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子的父親曾是一名寧遠將軍,長年駐守邊關,沒有傳召不得回京,有一次,他們的軍隊立下大功,皇上大喜,便召他回京領賞,也就是在那時,蘇子的爹第一次看到蘇子的娘親。
蘇子的娘親白蘭與燕莫離的母妃白梅既是同鄉(xiāng),更是好友,那時一塊在皇后身邊當差,當皇后帶著她們跟著皇上一起出現(xiàn)在蘇將軍面前的時候,蘇將軍與白蘭都互相暗生情絲。
皇后自然看出了兩人的意思,所以便作主,把白蘭賜給了蘇將軍,而且還從宮里挑了些宮女送于別的將領,也算是皇后的恩賜。
眾將領終年駐守邊關,大都三十來歲沒有成家,皇后這份賞賜,他們自然是滿心歡喜。
二年后,蘇子出世,而白梅也成了皇上的美人,后來燕莫離出生,皇上很是高興,皇后便趁機向皇上提議,冊封白梅為梅妃,皇上想著,白梅平時乖巧聽話,性情溫和純良,這便恩準了。
幾年后,有一天,白蘭帶著才六歲大的蘇子來找梅妃,只是臨走前她把蘇子留了下來,白蘭說,不忍心讓蘇子跟著她在邊關吃苦,所以請梅妃好好照顧蘇子。
梅妃本就心地善良,她與白蘭情同姐妹,自然答應了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蘇子。
只是沒過多久,梅妃從皇后那得知,蘇將軍的軍隊,在一次殺敵中,全軍覆滅了,而且還說這次之所以慘敗,是因為軍中出現(xiàn)了奸細。
由于這次的慘敗,失了好幾座城池,皇上龍顔大怒,直言蘇將軍無能,所以也不打算追封死去的眾將領,事情便這樣過去了。
而蘇子成了燕莫離的玩伴,在梅妃身邊慢慢長大,只是蘇子是蘇將軍兒子的事,除了梅妃與燕莫離,再也沒有人知曉。
蘇子現(xiàn)在是五皇子身邊的人,他偶爾也會想去徹查當年的事,可事情過去了那么久,又從何查起,再說了,梅妃和五皇子只想平平安安過日子,他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所以,蘇子也就不再想著這事。
當蘇子回到馬虎的老家,查探出馬虎的爹竟然就是馬成,而對于馬成的印象,蘇子依稀還記得這個馬叔叔還曾抱過他。
馬成得知蘇子就是馬將軍的兒子時,忍不住老淚縱橫。
當年,蘇將軍他們在黑夜中被一支神秘人偷襲,本來以他們的實力,就算偷襲也能抵抗的,卻不知,他們所有人早已吸入了軟骨香,已無抵抗的能力。
馬成那天晚上被蘇將軍派去打探敵情,才沒有中軟骨香,當他發(fā)現(xiàn)軍營不妙時,便帶著隨行的幾人急忙趕了回去,可營中的大部分人已被殺害,而身中數(shù)箭的蘇將軍見到他,命令他帶著四個孩子趕緊逃出去。
馬成只好忍痛拼盡全力帶著將領們的遺孤逃了回老家,他原本想上朝面見皇上,可后來聽說了蘇將軍他們?nèi)姼矞纾瑳]有一個活口,馬成害怕皇上會懷疑奸細是他,便不敢上京稟報戰(zhàn)況。
馬成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四個孩子帶大,可心里卻一直記得當年的事,馬成真的很想找出當年那個用軟骨香的奸細,然后親手了結他,也好告慰蘇將軍他們的在天之靈。
其中有個孩子叫鄭武,他是這幾個孩子當中是最懂事的,他自小就非??炭嘧x書,因為他知道馬成的心愿,所以想考取功名,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個大官,然后再向皇上提議能徹查當年的事。
三年前鄭武上京趕考,原以為自己能考上前三甲,這樣就可以面見皇上,哪曾想,他竟然是最后一名,雖然是考上了進士,可想見皇上的希望卻落了空,后來他不知從何得知,他本是考了第一名的,卻因為有人給吏部的人送禮,這名次便被擠了下來,他一時想不開,便上吊自殺了。
馬成的兒子馬虎,還有王公子,趙公子,幾人與鄭武的感情非常好,他們在鄭武死后,心有不甘,誓要為鄭武報仇,本想著去狀告吏部的人,可他們一點證據(jù)都沒有,這思來想去,所以便設計了這么一出。
蘇子把事情的來籠去脈說完后,突然跪了下來,他雙眼赤紅,哽咽道:“公子,他們的目是為了讓朝廷徹查吏部受賄的事,殺江小魚也是實屬無奈,公子能不能饒他們不死?”
蘇子知道,這案子既然燕莫離插手了,那他肯定會找出殺死江小魚的兇手,如果把事情稟告了刑部,那馬虎三人也會沒命。
燕莫離緊皺眉頭,雙眼深沉地看著蘇子,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沒想到,這馬虎竟然也是裝傻充愣好幾年,讓旁人誤認為他肚里沒半點墨水,然后在考舉上大放光彩,讓人猜不透其中的玄機。
雖說那三人是英烈的遺孤,可也不該濫殺無辜。
“公子,從小到大,蘇子從未求過你什么,這次,蘇子求你救救他們,他們真的不是壞人?!?p> 良久,燕莫離才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蘇子面前,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怎能輕易流淚,我答應你就是了?!?p> 蘇子聞言,興奮的抱住燕莫離,“多謝公子?!?p> “你怎么沒為我流半滴眼淚啊!”
“當然有了,只是公子沒看到而已?!?p> 燕莫離望向窗子外面的黑夜,說道:“要想他們撇清與此案的關系,你得去偷幾樣東西回來。”
“公子請說?!?p> “你之前所說,江小魚是喝醉后才被馬虎他們勸上吊繩的,所以你得把那根繩子偷回來,還有,酒壺和酒杯也得給我一并偷回來。”
“公子,這都是證物,我若偷了回來,那刑部不更起疑了?”
“你傻?。【筒粫偃ベI一模一樣的代替品放回去,再說了,仵作既然說江小魚確實是自殺,那刑部就不會再去查這兩樣證物,我之所以這么做,是怕二皇兄會有所懷疑,這事你得盡快辦了?!?p> “那我這就去?!碧K子說完,就想往外走。
“你回來,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這大半夜的,你上哪買去?!?p> 燕莫離又問道:“蘇子,吏部的方計申你可了解過?”
“公子,眾所周知,方大人可是個好官,他出生貧苦的家庭,聽說他當年也是考了好幾回才考中的,所以他對學子們都好的很,現(xiàn)在有許多的官員都對他尊敬著呢!”
“而且他從不收取別人的禮物,也不多與同僚打交道?!?p> “公子,你該不是懷疑方大人吧?可他也不像??!他雖然做了吏部侍郎,可他把大部分的俸祿都用來做善事了,所以家中也不是很富有,我還聽說,就連他的老丈人吏部尚書陳啟航去到他中,也是喝白開水,這么清廉的一個人,你說他是貪官,我真的不信?!?p> 若是吏部真有人收賄,那方計申的嫌疑最大,因為他是最后決定學子去留的人??扇绻媸撬?,那他為什么還過得這么清苦?得來的銀子不花,又為何要貪?
燕莫離銳利的眼神看向桌面上的詩集,突然恍然大悟,他喃喃道:“每個人都有兩面,一面朝陽,一面陰暗,善良的人會把陰暗的一面給慢慢抹去,而惡人卻會被黑夜慢慢吞噬?!?p> 看來,現(xiàn)在只是差有力的物證而已。
蘇子完全聽不懂他在嘀咕什么,“公子,你這些話還過深奧,我可聽不懂?!?p> 燕莫離把目光從詩集上收了回來,沖蘇子笑道:“我懂了就行,已經(jīng)很睌了,休息去吧。”說完,便率先離開了房間。
蘇子一臉迷茫地撓了撓頭,他走到書桌旁,準備吹熄蠟燭,卻看到那本詩集,他忍不住翻開來,只因燕莫離在書中夾了片樹葉,所以映入蘇子眼簾的便是燕莫離剛剛念的那幾句,待看到落款時,倒讓他大吃一驚,竟然是吏部侍郎方計申的名字。