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婦人如此說,美人坯子的臉色頓時變了,目光中也帶著一點泫然欲泣的味道:“姨娘,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哼!”
婦人冷哼了一聲,然后大聲叫道:“你哥哥已經(jīng)昏迷了兩天一夜,差點就沒了命,你現(xiàn)在才來看一眼,還有半點親情嗎?”
婦人的話一說完,美人坯子真的哭了,一邊哭、一邊低聲道:“
我不知道啊,真有這么嚴重……”
“哼!”
婦人再次冷哼一聲,臉色十分難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茹萱不用擔心!”
這時賀元盛開口了,只是看著美人坯子的目光,帶著幾分復雜。
美人坯子是原身的親妹妹,名叫賀茹萱,也是婦人的小女兒,今年才十三歲。
與木訥、老實的賀元盛相比,賀茹萱到是有幾分心機,為人也很精明。
尤其是賀茹萱長的好看,很得府內(nèi)老太君、史氏(賀母)的歡心,日子過得到算是不錯。
正因為有些心機,所以賀茹萱知道該如何做,才能活的更好,便一直圍著史氏轉(zhuǎn),跟生母、親哥哥走的并不算近。
這次賀元盛昏迷不醒,以賀茹萱平時的為人,哪怕跟生母、親哥哥走的并不算近,也會第一時間過來探望。
只是這幾天,乃是侯府的老太君史氏過壽,府內(nèi)大宴賓客三天,導致幾個女眷都很忙碌。
在加上賀元盛之所以昏迷不醒,也是在壽誕當日挨了罰,所以賀茹萱權(quán)衡利弊之下,這才沒有過來探望。
賀元盛的話一說完,賀茹萱馬上接口:“哥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然后又扭過頭去,看著婦人問道:“之前真那么嚴重,差點丟掉性命?”
婦人恨恨的開口:“你哥哥得了風寒,人家太醫(yī)說了,要是沒有百年人參吊命,恐怕挺不過來……”
頓了頓,又接著開口道:“要不是這么嚴重,我干嘛要求老爺賞根人參!”
“這!”
賀茹萱說不出話來了,過了一小會,這才用后怕的目光看向賀元盛,緩緩的開口:“也算是哥哥福大命大,躲過了這一劫!”
“要不是你哥哥福大命大,我一定找你算賬!”
婦人繼續(xù)接口,還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賀茹萱。
“唉!”
看著婦人真的恨上了美人坯子,賀元盛嘆了口氣,連忙開口勸慰:“娘,你也不要怪茹萱了,她也不容易!”
聽到賀元盛開口,婦人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可還是冷冷的說道:“你不用幫她說話,這個丫頭就是沒有良心,恐怕都忘記了,她是從誰的肚子里面爬出來的?!?p> 美人坯子也沒想到賀元盛會幫她說話,馬上把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賀元盛。
“我是真的不知道,哥哥病的這么重,否則一定會求老太太……”
說道這里,賀茹萱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永寧侯府內(nèi)的情況并不好。
而在老太太眼里,賀元盛的性命,恐怕比不過一片百年人參。
賀茹萱的解釋,讓婦人的臉色好了一點,于是話鋒一轉(zhuǎn)的開口:“你在老太太跟前也算得臉,可你娘我被下人刁難,你怎么都不在老太太面前說話呢!”
婦人的話一說完,賀茹萱苦澀的一笑,淡淡的開口回應:“姨娘,女兒在這府中到底有沒有地位,難道您不知道嗎?”
“唉!”
婦人聞言愣了一下,而后嘆了口氣,神色也好了一些,并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賀茹萱。
其實婦人也明白,賀茹萱在永寧侯府之中,并沒有什么地位,只是平時在史氏身邊教養(yǎng),一般的下人還會給些臉面。
可這幾分臉面,并不能轉(zhuǎn)移到婦人跟賀元盛身上,因為這兩個人,都屬于無關既要的透明人。
房間內(nèi)沉默了一會,賀茹萱開口告辭:“哥哥好好修養(yǎng)身體,妹妹還有別的事情,晚些再來看你!”
賀元盛馬上點頭:“妹妹慢走!”
賀茹萱走后,婦人對著賀元盛道:“你妹妹也不容易,為了自身的前程,必須要討好老太太,忽略咱們這邊!”
賀元盛輕聲說道:“我怎么會怪她呢!”
“這就好!”
婦人松了一口氣,繼續(xù)開口說道:“希望茹萱表現(xiàn)的好些,老太太給她找個好人家,以后也能幫幫你!”
其實在婦人的心中,并沒有真怪賀茹萱,只是因為賀元盛昏迷兩天,有些遷怒罷了。
賀元盛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自想到,指望老太太,恐怕是不成了……
到了中午,小丫鬟翠兒,又去廚房打了些飯菜,只是這些飯菜,看得賀元盛直皺眉。
飯菜非常簡單,只有兩盤素菜和幾碗米飯,不見半點葷腥。
婦人的臉色也不好看,立刻開口問道:“怎么只有這些?”
翠兒十分委屈的回答:“廚房的管事婆婆說了,老太太剛過完大壽,府內(nèi)的東西都用的差不多了。
僅有的一點好東西,也必須供著前院,姨娘和三少爺,只有這些了!”
婦人恨恨的罵道:“真是欺人太甚!”
賀元盛淡淡的開口:“姨娘別生氣,府內(nèi)的下人,不一向這樣嗎?”
不過在賀元盛心中,卻給廚房的管事記上一筆,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報復。
因為廚房這么做,明顯是欺負人,一點也沒把賀元盛母子放在眼中。
婦人也不在繼續(xù)埋怨,因為她知道,埋怨也沒有用。
母子兩人吃完飯,婦人看著賀元盛的神色一直不錯,心情又好了許多,臉上也帶著點笑意。
可婦人的好心情,只持續(xù)到下午。
“柳姨娘,老爺吩咐了,讓你和三少爺去前院!”
開口的人是一個丫鬟,十六七歲大小,在賀元盛嫡母身邊做事。
柳姨娘看了丫鬟一眼,面帶愁容的說道:“知道了,不過三少爺剛醒不久,身體還很虛弱,我一個人去吧!”
丫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賀元盛,皺了皺眉道:“姨娘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話傳到了!”
說完之后,丫鬟轉(zhuǎn)身就走。
“姨娘,我跟你一起去!”
賀元盛的腦海中,有著永寧侯的印象,知道這具身體的父親,不僅是一個紈绔,還是一個糊涂蛋。
最主要的是,永寧侯夫人賈氏,是一個喜歡挑動是非之人,要是賀元盛不去的話,柳姨娘肯定要受罰。
何況這次原身被罰跪之事,并沒有完結(jié),只是侯府的主事之人,都在忙著史氏過壽,沒有功夫收拾賀元盛,才讓他到祠堂跪著。
“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好,萬一老爺接著懲罰,恐怕……”
說道這里,柳姨娘就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賀元盛。
看著柳姨娘擔憂的目光,賀元盛的心中,多少有了幾分觸動。
“老爺召喚,我要是不去的話,恐怕麻煩不小。
不過老爺?shù)降资俏业纳?,我拖著病體過去,就算真有懲罰,應該也不會很大!”
“這?”
柳姨娘有些猶豫,因為賀元盛是他的親生兒子,她覺不愿意兒子被罰。
可這座府邸的當家人傳召,要是賀元盛真的不去,恐怕會有大麻煩。
思索了一下,柳姨娘拿定注意:“見到你父親之后,馬上磕頭求饒,希望他看在你病體未愈的情況下、從輕發(fā)落!”
“我心中有數(shù)!”
賀元盛淡淡的開口回應。
賀元盛的回答,讓柳姨娘一愣,并仔細看了賀元盛一眼。
“元盛,你怎么有些不一樣了?”
柳姨娘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之意。
柳姨娘的話一說完,賀元盛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有什么不一樣的!”
原身的性格非常老實,更是柳姨娘說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賀元盛之前的話,讓柳姨娘感覺到奇怪。
“你!”
柳姨娘有些叫不準,仔細看了看賀元盛,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
“我也說不出來!
算了,先應付老爺吧!”
穿越這種事,柳姨娘是無論如何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所以沒有多說。
到是一旁的翠兒,詫異的看了賀元盛一眼,心中暗自想到,平時三少爺都是不聲不響的,姨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怎么有些變化了……
之后三個人就離開房間,向著前院走去。
永寧侯府很大,是一座五進的四合院,左右兩邊都有耳房。
賀元盛的房間,就在五進院西邊的耳房中,隔壁的房間住著柳姨娘。
這也是大多數(shù)權(quán)貴府邸的情況,就是一般的小妾、庶子之流,都不能住到正院內(nèi),以示嫡庶尊卑。
身為侯府的當家人,永寧侯自然要住在正院,不過卻不是中間最好的院落,而是住在第四進。
“侯爺,你不要生氣,真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要是你真生氣,大不了等元盛來了,好好教訓教訓他!”
剛剛進入永寧侯的院落中,賀元盛就聽到了一個女聲,只是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該死的小畜生,竟然在母親壽宴之上闖下禍事,還讓我丟了臉,真是罪該萬死?!?p>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惱火。
這兩句話讓柳姨娘變了臉色,還不由自主的扭過頭去,看向身邊的賀元盛。
賀元盛自然聽到了房間內(nèi)的聲音,馬上皺了皺眉,心中暗自想到,看來這關不太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