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蛇蝎婦人
“唐姒,我……我一定要把你今天對我的所作所為告訴皇上,皇上是不會饒過你這個蛇蝎婦人的!”
哈哈。
蘇念琪太要面子,明知道唐姒會帶著御林軍大張旗鼓的跑到水月宮,肯定已經(jīng)征得傅子言的同意,否則她僅僅是一貴妃,可沒有那能耐在宮里調(diào)兵遣將。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以為,只要自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像上一回一樣逃過一劫。
“我的好妹妹,唐瑤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唐姒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動彈不得的蘇念琪身邊,用手指挑起她那冷冰冰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四目相對。
在滿是驚恐還要不斷壓抑的眸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殺戮,“是我拜托皇上殺了她,只要皇上殺了唐瑤,我就心甘情愿的留在宮里做貴妃?!?p> 唐瑤的死,唐姒一直覺得很愧疚,一度以為不會生出如此愚蠢的情緒來,畢竟二姨娘母女對自己還有母親的傷害已經(jīng)到了極致。
可當?shù)弥c她有一半血緣關(guān)系的妹妹死無葬身之地,心還是會痛,甚至失魂落魄了好幾日,才慢慢從無助的深淵中爬了出來,準備好好的活下去。
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悲劇不會停止,只是會以相同的方式不斷敲擊著底線,直到唐姒徹底失去底線。
“殺人魔!”
蘇念琪噴著口水,罵得不亦樂乎,“瑤瑤就算做了再多不對的事,她也從來沒想傷你性命,可你卻讓自己的妹妹被凌遲處死,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那你呢?”
三個字是吼出來的,唐姒一把抓住蘇念琪的衣領(lǐng),把她的頭用力撞在硬邦邦的石柱上,“德賢妃也是被二公主所惑,才會騙你來與我針鋒相對,她又做錯了什么?你要讓她的孩子見不到母親?”
把血淋淋的死胎從肚子里抱了出來,當太醫(yī)將斷了氣的孩子帶至面前時,唐姒是崩潰的。
扯著衣領(lǐng)的手慢慢向上移,最后死死地掐住蘇念琪的脖子,“一命還一命,唐瑤的死,不過就是給我母親的一生畫上一完美的句號,而今天的你……”指甲已經(jīng)陷入柔軟的皮膚,鮮血噴涌,“下了地獄,請好好向閻王懺悔,免得受更多的罪!”
嘴上的話沒停,唐姒已從懷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蘇念琪根本沒辦法正常呼吸,驚慌失措的大張著嘴巴,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jié),拼命搖著頭。
她手起刀落,有一瞬間的寂靜,仿若整個水晶宮都陷入到另外一個空間一般。
等到緊閉雙眼的蘇念琪把眼睛睜開時,捆在身上的麻繩已經(jīng)斷開,她趕忙用手上上下下地摸著自己,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以為剛才是在做夢。
“別擔心,我不會親自殺了你,省得臟了手?!?p> 把蘇念琪推給御林軍副隊長,唐姒命令道,“皇上有旨,念在惠妃腹中還懷有龍?zhí)?,暫且關(guān)入冷宮反省己過,等孩兒降生,褫奪封號,打入天牢。”
“屬下遵旨。”
“不要??!不要啊!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冤枉的!”
一路被兩名御林軍架住胳膊,從水晶宮拖了出去,地上的一道血痕扎眼,刺目,也不知蘇念琪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如今也只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而自知跟錯主子的夢曦無力的癱軟在地,唐姒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鄙夷的說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據(jù)說你母親就是青樓里的歌姬,卻不知自己的父親是哪一位恩客!像你這樣的出身,哪怕是削尖了頭,也別想擠到富人堆里。”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要是連自己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就白活了。
唐姒沖沈月招了招手,“你們姐妹二人的恩恩怨怨,今天就一筆勾銷了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罵就怎么罵,但你得給夢曦留一口氣兒,她還得繼續(xù)到冷宮伺候蘇念琪去呢!”
沈月一聽這話,立刻來了興致,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面去了,頭如搗蒜般點著,“是,奴婢明白?!?p> 水月宮上一任主子就是因為行巫蠱之術(shù)被皇后逮了個正著,送入冷宮后不久就懸梁自盡了,據(jù)說她死的時候肚子里還懷著一對雙胞胎,一失三命。
唐姒準備打道回府,命令余下的宮女太監(jiān)由內(nèi)務(wù)府分配至各宮。
扶著太監(jiān)的胳膊坐上軟轎,聽著夢曦痛苦的呻吟求饒,唐姒重重地嘆了口氣,用手撐著額頭道,“水月宮這般不吉利,連著出了這么多的事兒,明兒我奏明皇上,就把這宮殿全部拆除掉吧?!?p> 惠妃得寵不到半年,就已經(jīng)失去了全部榮光,如今只是活躍在冷宮里的瘋子,肚子一天天變大,就連在外面亂跑都沒了力氣,最后唯有窩在屋里唱曲。
而后不多久,歸元王朝的長公主殿下出生了。
“娘娘,邊疆的仗打得苦,榮小王爺怕是得來年春天能回來了?!?p> 草原上的部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中原,據(jù)說上一次失敗后,他們回去總結(jié)經(jīng)驗,認為只有選出一個可以統(tǒng)領(lǐng)所有人的大族長,才有打勝仗的可能。
因此……
“耶魯那的能力與咱們的榮小王不相上下,而且他為了能娶草原公主為妻,肯定是會拼死一搏的。”
沈月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講給唐姒聽,她沒指望白虞川能凱旋而歸,就算真把這場仗給打贏了,這家伙也會找個理由裝死,再偷偷潛回京都城接自己離開。
一完美到毫無瑕疵的計劃,卻始終讓唐姒惶惶不安,因為她無法用軍機邸報上的消息來判斷白虞川生死,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娘娘,您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是在擔心榮小王爺嗎?”沈月狐疑的問道。
唐姒也不猶豫,爽快的承認,“嗯,就是在想他,怕他會在戰(zhàn)場上不要命!”
話剛一出口,沈月急得跟什么似的,趕緊用手捂住唐姒的嘴巴,“我的姑奶奶啊,這種話您可千萬不能在宮里說,您現(xiàn)在是皇上的女人,榮小王爺也娶了二公主做妻子,你們兩個人是要保持距離的。”
表面上的確如此,可實際卻不過只是一出自欺欺人的戲罷了。
唐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雙手十指交叉墊在腦后,整個人自然后仰躺在軟榻上,“沈月,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嘛!既然你喜歡皇上,那我便把洞房花燭夜的機會讓給你,能不能把握住就全靠你自己了。”
一拖再拖的皇貴妃冊封禮已經(jīng)沒辦法再拖下去了,被定在三天后,那是難得的黃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