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會領情
唐姒總算把思路理順清楚,猛然抬頭,迎著那一道日中最燦爛的光線,背光站立,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線,就像是從幻境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
月華神色微動,唐姒趁熱打鐵,“姑姑認定是沈月做的,原來是依據(jù)夢曦的一面之詞,那咱們不如就把夢曦叫過來,再好好當面的對質一番,怎樣?”
拔草不除根,就一定會春風吹又生!
夢曦討厭沈月,根本在于沈月各方面都比她強,嫉妒羨慕恨蒙蔽了理智,同時抹掉三年睡在一張床上的友情。
“月華姑姑還愣在那做什么?還不趕緊去叫人!”唐姒面色溫和的催促道,人已經(jīng)重新坐回到榻上。
而偷偷離開的沈月也從龍淵閣回來,日理萬機的傅子言一聽唐姒遇到麻煩,馬上放下手中的政務趕了過來。
“櫻雪馬上就要大婚了,月華,你不在二公主身邊好生伺候著,還有時間跑到鳳溪殿來找事!”
月華姑姑想著,唐姒提議把夢曦找過來,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這主意也沒有壞處,就準備先獨自一人回一趟公主殿,可卻被趕來的傅子言攔在門口。
劈頭蓋臉數(shù)落了一通,月華沒膽量頂嘴,只能跪在地上磕頭認錯,“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都是奴婢考慮的不周全,只想著完成二公主交代的任務,卻忘了二公主那邊也需要奴婢跟著一起張羅?!?p> 月華有意強調送禮是二公主的主意,與自己無關。
傅櫻雪一直被傅子言捧在手心里當寶貝,他從小最缺的就是親情,被送到榮王府寄養(yǎng)的那幾年,只有年紀不大的妹妹會來看他,還會送很多好吃的。
一來二去,一顆如石頭一般硬邦邦的心也會被軟化。
可二公主年幼時的單純可人已經(jīng)蕩然無存,與這云詭波譎的后宮融為一體,至于是誰造就了今日如此擅長勾心斗角的她,這還得多虧張?zhí)奶撔慕虒А?p> “姒兒,櫻雪年紀尚淺,又一心喜歡著白虞川,加之你曾經(jīng)是白家名媒正娶回去的媳婦,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了休書,可這丫頭的心里還是插了一根刺。”
從跪在地上的月華身邊經(jīng)過,走至唐姒面前,想要去握她的手,卻被靈巧的閃躲開,冷漠相對,“和我說這些做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自己的妹妹就自己好好的教,別隔三差五就來找不痛快。”
撂下這番話,帶著沈月就要回房。
而在公主殿等得不耐煩的傅櫻雪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一眼就看到?jīng)]精打采耷拉著腦袋的月華,趕忙把人扶起。
“姑姑,是誰讓你跪在地上的?是不是那個賤人?”
“公主殿下!”月華姑姑心頭一震,想要阻止二公主繼續(xù)說下去。
但二公主任性慣了,只管說個痛快,“唐姒,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狐貍精,整天惦記著本公主的白哥哥,還敢當眾羞辱本公主的人,真是過分至極!”
氣到火冒三丈的傅櫻雪扯著脖子大喊大叫,原地轉了一圈,總算是看到站在回廊下的唐姒與傅子言。
“皇上,這就是你所謂的年紀尚輕,不懂事?”
唐姒好笑的轉過頭,看著神色陰沉的傅子言。
傅子言一個箭步走出回廊,用力扯住二公主的胳膊,這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對傅櫻雪發(fā)這么大的脾氣,“櫻雪,都快是要嫁人的了,怎么還如此不穩(wěn)重?貴妃也是你能隨便罵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傅櫻雪胳膊吃痛,皺了皺眉頭,不悅的撅起嘴來,一邊試圖掙開傅子言的束縛,一邊抱怨著,“皇兄,明明就是唐姒想要紅杏出墻,難道你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住嘴,”傅子言怒喝,又把傅櫻雪丟給月華,“把二公主帶回公主殿閉門思過,大婚的事不用她親自過問,全部都交給內(nèi)務司和主管此事的蘇潤年?!?p> 蘇潤年,不就是蘇念琪的父親嘛!
怪不得那日她會主動找上門來挨罵,估計也是在為傅櫻雪和白虞川的婚事忙前忙后。
“皇兄!我不走!月華,本公主命令你放開本公主?!?p> 傅櫻雪尖叫的聲音漸行漸遠,在太監(jiān)宮女的簇擁下,月華總算把二公主綁到馬車上帶走,所幸沒把事兒鬧大。
至于那幾箱金銀珠寶,由司禮太監(jiān)帶回公主殿,丟掉的東西也就沒有人再提起,或者壓根就沒有丟東西。
哎!
傅子言一臉抱歉,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想要與唐姒說些什么,可唐姒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你妹來鬧事,一天一個花樣,害得我和沈月焦頭爛額,今兒你幫了我也是理所當然,別指望我感激?!?p> 她和白虞川會有緣無分,還不是拜這兄妹二人所賜,就算沒辦法以牙還牙,也絕對不會讓這家伙好受。
“還戳在這做什么?指望著我送你出去嗎?”
看著唐姒一臉討厭的表情,對他永遠都是這般犀利的態(tài)度,傅子言習慣的很,完全沒有因此而感到不適。
他聳了聳肩,聲音略帶疲倦的說道,“姒兒,難道你就不想問問,為什么那日我會帶著白虞川一起去藥局?”
唐姒吧咂著嘴,錯開視線,“你不就是想要在我們二人之間挑撥離間嘛!但我明確的告訴你,這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我已經(jīng)是白家的棄婦,白虞川也心甘情愿的迎娶二公主為妻,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p> 就算傅子言與傅櫻雪什么都不做,他們斷掉的那根紅線也沒辦法重新接起來,畢竟橫著一座山,不是完全爬不過去,只是沒有力氣花費在翻山越嶺上。
傅子言凝神靜氣,有那么一瞬間,似是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強大的氣場,是那么讓人想要去給予好意。
可很快,產(chǎn)生的幻覺被現(xiàn)實殘忍的打碎。
“白虞川放不下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只有讓他知道過去的你究竟有多么的骯臟,他才會真的死心?!?p> 這都什么跟什么??!
去藥局,是為了追查想要害自己的人,怎么就扯上原主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了?難不成……
思及此處,唐姒明凈透亮的眼睛猛然睜大,揪住傅子言的衣領逼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利用避雷針來害我?可你明知道,卻并沒有出手相助!”
傅子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扯回自己的衣領,一掌推向唐姒的心口,將她重重的撞在不遠處的木柱上。
喉嚨一緊,鮮血噴涌而出,身體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劇烈收縮,五臟六腑像是被丟進了攪拌機,那種無法言表的痛,正在慢慢的侵蝕著每一寸肌膚。
“我……”唐姒沾了些嘴角上的血漬,遞到眼前一瞧,憑借吳玉干爹傳授的醫(yī)術,一瞧便知,“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