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的賀樓謹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站在門口的小人兒,此時正日暮西沉,小丫頭便站在淡黃的余光中,眉眼在看見他以后染上淡淡的笑意
他走近以后,她的笑意更濃
漂亮的不像話的小丫頭,總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侍書有那么一瞬間也被晃了眼,他趕忙移開視線,不能上當,這小郡主囂張跋扈仗勢欺人,他是不會輕易的被她的表象迷惑的!
“下官見過郡主”賀樓謹走下臺階行禮
“起來吧”嫦曦揮揮手含笑道:“我和大人你今天有些緣分,在這里也能遇見”
侍書表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內(nèi)心驚濤駭浪
這郡主就是郡主,欺瞞他們純良的公子都眼不紅心不跳的是嗎?
明明就是以權謀私,偷偷探聽他們公子的行蹤,還蠻橫霸道,堵他們公子的馬車
如此惡跡斑斑的行徑,竟然被她說成是緣分?
公子可千萬不要被這個大尾巴狼郡主給欺騙了??!
嫦曦可不管賀樓謹理不理她,也不管侍書在想什么,自顧自的開口問道:“賀樓大人,你是喜歡甜口的糕點還是咸口的糕點?”
賀樓謹這才注意到了站在她背后的星謠和皎月,二人手里抱滿了大大小小的油紙包,上面貼著各家鋪子的紅紙名號,無一例外都是糕點的
賀樓謹心下有些說不上來的詫異
原來這小丫頭一直等在這里,就是為了給他送糕點是嗎
莫非這小丫頭真像侍書說的那般?傾慕與他?
可是他向來也是不收女子的東西的,若是收了哪家的,必要擾亂這京城的一池水
而且這小丫頭才多大,怎么會知道情為何物呢
他最近都沒尋到和西北王同行的機會,看來還是得抓緊了,他家這小丫頭著實需要管一管才是
等他內(nèi)心思量完以后抬起頭,發(fā)現(xiàn)那個小丫頭還在看著他,一雙濕漉漉的眼睛里有他看不懂的神情,似乎是期待
“咸”不知道怎么了,這個字就從賀樓謹口中脫口而出了
說完他便有些懊惱
不過轉念一想,這小丫頭心思稚嫩純善,還小呢,很多事情得慢慢教
畢竟也是一番好意
“喜歡咸口的啊”嫦曦重復了一遍仿佛是在確認什么
“那賀樓大人你喜歡喝什么茶?”
嫦曦又冷不丁的冒出這么一句
賀樓謹別開了眼沒有再看嫦曦,也沒有作答
他剛剛不過是看這小丫頭赤誠可憐,不代表這小丫頭可以變本加厲的
嫦曦沒有等到賀樓謹回話也不惱
而且她似乎突然間想起了什么,突然拍了拍手有些試探的說道:“君山銀針,賀樓大人你喜歡喝君山銀針嘛!”
賀樓謹:……
這小丫頭實在是有些纏人的厲害
他許久不答,那小丫頭高昂著看著他的頭也慢慢垂了下去,好似有些落寞
鬼使神差的,他答了一聲“嗯”
便上了馬車
君山銀針他也不是很討厭,那今天就姑且算是喜歡吧
嫦曦笑的滿足,沒有阻攔
見自己公子上了馬車,侍書還刻意的放慢了些許速度
不是買了一堆糕點嘛!不是問他們公子喜歡什么口味嘛?
那這糕點怎么還不送啊
這小郡主無所不用其極找他們公子的時候腦瓜子轉的飛快,怎么送點東西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嫦曦有動作,只是站在馬車邊笑盈盈的看著
那雙眼好像在看他們公子,又好像不是
都站在她們公子馬車邊了?還在魂飛天外???
直至賀樓謹輕咳一聲
侍書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嫦曦一眼,趕著馬車動了起來
窗帷掀起,賀樓謹剛好看見還站在那里的小丫頭
她勾著嘴角笑的開心,眼中泛著光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他的馬車已經(jīng)走了
也不知那小丫頭在傻樂什么
……
“郡主,您怎么這么開心?賀樓大人都走了,您的糕點也沒有送出去”
星謠好心的打斷自家小郡主的思緒,花這么多心思給賀樓大人買了這么多,人家還沒拿走,這銀子不就白花了嗎
小郡主今個兒可是做賠本買賣了
嫦曦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賀樓謹?shù)鸟R車果然已經(jīng)走了
她揮了揮手,不在意的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糕點不是送他的,我明天要進宮,是給宮里的一個小可憐鬼帶的”
星謠不解“宮里的那些貴人吃慣了精細的糕點,也想嘗嘗這宮外的嗎?”
嫦曦笑了笑“是貴人,但是也不是很貴”
星謠聽得云里霧里,不過只要她們郡主開心就行了,郡主開心她也開心
“今天收獲不錯”嫦曦滿足的伸了個懶腰
“郡主您今天可花了不少銀子!”
嫦曦趁著星謠騰不出手,很是開心的彈了彈她的頭,高深莫測的說道“你不懂,我今日知道了這賀樓謹愛吃咸口的糕點,還和阿清一樣喜歡喝君山銀針,以后阿清和賀樓謹邀約出去的時候,咱們就給他備上咸口糕點和君山銀針,到時候這賀樓謹一吃糕點,一品茶,全是稱他心意的,他肯定會覺得阿清溫柔體貼細膩,宜室宜家!”
星謠委屈的扁了扁嘴,郡主什么彈她的頭
不過聽郡主這么一說,還是十分有道理的,為了文清小姐的幸福,自家郡主小小的犧牲一些銀子也是小事兒
不過,這銀子好像也不是為賀樓大人花的啊
那到底是賠本了還是回本了?
回去路上侍書越想越不明白
這小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回都這樣,費盡心思打聽他們公子的行蹤,結果見到了都是問一句話就走,有時候多說幾句還頗為不耐煩
今日還特意買了如此多糕點,還打聽他們公子喜歡吃甜的還是咸的
最后說不送就不送了,公子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這是愛慕他們公子應該有的態(tài)度嘛!
想了很久的侍書最后總結了四個字
欲擒故縱!
不得不說這個西北的小郡主和京城的果然不一樣,手段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