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皇位,哪怕是父子,也容易反目成仇,太子和皇帝,又沒有多少父子之情,能動手的話,誰也不敢保證他不動手。
可李直不知皇帝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心中有沒有廢立太子的想法,所以拿不準(zhǔn)主意。
何況太子有文臣的支持,就算皇帝想廢,也不見得能廢得了,李直更不敢輕易開口了,免得傳到太子的耳朵里。
“傳旨,讓太子在東宮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外出!”
好在皇帝不需要李直回答,很快做出決定,只是心中在想什么,誰也不知道。
東宮的主殿,太子十分心急的走來走去,猶如鍋臺上的螞蟻一般。
“殿下,你先不要急,這事與您無關(guān),你擔(dān)心什么!”
一旁的蕭靜連忙開口勸說,只是臉上也有幾分憂愁。
自從傳出彌勒教要造反之事,太子就慌了,等錦衣衛(wèi)找出了大量兵器,證據(jù)確全的時候,慌張馬上變成恐懼。
“蕭伴伴,這可如何是好啊,萬一父皇懷疑孤,孤的太子之位,豈不是要丟!”
慌慌張張的樣子,沒有半點儲君的沉穩(wěn),讓蕭靜有些嘆氣。
可蕭靜自小看著太子長大,雖為主仆,卻感情深厚,再加上那一絲野心,自然要極力幫著太子。
“我的殿下,你不要擔(dān)心,就算皇上懷疑你,又能怎么樣,可別忘了,百官都是支持你的。
何況殿下并未謀反,對彌勒教一事,完全不知情,只是被奸人誘導(dǎo),這才見了幾次澄心禿驢!”
澄心就是彌勒教的主持,多次出入東宮,迷惑太子。
此人可謂是舌燦蓮花,幾次見面,就把太子迷惑的不行。
甚至前翻竊取稅銀,也是此人提出,要給太子樹立金身,保其儲位穩(wěn)固,才引起的。
“該死的澄心禿驢,孤誠心禮佛,待他也是誠心誠意,他竟然敢利用孤……”
太子開始咒罵起澄心禿驢,神情中還帶著幾分殺意,若是澄心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下場一定好不了。
“殿下?。 ?p> 蕭靜還想說些什么,可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過來傳旨。
“陛下口諭,太子閉門思過,無事不得離開東宮!”
傳諭之后,小太監(jiān)轉(zhuǎn)身就走,好像擔(dān)心被太子記住一般。
如今的形式,誰也猜不出來,太子的儲位到底穩(wěn)不穩(wěn)固,還要看案子的進展。
因為真的涉及造反,哪怕文官支持,皇帝也有足夠的理由將其廢棄。
“蕭伴伴,父皇一定是懷疑我了。”
小太監(jiān)一走,太子又慌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殿下啊,您別擔(dān)心,只是閉門思過而已!”
蕭靜倒是不慌不忙的,頓了頓,又開口說道:“稍后奴婢去拜訪一下陸閣老,想必他不會看著,有人陷害殿下。
而調(diào)查此事的陸指揮使,也是殿下的人,就算有什么不利于您的東西,他也會及時處理!”
太子這才點了點頭,情緒稍微安穩(wěn)一些,只是表情還是有些害怕。
過了一會,突然恨恨的開口:“都是那個老不死,要不是他還活著……”
“殿下慎言!”
蕭靜緊張起來,立刻打斷太子的話,畢竟詛咒君父,若是傳了出去,不是件小事,甚至?xí)绊懳墓偌瘓F的支持。
太子也知道自己失言,看了看大殿之中,只有蕭靜一人,這才放下心來。
同一時間,賀元盛也在跟葉雨夢說著此事:“這回時機總算到了!”
“老爺萬事小心,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些,若是留下把柄,恐怕會惹火燒身?!?p> 賀元盛鄭重的說道:“我們隱身幕后,絕不會有人察覺,何況陸炳勛忙著呢!”
葉雨夢的信心也很足,之前的提醒,也是出于謹慎,看到賀元盛沒有大意,就不在多說。
當(dāng)天晚上,賀元盛去了東跨院,見那位名義上的大哥。
此時的賀元朗,正在房間內(nèi)喝著悶酒,因為最近兩天,他有一件煩心事。
“三弟怎么來了?”
看到賀元盛出現(xiàn),賀元朗連忙站起,態(tài)度非常恭敬,全然沒有以前的傲氣。
“聽說大哥心情不好,特意過來看看!”
賀元朗頓時激動起來,過了一會,這才開口說道:“有勞三弟了!”
“自家兄弟,客氣什么,來,我跟你喝幾杯!”
賀元盛自己找了個位置,還拿過一個酒杯,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賀元朗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馬上吩咐下人,在上幾個菜,就跟賀元盛喝起酒來。
過了一會,賀元盛這才問道:“大哥悶悶不樂,不知有什么煩心事?!?p> 一句牢騷話脫口而出:“還不是陸定康,一天老跟我對著干,還想搶清清。”
說完之后,感覺到有些失言,就尷尬的笑了一下。
賀元盛也不在乎,淡然的問道:“看來這個清清姑娘,是大哥的心頭肉了?!?p> 看到賀元盛沒有不滿,賀元朗笑著說道:“愚兄是有點喜歡,可更多的,是不想讓陸定康拔了頭籌!”
陸定康,就是陸炳勛的嫡子,很受父親疼愛。
而有錦衣衛(wèi)指揮使做靠山,此人自然非常跋扈。
本來賀元朗是惹不起這樣的小霸王,不過賀元盛崛起之后,他也跟著水漲船高。
又因為賀元盛跟陸炳勛不對付,這兩個紈绔,自然叫上勁了。
其實一開始,賀元朗也不敢惹陸定康,只是被狐朋狗友設(shè)計一次,硬著頭皮出頭后,沒有出現(xiàn)任何后患,他的膽子才越來越大,甚至敢跟對方爭鋒。
“喜歡就去爭,不用擔(dān)心陸炳勛,出了事,弟弟給你撐腰!”賀元盛開始鼓動,一副愿意為兄長出頭的樣子。
賀元朗不知內(nèi)情,馬上有了幾分感動,可猶豫了一下,煩躁的說道:“爭奪清清,要使用大筆錢財,愚兄囊中有些羞澀,自然爭不過他!”
“這有什么!”
賀元盛不屑的開口,說完之后,就拿出一疊銀票,拍在桌子上:“這里有一萬兩,哥哥拿去用吧!”
“噗嗤!”
剛剛進入嘴中的酒,被賀元朗一口吐了出來,漏出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
“三弟……”
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天,賀元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在紈绔,也被一萬兩銀子嚇到了。
“這么點錢就嚇到了,以后怎么做大事!”
賀元盛淡然的說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的說道:“弟弟我看陸炳勛不順眼,你要是能收拾陸定康,也算是為我出氣了,若能讓他丟人現(xiàn)眼,弟弟我會更爽!”
賀元朗本就是紈绔,如今有人給撐腰,還出錢,他的膽子頓時大的沒邊,惡狠狠的說道:“三弟你看著吧,哥哥一定好好收拾姓陸的!”
達到了目的,賀元盛心滿意足,接下來,就等著看這些紈绔,在被設(shè)計之下,能演一出什么樣的戲。
煙雨樓,是神京鼎鼎有名的青樓,里面的姑娘可以說是才貌雙絕。
更吸引人的,是每隔一段時間,煙雨樓都會推出一個花魁,先來一番炒作,然后才給其開臉,采用的還是公開競爭的方式。
而想拔得頭籌,不僅要有足夠的銀錢,還必須有些才情,如此新鮮的花樣,就更吸引人了。
如今煙雨樓推出來的頭牌,叫做清清,此女二八年華,長得是花容月貌,尤其彈的一手好琴。
賀元盛兄弟喝酒之后的第三天,也是清清開臉的時間,賀元朗懷揣萬兩白銀,帶著幾個幫手,來到煙雨樓。
此時煙雨樓內(nèi),熱鬧異常,上百紈绔子弟齊聚,等著看熱鬧。
因為前兩天,神京城內(nèi)的兩個紈绔,賀元朗與陸定康,又叫上勁了,他們同時看中了清清。
紈绔本就不怕事大,兩人身邊,還都有一群狐朋狗友,在眾人的起哄之下,二人對上了,都不會輕易放棄清清。
只是與陸定康相比,賀元朗的錢財一直不足,所以不被紈绔們看好。
“哎呦,我們的賀大少爺來了,不知道你老人家,籌夠銀子沒!”
賀元朗剛一踏進煙雨樓,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帶著幾個跟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銀子夠不夠,一會你就知道了!”
懷中揣著萬兩銀票,賀元朗自然是底氣十足,看著對方目光,也帶著點冷意。
“賀大少爺可是底氣十足啊,這次不會像以前那般,很快退縮了吧!”
青年正是陸定康,他一直等在這里,打算先擠兌賀元朗幾句,拿下清清后,在好好奚落他。
“走著瞧!”
冷冷的回應(yīng)一句,賀元朗突然眼珠一轉(zhuǎn),陰險的說道:“不如咱們打個賭吧,這次清清姑娘要是落入我手,你就給我磕個響頭,反之也是如此!”
這話讓陸定康十分驚訝,他可知道,永寧侯府財力不足,賀元朗的日子,過的也比較窘迫,如今對方一反常態(tài),很明顯是有備而來。
“陸大少爺,跟他賭!”
“對對,跟他賭,我們做見證!”
“……”
沒等陸定康做出決定,看熱鬧的紈绔們,馬上開始起哄。
賀元朗見此,笑著開口擠兌:“怎么樣,你敢不敢?”
紈绔本就愛面子,被擠兌的陸定康,頭腦一熱的說道:“賭就賭!”
可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而看熱鬧的眾人,當(dāng)即發(fā)出陣陣起哄聲,讓其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