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勞城,北城區(qū)。
華森拉著埃米娜在街面上疾走,許多諾德地痞在他們身后一邊追趕,一邊用家鄉(xiāng)話對他們倆進行友好問候。
一切的起因是一把戰(zhàn)弓,一把維吉亞暴風射手團專用的戰(zhàn)弓,讓這些諾德人認為華森和埃米娜是暴風射手團成員的后裔,是來子承父業(yè)的。
諾德人想要抓住他們做籌碼或者簡單地血債血償。
無論目的是什么,華森自己心里清楚,他們倆都沒有好下場。
華森拉著埃米娜越跑越快,只要沖出這個陰暗的街道,就能來到北城區(qū)的主街道戰(zhàn)斧街,到了戰(zhàn)斧街,他們倆就安全了。
戰(zhàn)斧街上有暴風射手來回巡邏,諾德人不敢在那里犯事,因為犯事就是當場處死。
只要你被巡邏的暴風射手認定是諾德人,不論對錯,諾德人必死。
矛盾,就是這么積累下來的。
以暴制暴是見效最快的方案,但絕對不是最好的方案。
暴力只會引發(fā)更深層次的暴力,就好比現(xiàn)在被追殺的兩人。
“讓開!讓開!”
華森大力地將擋路的人推開,他急了,因為身后的人更近了。
陽光就在眼前。
呼呼呼!耳后傳來破空聲。
是飛斧!
臨時活性化細胞開啟!
華森用全知領域感受著飛斧動向,伸手橫抱起埃米娜,爆發(fā)一躍騰空,飛斧盡數(shù)落在剛剛的踏腳點上。
這幫諾德人想要活捉他們。
砰!
抱著埃米娜的華森在空中力道用盡跌倒在地,但是夕陽的余暉照耀在他們身上。
“好運的小子!”
一名半邊臉頰紋著太陽的諾德人看著他們,他身后數(shù)名諾德人跑過來將地上的飛斧收回。
“我們走!”
諾德地痞們順著街道撤退。
“哈哈哈!”
埃米娜哧哧地笑著,華森向他們揮手告別,兩名全副武裝的暴風射手站到了倒地的二人面前,一名暴風射手了一眼地面上飛斧砸出來的凹坑道
“年輕人,你們剛剛似乎跑過了死亡?!?p> 諾德人的飛斧向來在大陸上代表著死亡。
“命運向我們敞開了大腿?!?p> “哈哈哈!”
一個低俗的玩笑拉進了雙方的距離,華森取下身上的維吉亞戰(zhàn)弓遞給暴風射手。
“這是……”
“上一代的戰(zhàn)弓!”
“你們是誰的后輩?”巡邏的暴風射手一眼就認出了戰(zhàn)弓。
“東舒樂斯村的老比爾?!?p> 兩名暴風射手面面相覷,“重斧”比爾的后輩也會拉弓射箭!
華森很認真的解釋了一下。
最后,兩名暴風射手半信半疑的將他們倆送往射手團駐地。
………………
暴風射手團駐地,一座面積龐大的城中之堡,高聳的木墻中傳來箭矢上靶的聲音。
進入其中,可以看見駐地有一半的面積被用做為靶場,許多弓箭手在靶場練習箭技,另一半被當做營房和倉庫供人居住。
“你們留在這里,我進入通報一下軍士長?!币幻╋L射手小跑著進入了駐地中央的大廳,另一名暴風射手留下來看守他們。
埃米娜看著靶場的人練習箭技,突然對華森認真道。
“泰迪,我想學習箭術?!?p> 華森:“……”
剛到手沒幾天的老婆突然有了新的愛好,華森在驚訝之余答應了下來。
沒過多久,先前進入大廳的弓箭手引著一名斯瓦迪亞人走來。
“這是我們的軍士長塞林格大人?!?p> “塞林格大人。X2”
埃米娜感到很驚訝,為什么一名斯瓦迪亞人會成為維吉亞王國的軍士長,但這種事在六國的上層社會是很常見的。
很多受到排擠活不下去的貴族都會接受他國的封臣邀請,然后轉過頭來狠狠地反咬原主一口,國王們都對這些叛逃或者叫被流放的貴族又愛又恨。
華森仔細地打量賽格林,他身穿一套貼身皮甲,腰帶上掛著一把手半劍,說明他是騎士出身,沒有佩戴頭盔,淡金色的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眼角上一道細小的疤痕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的魅力。
塞林格走到距離華森和埃米娜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扶劍挺身,開口,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很高興見到你,泰迪,老比爾不止一次和我提起過你,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我的妻子,埃米娜?!?p> 華森把他細微的動作收于眼底,這是一個受到良好教育的騎士貴族,上過帕拉汶的騎士學院,方才他的扶劍挺身動作就是學院派騎士之間的問候禮。
顯然他以這一段經歷為榮,并把這種禮儀保持了下去。
“很高興認識你,美麗的埃米娜小姐?!?p> 埃米娜對于這種貴族間的問候語很不適應,但塞林格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又開口道,開口的時機選擇的很好,不至于讓埃米娜回答不上而太尷尬,又給了埃米娜足夠反應的時間。
“我是‘重斧’比爾的生死兄弟,他在戰(zhàn)場上救過我不止一次。”
“你們不必因為我感到拘束。”
“老比爾就在大廳中養(yǎng)傷,我?guī)銈內?,跟我來?!?p> 塞林格轉身引領著華森二人往大廳走去,始終和他們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三步,剛好是拔劍,轉身,直刺。
埃米娜的眼里全是小星星在閃爍,她被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騎士深深吸引了,但又很快搖了搖腦袋,把不切實際的幻想逐出腦袋,恢復了正常。
華森在一旁哭笑不得。
塞林格完美得就像是從騎士小說中走出的主角,但他真的如此完美嗎?
剛進入議事大廳,華森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那是煙草燃燒產生的氣味,他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在過去的附身中,他發(fā)現(xiàn)了煙草,并第一個販賣它。煙草獨特的魅力讓他迅速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同時,它也吸引了一群餓狼的窺視。
財富,在沒有形成資本之前,需要武力的守護。
而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商人,所以他被沉到了帕拉汶城外的海溝中,但是煙草慢慢地流傳開來,成為一些中產階級和上層社會的新寵。
在一片云煙霧繞的角落中,華森發(fā)現(xiàn)了老比爾標志性的光頭,他的光頭似乎更亮了,提蘭斯造成的傷口處嵌上了一塊鋼片。
這讓華森很驚訝,感染怎么解決?顱內壓?嵌合問題?
這不科學!當初他認為老比爾根本不能活下來。
華森試著往前走幾步,老比爾沒有察覺,頭部受傷后老比爾的感官沒有那么敏銳了。
“比爾爺爺?!崩媳葼柭牭绞煜さ穆曇趔@訝地煙霧中走出,他的手上拿著個不斷冒出煙霧的陶器小瓶。
“泰迪?埃米娜!”
“哈哈哈,你們果然在結婚了!我就知道!”
老比爾走到華森和埃米娜身邊給了一人一個熊抱,塞林格看著和睦的見面場景,放下了一直扶在劍柄上的手,悄悄退出大廳,留給老比爾敘舊的時間。
出了大廳,塞林格高喊一聲。
“衛(wèi)兵!”
立刻就有兩名暴風射手來到他身邊。
“軍士長。X2”
塞林格附在一名暴風射手的耳旁低聲道。
“告訴拉格納什,今天他襲擊的是‘重斧’比爾的后輩?!?p> “他應該知道怎么做!別讓我親自動手!”
塞林格英俊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戾氣,又很快平復下來,他因為作戰(zhàn)極度瘋狂,被人稱呼為,“野獸”。
…………
一番寒暄,華森,老比爾,埃米娜三人環(huán)桌而坐,華森說著這幾天東舒樂斯村的瑣碎雜事,而埃米娜被老比爾騙去嘗試新鮮事物。
一口煙入肺,埃米娜被嗆得連連咳嗽,老比爾在一旁大笑并指導埃米娜如何享受這新鮮玩意。
很快,學會吸煙的埃米娜跑到角落里開始吞云吐霧,圓桌邊就只剩老比爾和華森。
老比爾看向華森,這個一直給予他驚喜的青年。
“泰迪,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嗯?!比A森點點頭。
“斯瓦迪亞人的間諜,武裝暴民,國王陛下的騎兵隊,游吟詩人,貴族?!?p> “太多東西了?!?p> 老比爾聽后陷入沉默,他也沒有想到,一場決定戰(zhàn)后利益分配的政治斗爭會引發(fā)這樣的風暴。
“留在這兒吧,泰迪,你是最頂尖的射手。”
“不,我的妻子埃米娜會留下,而我會回到東舒樂斯村去?!?p> “那里有我還沒有完成的事情?!?p> 老比爾注視著眼前人。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自信,堅持心中的信條,無懼斗爭和挑戰(zhàn)。
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不過究竟是哪個更多一點呢?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明白一點,沒有過去的經歷就成就不了今天的自己。
良久,老比爾決定尊重眼前人的選擇。
“我?guī)湍阏疹櫚C啄龋o她在駐地安排一份工作,但是你小子得活著來見她!”
“好?!?p> 華森答應得很爽快,然后從懷中取出一個裝滿錢幣的錢袋交給老比爾,上面繡著雪豹。
“我的戰(zhàn)利品,作為埃米娜入籍的報酬。”
老比爾接過錢袋隨手放到一邊,錢袋子的來歷他沒有多問。
“來,泰迪,我們喝一杯!”
這一次,華森沒有拒絕。
三人狂飲至深夜才分頭睡醒,駐地外,一匹屁股受傷的戰(zhàn)馬馱著一名被五花大綁的壯漢沖入大門,引起不小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