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天已是大亮,只依稀記得自己要拔將軍的頭發(fā),悔的跳腳。
“你怎的不知我酒后荒唐,也不攔我——”我瞪了一眼翠梓,“哪里弄的燒兔!好呀你竟不第一時間和我說?!蔽易鲃輸Q她一把,被她躲開,燒兔也被她護在懷里。
“本就不是給小姐的,軍醫(yī)說了小姐受了風寒,不宜葷腥…”眼看她要哭了,我才總算不打這燒兔的主意。
我自覺在營帳中呆的無趣,翠梓不堪逗,每每都被我撥弄的撒潑打滾。路是要趕的,我瞧了瞧天,萬里無云,爽朗之秋,想必是幾個大好晴天。算來這到京都不過幾日路了,正巧鉆了沒雨的空子。
“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日便繼續(xù)趕路。”
“小姐可要同將軍告別?”她看了看我。
“罷了,只一場風緣,今這風停了,緣分也就散了。”三條命也拿酒與一副丑態(tài)抵了,雖于他不值些。
凡與我親近之人皆說我粗枝大葉不堪重用,我聽了總要與他們辯駁辯駁,道我如何心細發(fā)現(xiàn)林中睡兔,哪般細致能識出街上行乞之人身份…他們大多嗤之以鼻,只當玩笑話一聽,仍打心底里覺得我馬虎非常。
我雖有一顆不服之心,可也確確實實苦于此。于是,在這個月明風清的晚上,我們主仆三人被當偷馬賊抓了。
我時時想,我是個糊涂的也就罷了,偏偏我們三人無一人靈光。一個裝模作樣,一個只會哭嚎,另一個只會聽話。
“將軍,抓到三個偷馬賊。”我雙手被反鎖著,不用想,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翠梓哭嚎著:“說了不要找馬——說了不要找馬!”
我恨不得尋個劍捅了她,再捅了自己。
“解開?!敝x天謝地,翠梓終于不嚎了。
“想走了?”將軍看向我,手指輕輕磨蹭這桌沿。
“家父病重,急著見民女最后一面,不可再耽誤了。”我打量著他的神情,仍看不出他的喜怒。
“罷了,來人牽給她們三匹良駒,”他手摸了摸眉心,“你三人皆不善武功,此匕首隨身帶著?!?p> 他擲過來一把匕首。
我是老天親封的廢物小姐,眼見著匕首擲到我身上,我一閃身躲開了。只得蹲下,把匕首撿起來,用袖子抹了抹灰。
再抬眼一看那勞什子將軍笑的直不起腰了。
我平日里明明是個聰慧機敏的可人兒,怎的如今這般!我想我一定與這將軍八字不合,此地不宜久留。
夜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急著走,也在琢磨為何這將軍不把我們三人當做南境的探子??焯炝習r恍然大悟,急忙把自己所成告訴翠梓。
“那將軍必定是心悅于我。”
“為何?”
“我們三人偷馬,他竟不處置,你以為是為何?”
“為何心悅于小姐?”
“自是迷戀本小姐容貌——”
“你們二人等等本小姐,駕那么快干嘛!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