朝著梅麗離去的背影謾罵了一句,而后將目光集中在潯的身上。
“嘖嘖嘖,原本還想看你鬧出更大的動靜來,想不到咱們睿智的父親沒有給你機會,失望了吧?潯?!?p> 這種場面自然少不了尹的嘲諷,博朗走了,梅麗走了,他當著阿達的面把面具摘了下來。
“少爺……,您這……。”
忠實的仆人十分震驚,那看上去十分新鮮的刀疤讓他不得不將懷疑的眸光投向了潯,這好像成了阿達的習(xí)慣,不,應(yīng)該是所有人的習(xí)慣。
“沒事,是我大意才讓某些人得逞了,不過現(xiàn)在好了,隱患已經(jīng)徹底的消除了。”尹勾唇一笑看了一眼阿達,不過他這句話卻是說給潯聽的。
“要是我不離開呢?”
潯輕輕一笑,想替尹將面具戴好。卻被他一把推開,無比的嫌棄。
“什么?什么什么?好好瞧瞧你自己吧,哪里像博朗家族的人?你的瞳孔就像是惡魔的眼睛一樣,它時不時的發(fā)出猙獰的笑,驅(qū)使你去做些違背道德的事,比如,偷看某些良家婦女……。”
“呵呵呵,你一定是很想嘗嘗那種滋味對吧,要不然,怎么一直盯著這種事不放呢?對了,米勒的那個小女兒不錯哦,那唇就像六月的櫻桃一樣,要是能撮一口,那感覺真的是……?!?p> “住口,不要用你那些淫穢齷齪的話語侮辱這里,這里是博朗家,不是你的破閣樓?!?p> “哈哈哈哈,剛成年就變得如此成熟了嗎?博朗家的男人,也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
“你找死……?!?p> 猛然間,尹朝著潯撲了過去,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污蔑他的家族,更不允許任何人瞧不起自己……。
“哎呀,少爺,潯,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幸好阿達還未離去,不過他被嚇得夠嗆,前面的這兩人猶如兩只兇猛無比的野獸,都將對方視作腹中之物,特別是潯,一貫的瘋狂在此時此刻暴露無遺,阿達在一邊勸阻的同時,全身的神經(jīng)都被潯的野蠻擾亂了,他也是人到中年了,哪里拉的開兩人,混亂之中,只聽一聲“哐當”,緊接著忠厚的聲線悄然消失了。
“哎呀,都說砍柴打架要遠離,你看,傷著自己了吧?”
觀戰(zhàn)的維德一眼就瞥見了倒在血泊里的阿達,他捂住腦袋,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就在剛才,不知是誰推了他一下,他好像撞上了盛酒的容器,那都是銀制的物件,吃虧的自然是阿達了。
“阿達……,阿達……?!?p> 尹首先松開了手,朝著阿達跑了過去,潯卻不以為然,拍了拍手,然后在大廳里將身上的禮服脫了下來。
盡管,那件幽藍色的禮服已經(jīng)慘不忍睹了。
“真他娘的掃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